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兄的挈領(lǐng)襄助下,我越過悠長的甬道,來到古樸靜穆的教學樓前。記憶中,教室到處充斥著單調(diào)無聊的裝飾:政治說教、道德規(guī)范、學業(yè)鞭策……而當我輕步邁進通師教室時,頓覺豁然開朗:遒勁俊逸的書法、揮灑淋漓的國畫、別致優(yōu)雅的壁掛、美侖美奐的板報……濃郁的文化氣息中,彌漫著現(xiàn)代學子的生機與活力,涌動著師范學人的浪漫與狂傲?!笔Y保華君,1994年初中畢業(yè)后,就這樣帶著一份少年學子的理想與豪情,進入南通師范學校五年一貫制??茖W習。
讀著保華君對師范生活開始的描述,我也不由自主地憶起自己的師范生活。1983年,生長在農(nóng)村、初中畢業(yè),因為急于解決那個年代非常重要的國家商品糧問題的我,在讀縣一中還是讀師范之間,選擇了上我所在的益陽地區(qū)師范學校。師范畢業(yè),我回到鄉(xiāng)里教初中,四年后考上大學,并逐漸走上教育研究的道路?,F(xiàn)在,我曾經(jīng)畢業(yè)的學校早已煙消云散,但師范生活畢竟給自己留下難以磨滅的記憶。這些年來自己也不斷地思考、回味師范教育到底對于自己、對于整個中國教育,意味著什么。保華君的文字正好給我的思考提供了一個契機。
師范生活在中國教育整體中,作為一種真正有特色的教育生活形式,其不同于高中和一般大學的地方在于,它沒有高中生活那樣的應(yīng)試壓力,同時又沒有大學生活那樣的老練沉穩(wěn),而葆有了一種幼稚的青春之氣,因為入學的畢竟是稚氣未脫的十四五歲左右的孩子。保華君這樣概括他的師范生活:“袖珍典雅的校園”“智趣盎然的課堂”“融會貫通地閱讀”“虔誠靈性地寫作”“異彩紛呈的活動”。無疑,這種概括不僅僅是實際的描述,同時也帶有了保華君的個人情感,證明他與這個學校的聯(lián)系是生動而充滿生命意味的,南通師范對于他,對于和他一樣的年輕人而言,是一個富于理想氣質(zhì)的生命空間。
20世紀80年代是一個文學青年滿天飛的年代。我在益陽師范讀書時,就是個典型的文學迷,不僅讀了大量的文學作品,參加學校的文學社,幾乎每天堅持寫作,甚至在晚上熄燈后有了靈感時都會在月光之中飛快地寫下幾句,還參加過兩個文學雜志的刊授活動。盡管沒有在文學上表現(xiàn)出多大的成績,但卻在文學愛好之中,讓自己的心性得到了很大的歷練。進入90年代以來,隨著社會日趨理性、成熟,經(jīng)濟成為壓倒一切的主題,文學不再作為時髦的愛好,文學青年幾乎已經(jīng)成了一個貶義詞,大學生活也日趨沉悶。個中原因,一是90年代初理想主義的沒落,更重要的原因,乃是這些年來的大學生乃是90年代以來愈演愈烈,以至被錢理群先生形容為“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應(yīng)試教育”的產(chǎn)物。一個人,在16到18歲這一大好的青春年華階段,全然交付于機械的應(yīng)試,缺少了青春的激情與浪漫的懷想,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但在保華君的師范生活敘述中,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師范教育,竟然還能給像保華君這樣的文學青年,提供一個繼續(xù)做夢的空間,真的十分難得。這讓保華君發(fā)自內(nèi)心地萌生這樣的感慨:“在黃金的青春季節(jié),將被‘應(yīng)試教育’扭曲異化的心靈修復完整,不也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嗎?在物欲橫流、充滿勞績的大地上,在勢利紛擾、傾斜變形的象牙塔外,有一個可以詩意地棲居的智慧圣殿,不也正是我魂牽夢繞的嗎?”這正是不乏理想氣質(zhì)的師范教育帶給保華君成長的寶貴的精神品質(zhì)。
如果說自由而充滿青春之氣的師范生活直接孕育了師范生一種生命的理想氣質(zhì),那么,對于上進的孩子而言,在人生最好讀書的年齡階段,不為應(yīng)試,發(fā)奮讀書,則是在孕育一種對書香的生命之愛,也正是因為讀書與個人生命的內(nèi)在契合,使得讀書成了個人生命的近乎自然的習慣與生命趣味,絲毫沒有外在的強迫。正是在南通師范,保華君“開始了哲合忍耶般的追求,總是在獨自一人時,凝眸面對著混沌的視野,走向內(nèi)心的澄澈。從渴望無限的帕斯卡爾,尋找夢中的藍花的諾瓦利斯,仿佛孤獨的樅樹的克爾凱郭爾到?jīng)]有意志的意志哲學家叔本華,生命的夢與醉的尼采,思想家與詩人的瓦雷里,幽暗與通明之間的薩特……追隨著他們的原始追憶,聆聽著他們的‘不可言說’,期待著無蔽的瞬息,生命在提問和覺醒中‘顛狂’?!庇纱?,而形成個人鐘情讀書、思考,喜歡哲學與詩的生命旨趣,這使得曾經(jīng)以為“虛榮地選擇最難錄取的師范,是我今生所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美麗錯誤”的保華君,卻在這里找到了自己渴盼擁有的讀書天堂。
他曾寫到在南通師范時的一個讀書的片段:“那天也是傍晚,燦爛的斜陽在我的書頁間躍動,清幽的荷香在我的靈魂深處彌漫。此時正在階梯教室,閱讀堅守‘清潔的精神’的張承志的《黑駿馬》。遼闊壯美的大草原,蒼勁凄涼的草原民歌,古樸善良的美麗姑娘,哀怨婉麗的愛情故事……生命不能承受之輕的感傷悲情紛至沓來,讓我好生壓抑窒息,自我視野的生命竟是如此輕盈蒼白!殘缺懵懂的青春夙愿何其令人激動不已?何其美好得永生難忘?可終究飄逝而去!我唏噓喟嘆,懵懂沉思。”這個片段中也許就折射出一種真正的師范精神,或者說師范生活曾經(jīng)的理想之所在。正因為師范教育少了一種應(yīng)試的壓力,這正好給了處于人生夢幻階段的年輕人以寶貴的自由空間。
當然,在我看來,師范教育本身也不能過于理想化,其中重要的問題就是由于過早的專業(yè)化,導致起點相對偏低,視野受到局限。怎樣在抓住師范教育的優(yōu)越性的同時,正視師范教育本身的弱點,也是師范生成長過程中必然遭遇的問題。保華君無疑是其中優(yōu)秀的代表,他充分地抓住了這一空間,并力求使自己超越這個空間本身的局限:“在文學閱讀中,我跟隨勇敢者的心,體驗《少年維特之煩惱》,體驗《約翰?克里斯朵夫》之精神苦悶;我守望靈魂,在《瓦爾登湖》畔享受成熟的恬靜,在《復活》邊緣感悟人類相愛的真諦;我收藏精神,在《鐵屋的吶喊》聲中聆聽魯迅的‘國民性’批判,在《落地的麥子不死》中凝視那一揮手的蒼涼?!笔蛛y得的是,他的閱讀面非常廣泛,由文學而哲學、而歷史、而文化,思考漸漸地萌芽,一點點漫入生命的幽深之處:“在哲學閱讀中,我進行思想操練。周國平的《尼采——在世紀的轉(zhuǎn)折點上》,令我?guī)缀跹灥米砩鷫羲?,一個世紀之末的漂泊者,一個摧毀上帝構(gòu)筑的權(quán)力意志者,投射出一束曙光于我的內(nèi)心,敦促我去發(fā)現(xiàn)真實‘自我’,去獨立地探尋生活的意義?!薄耙淮未蔚闹形纾弊谇俜慷肥?,在理查德?克來德曼舒緩悠揚的鋼琴樂曲中,我仰望哲學、美學的天空,瞻仰存在的星辰,恪守心中的道律??档隆⑹灞救A、黑格爾、胡塞爾、伽達默爾、舍斯托夫、利奧塔、齊格蒙特?鮑曼、羅蘭?巴特、李澤厚、宗白華、張志揚、葉秀山……標識自我思想地圖的坐標點很是艱難,我在,我思?!笨梢哉f,保華君讀到了他當時所能涉獵到的各個方面,甚至,他的閱讀還遠遠地投向了正逐漸被冷落的古典文化之中,從周振甫的《詩詞例話》《文章例話》到錢鍾書的《談藝錄》《管錐篇》;從王國維的《人間詞話》到王力的《詩詞格律》;從南懷謹?shù)摹墩撜Z別裁》到陳寅恪的《柳如是別傳》,充分顯示了一個年少師范生的意氣風發(fā)和不懼艱難。
保華君身上如果說有著濃郁的理想主義情結(jié),那么這種情結(jié)正歸結(jié)為其少年時代的豪情壯志并未被20世紀90年代以來走向顛峰的“應(yīng)試教育”所吞沒,南通師范的學習在很大程度上讓他更多地葆有了一種難得的創(chuàng)新意識與創(chuàng)造精神。1999年,保華君順利完成學業(yè),從南通師范畢業(yè),隨即開始了一個90年代師范畢業(yè)生的教育生涯。正是充滿理想與激情、而又勤奮、塌實的師范生活,給保華君打下的良好的基礎(chǔ)與生命的習慣,這直接成為日后自己走上教師工作崗位后作為教育之詩性與哲性追求者的根基。
保華君之作為教育之詩性與哲性追求者的基本表現(xiàn),乃是其充滿理想意味的教育實踐形式,確切地說,乃是一種把自我詩意生命融進去,以更好地貼近學生心靈的教育實踐樣式,并努力啟迪學生詩意的生命世界。保華君說,自己信奉教師是在用心血寫詩,寫在學生心田里的詩。在課外,他組織學生名著閱讀、專題研究、社會調(diào)查、人物專訪、野炊遠行、賞月觀?!屗麄兊挠|角延伸到大千世界,對班級、對社會、對世界滿懷美好的愿望和憧憬,感受到意趣和美的存在,走向精致、高雅、聰慧、愉悅的生活。在課內(nèi),他將智慧和情感融合在一起,懷抱一種藝術(shù)的情懷,一種文化的鄉(xiāng)愁以及一種創(chuàng)造的夢想,點燃起那一雙雙朦朧之中的眼神。
保華君之作為教育之詩性與哲性追求者的內(nèi)在基礎(chǔ),乃在于其對教育實踐之內(nèi)在精神的敏感性與良好的洞察力。他密切關(guān)注教育的信仰,注重品味教育的歷史,從中獲得教育精神的恰切資源。他這樣表白:“沒有信仰,也就失去了追求教育的勇氣與魄力;沒有歷史,也就失去了人生應(yīng)有的終極關(guān)懷。我不諱言自己是教育的理想主義追求者,也不諱言自己是有社會良知的知識分子。在歷史的鏡鑒中,我鞭策自己:對現(xiàn)實要敏感,對歷史要關(guān)懷,對人類要悲憫?!痹凇睹V爸亍迸c學人之“輕”》一文中,他凝望著中國20世紀特色中學名校:靜謐而充滿野趣的白馬湖春暉中學、學林夙樹新標的天津南開中學、致知致雅致謹?shù)纳虾8裰轮袑W,旨在追求失去的教育傳統(tǒng);他甚至把精神的觸角伸向了20世紀中國知識分子的思想地圖:胡適、儲安平、顧準、殷海光、梁啟超、雷震、王蕓生……從他們身上,他不斷地啜飲精神的力量,并以此來滋養(yǎng)自己的教育人格。
而保華君之作為教育之詩性與哲性追求者的精神根源,正在于其在師范階段打下的知識、情感與生命基礎(chǔ),在于他始自師范生活的對書的熱愛與對詩哲生活的沉靜堅守?!捌缴鸁o大愛好,惟有讀書矣。每在工作之余,或假期之間,則端坐書房,沖一杯咖啡,或泡一杯香茗,在恬靜幽雅的《神秘園》樂曲中,展卷閱讀。一種古樸的美麗,一種堅實的生活,常讓自己心無旁騖,樂不思蜀?!睂臒釔鄄粌H帶給他綿綿不斷的精神資源,而且,對讀書的堅守本身就是其詩性生活的重要形式。正是作為師范生教育階段打下的良好基礎(chǔ),讓他擁有開闊的教育視野,以難得的哲學意識、歷史意識和良好的生命意識,超越了一般教師專業(yè)發(fā)展的知識品格。
今天,教育改革如火如荼,但我們不得不思考的前提性問題,一是當前教育的根本性問題與目標是什么,一是教育改革究竟以何種方式來實現(xiàn)這個目標。時下的教育改革,因為涉及面太寬,而沒有也不可能真正觸及到問題的實質(zhì)。在我看來,教育的根本問題是育人,也就是究竟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而達成育人目標的根本在于教師。時下的教育問題首先正是在究竟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這個問題上并不清晰,雖然我們在培養(yǎng)目標上有太多的預(yù)設(shè),但這些面面俱到的預(yù)設(shè),并沒有抓住教育的靈魂,使得實踐中我們的育人目標輕易地淹沒在應(yīng)試的素質(zhì)教育、或者素質(zhì)的“應(yīng)試教育”之冰水中。其次,我們對教師究竟需要怎樣的素質(zhì)也是一片模糊,盡管在教師專業(yè)發(fā)展方面擺出了不少要求,但同樣沒有抓住教師素養(yǎng)的根本問題。教育的根本目標是育人,發(fā)育健全的人格,啟迪良好的心智,養(yǎng)成積極的情感,造就身心健康的一代新人;而達成這個目標的根本就是有著健全的教育意識和生命意識的教師。
由于對教育目標和教師素養(yǎng)這兩大根本問題的模糊,直接導致我們對究竟需要怎樣的師范教育認識不清,而一味地提升學歷,謀求與國際接軌。從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開始的撤銷中等師范學校的熱潮無疑就是這樣一種不乏盲目的產(chǎn)物,這使得在小學教師(包括農(nóng)村社會大部分的初中教師)的培養(yǎng)上本有的良好經(jīng)驗與模式一夜之間付諸流水,而實際上又并沒有找到替代的良好形式。這里說的“替代”并不是從形式而言,因為我們照樣可以不斷地從高等學校中引進畢業(yè)生,而是指我們?nèi)绾卧谧鳛榻處熕枰纳焚|(zhì)的意義上,在一種理想與激情沒有被“應(yīng)試教育”磨滅、從而保有一種生命的自然與清新,保有對教育的內(nèi)在的激情與近乎初戀般的迷戀。在這個意義上,面對20世紀90年代師范生蔣保華以及無數(shù)像他一樣杰出的正在成為優(yōu)秀教師的師范畢業(yè)生,就不僅僅是面對他們個人,而是面對教師教育的根本問題,面對一種曾經(jīng)良好的師范教育形式的消失。90年代師范生保華君,曾經(jīng)的教育經(jīng)歷帶給他的教育生涯一份對教育的真誠、寶貴的激情、智慧與不拘常規(guī)的清新的創(chuàng)造活力,以及由良好的閱讀趣味與閱讀習慣所開啟的對語文教育、對教育本身的一種常駐胸懷的充滿生命情懷的感悟力。
我們談?wù)摦斍敖逃龁栴},特別是談?wù)摻處煂I(yè)發(fā)展問題,大多泛泛高論,淺嘗輒止。其實,任何教育實踐,其好壞優(yōu)劣的根本在于教師,在于通常所說的教師的素養(yǎng)。而所謂的教師素養(yǎng),也并不在我們通常所列出的什么通識素養(yǎng)、教育理論素養(yǎng)、教育技能素養(yǎng)等等,這些素養(yǎng)當然是重要的,但都沒有抓住問題的關(guān)鍵。因為教師是真實的人,是活生生的生命體,而不是素養(yǎng)灌輸?shù)娜萜?,所以,所謂教師素養(yǎng)最根本的是發(fā)達的生命趣味與健全的人格精神,以及以這種生命趣味與人格精神為基礎(chǔ)的對教育、對孩子們生命質(zhì)態(tài)的深切而鮮活的感受力與富于愛心與智慧的生動的引領(lǐng)。
這樣一種素養(yǎng),說白了,其實是有意教不出來的,或者說是幾次培訓培不出來、若干考試考不出來的。這種素養(yǎng)的來源只可能是兩個:一是良好的天分,或者說從小就沒有被抑制的生命趣味;二是能對這種趣味以寬容與必要蘊涵的學校教育形式。換言之,這種素養(yǎng)的由來無非就是個人的天賦加上適當情境中的自由陶冶。我們的中等師范教育模式以及以中等師范教育為基礎(chǔ)而提升的師范教育形式,雖然不至于被過高的估計,因為它明顯的不足是起點不夠高,至少絕大多數(shù)的師范生不可能都如保華君那般自覺,因而能足夠地以個人閱讀來彌補師范教育視野的狹窄和起點的偏低,但確實在全面而自由地蘊涵個人的生命趣味上,給教師培養(yǎng),甚至也是給人的培養(yǎng),提供了一種可資參考的、有重要價值的教育形式。當然,最重要的是,提供了一種具有重要價值的教師教育模式。
本書的文字無疑就是保華君獨到的教育經(jīng)歷與教師生命歷程的表達,從對教育問題的一般性沉思,到語文教育的集中思考,班主任工作的真情體悟,再到個人的書評、影評,以及個人教育經(jīng)歷的回眸與反思,近30萬言,可謂琳瑯滿目。在這里,我并無意過多地美言保華君,他的好壞自有其文字作為見證,我是想通過保華君的個人經(jīng)歷與生命形態(tài),借以喚起大家對從20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的師范生們的教育經(jīng)歷和生命歷程,以此來促進對現(xiàn)當代中國一段大部分地區(qū)已經(jīng)逝去、只有少數(shù)不發(fā)達地區(qū)依然保留的彌足珍貴的師范教育價值的反思,而不至于讓這段歷史被所謂的與國際接軌這些宏大關(guān)懷所淹沒。
值得期待的是,盡管我和大多數(shù)中師畢業(yè)生一樣,我們的母校已不復存在,但保華君的母校,首倡五年一貫制的南通師范還在艱難中持守,現(xiàn)已更名為南通高等師范學校,但依然從初中畢業(yè)生中招生,保華君當年的校長朱熹耀先生提出的人格師范生教育理想依然還在南師的校園里回響。在中等師范走向沒落的時候,南通師范的發(fā)展無疑是一種可喜的、值得借鑒的模式。衷心祝愿南通師范能在當今教育格局中有更大的發(fā)展,也祝愿作為90年代師范生的保華君走得更遠,更沉靜,更堅實。
?。ㄊY保華:《教育的哲與詩》,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即出。文中所引均出自此書。)
(作者單位:湖南師范大學)
(責任編輯:朱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