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懂事以來,我就沒開心過,不幸總是纏著我,我真想一死了之,遠離這個冰冷的世界。我父母是一對前世冤家,天亮吵到天黑,年頭吵到年尾,年幼的我和弟弟總是感到心驚肉跳。
8歲那年,調皮的我爬樹從高處掉了下來,摔在堅硬的地上。雖然沒死,但也只剩半條命了!脾氣暴躁的父親狠狠罵了我一頓,卻不送我去醫(yī)院,渾身的傷痛折磨了我半年。
長大后,我的脾氣比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經(jīng)常與父親激烈爭吵,各不相讓。累了,聲音嘶啞了,戰(zhàn)爭才結束!弟弟的性格與我相反,內向溫順,學習成績很好,所以父親比較疼他,上學給伙食費總會多給些。我心里很不平衡,于是自暴自棄,無心向學。19歲那年,我與父親大吵大鬧一場后,背起行囊去廣州打工,我說我再也不回這個家了。
小時候我有個夢,就是離開這個可悲沒有溫暖的家?,F(xiàn)在終于如愿以償了,卻沒料到等待我的卻是厄運!
到了廣州,二哥給我找了份搬運的工作。第一天上班,厄運就無情地降臨了,瘦弱的我在搬一袋百斤大米時不慎把腰扭傷了。帶著腰傷扛大米,腰痛得我哇哇叫,大汗淋漓。真的想不干了,但一想到父親那兇狠的眼神,我便咬著牙干了。四個月后,由于沒錢看醫(yī)生,我的腰傷已很嚴重,不得不放棄了這份工作。我絕望地站在樓頂,看著繁華的都市,不禁淚流滿面。老天??!你為何要這樣折磨我。閉上眼,我便想縱身一跳,但想到可憐的母親,便打消了死的念頭。
不想禍不單行,弟弟經(jīng)不住病痛的折磨與父親過分的責罵,用電線綁在身上,接上電源,結束了年輕的生命。噩耗傳來,我放聲大哭,為何死的不是我!從此我更恨父親了。
兄弟情深,弟弟的離去給我打擊很大,幾乎崩潰了。但我必須活下去,帶著腰傷,我找了一份輕一點的工作,就是在一家酒樓做學徒。每天工作10多個小時,我感到很累很累。沒想到厄運還是不放過我,因為缺少維生素,在廚房里泡水多了,手便會脫皮,一片又一片地脫,沒完沒了。從此我的手總是藏著,怕別人看了說我有病。孤獨、悲傷與腰傷的折磨,我總是徹夜難眠,噩夢連連,于是又得了慢性結腸炎。從此藥不離身!
累,身心皆累。死也許是惟一的解脫,心死問誰可救,但我心里放不下可憐又年邁的母親。她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寶貝兒子,眼睛都差點哭瞎了,不能再承受失去另一個了。想到這,淚水肆意地滑落……
光陰荏苒,一轉眼過去了幾個春秋,我依然在痛苦地活著。每天吃藥就像吃飯一樣,是藥三分毒,我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上個月,我花了幾百元檢查了一下腰傷,結果使我心情跌至低谷:腰椎盤變形,嚴重凸出四個(腰椎盤共有5個),腰痛將永遠伴隨我,永遠也干不了重活了,形同廢人!這對于一個沒有文化沒有技術的農民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26歲了,生命依然一片蒼白,為了每月幾百元,我出賣了寶貴的青春。很想掙點錢,孝敬養(yǎng)育我的父母,雖然父親傷害了我。無奈至今一無所有。我渴望甜蜜的愛情,卻不敢奢望愛情,當丘比特之箭向我射來時,我卻痛苦地選擇了逃避。不想拖累心愛的她,我這傷病之軀不可能為她撐起一片幸福的藍天!
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孤獨寂寞的我會一首接一首地唱“Boyond樂隊”的歌,我的聲音很像黃家駒。有一次去比賽,評委也說我的嗓音很好。無奈老天捉弄,嚴重的咽喉炎、鼻炎擊碎了我的歌星夢。愛唱歌如命的我,真是生不如死。
我常夢見自己已經(jīng)死去了,在另外一個世界里和弟弟活得很開心……每次驚醒,我都會無數(shù)遍問自己是不是死去了。自殺的念頭,無數(shù)次從我腦海中掠過。真的害怕,有一天我會像弟弟一樣結束生命,然后深愛我的母親也跟著來了……
很多時候我想到了張國榮,他那么富有,那么帥,那么有才華都選擇了死亡,我又有什么放不下呢?但我又想到了貝多芬、張海迪……我雖殘廢多病,但還有手腳,豈不是比他們幸運多了。一番思想斗爭后,我選擇了活著。人遲早都會死去的,何必急于一時呢?
我的生命依然很脆弱,在殘廢的邊緣掙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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