飯島愛自殺,聲稱要將脫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來的舒淇提起往事泣不成聲。在她們的故事里,我們是看客。這是一個娛樂的時代,對待藝人,我們既捧又罵。捧就捧上天,罵就罵得絕倒。娛樂時代,我們?nèi)狈λ嚾藗冋嬲淖鹬?。其實,在人生紅極一時的歡樂背后,隱藏著大悲哀。待喧器鬧騰塵埃落定,有著大悲憫。不論是藝人還是普通人,在這個喧囂的時代,我們都缺乏共同文化基因:對自我,對他人的人文救贖情懷。
馬斯洛認為,人的最高需求是自我實現(xiàn),就是人最大限度地發(fā)揮了自己的潛力,在自己所最有優(yōu)勢的地方,完成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和抱負。這里面包含著被大眾認同和喜愛,在大眾的崇拜里,獲得最大的心理性滿足。這是明星們的“自我實現(xiàn)”之路。世間最受用的,莫過于被無數(shù)粉絲瘋子一樣高呼著“我愛你”。做了明星,財富滾滾而來,想擋住都不容易。但他還想追尋,追尋那種被追捧的感覺,那個感覺像是用海洛因制造的夢幻,在夢幻里駕云騰霧,真是須臾離不得。這的確是超越了第一和第二層次的生物性需要,而進入更高的層面,想受到極大的尊重,想獲得更廣大的愛。
我總以為。演藝界的人生,是一種罕見的具有高峰體驗的人生。長期生活在被擁戴被追捧的狀態(tài)下的明星們,的確容易產(chǎn)生超越性感覺,覺得自己在云端俯視蕓蕓眾生。不知不覺中將自我神化,或者走向另一極端,看破。因為,她不斷地能獲得常人一生難以企及的巔峰體驗,這種體驗,達到了常人所難達到的極限——物質(zhì)滿足的極限,榮譽滿足的極限,被愛的極限,被尊重的極限,萬種歡呼的極限。在這極限背后,面對個體生命,往往就剩下了落寞孤獨,甚至就剩下了唯一沒有體驗的東西——死亡。人生的彩排演出,她——閱歷,還有什么沒有窮盡呢?
人生的每一個極致歡樂的背后,都隱藏著大悲哀,人怎么可能呆在歡樂的頂峰永遠不再下來呢?我猜度,張國榮的自殺,大約是如此。飯島愛的自殺大約也是如此。盡管每人的境遇有所不同,具體的事件有所不同,但是同一高峰體驗所帶來的背后生活是一樣的。一個人,在情感領(lǐng)域,有著極致化的體驗之后,還想再向極致化邁進,還想體嘗另類生活。就是說,她總想窮盡所能窮盡的所有體驗。這樣,他就抵達了^的生理、精神、倫理的邊緣,他想站在邊緣往下瞭望,看看里面有什么,他所看到的其實就是虛空。這就是娛樂圈(包括體育明星),為什么有那么多人吸毒、濫交、放縱、黑社會等等?為什么“艷照門事件”會涉及那么多公眾人物,涉及到百姓喜愛的素來以純凈面目出現(xiàn)的影星歌星。他們在臨界點上,他們想追尋人的所有欲望的極大化滿足。
這一點,我們的老祖宗其實早已經(jīng)看得十分明白,所以設(shè)立界限,他們知道,人性該在什么地方止步。要我們“發(fā)乎情,至乎禮”。從情感開始,在倫理道德要求的那個地方止步。所以,孔子講中庸,講“過猶不及”。禁欲不好,縱欲也不好,將人性放在一個恰當?shù)目臻g里。老子也說,“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入心發(fā)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娛樂圈的人恰恰反其道而行之,正要追求那種眼花繚亂、震撼刺激的效果,這之后,逾越大眾規(guī)范就成為一種常見的現(xiàn)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