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來西亞之旅

　　馬來西亞之旅，只有短短的十天，我們主要在檳城、馬六甲和吉隆坡逗留。雖是走馬觀花，但它留給我絢麗而芬芳的回憶。
　　
　　多元宗教聚檳城
　　
　　馬來西亞的第二大城市和唯一的自由港——檳城，是廈門的國際友好城市。當我們乘南方航空公司客機從廣州飛抵檳城時，夜幕四合，舷窗下的萬家燈火璀璨壯麗，十三公里半的檳威大橋像珠光閃閃的寶帶，把檳城島和本島連接起來。這一點很像廈門，連接廈門島和內陸的珠串是廈門大橋與海滄大橋。
　　由于公務在身——跟隨廈門小白鷺民間舞團到玻璃市州首府加央，我們在檳城停留的時間不長，無暇飽覽檳城的綺旎風光，但這座海島城市多元化的宗教文化，深深印進我大腦里。
　　中國寺廟道觀常有放生池，但讓毒蛇占據(jù)寺廟的各個角落，以前我聞所未聞。檳城蛇廟，也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它是中國式的廟觀，規(guī)模不大，但神案上、椽檐下、石池里、草木中，只要你定神細看，都可以看到背青腹黃的毒蛇。這些蛇紋絲不動，猶如一段青藤，據(jù)說是煙熏燭炙所致。傳說很早以前，英國統(tǒng)治檳城的年代，一個英國人首領久病不愈，讓道士的中草藥給治好了。為了答謝，他“捐”了塊地給道士建廟。有一天，道士見到一條青蛇受傷，給它敷藥，青蛇回去后，許許多多青蛇便從山野集中到廟里來，把廟當作庇護所，以廟為家。從此，“蛇廟”便聲名遠播，香火越來越旺。盡管人蛇相安、“和平共處”，但廟里還是處處警告香客和游人：不要擅自動蛇，否則，一切嚴重后果自負。當然，如果你想親近青蛇，廟里有個去處可以滿足你的愿望。兩個馴蛇人把幾條訓練有素的青蛇放到你的頭上，掛到你脖上，纏到你臂上，給你照相。每張相馬幣20元（約相當于人民幣46元）。
　　
　　和蛇廟相比，緬甸佛寺就大得多了。巨獸瑞象把門，寺頂金碧輝煌。大殿里，過去佛、現(xiàn)在佛、未來佛不是趺坐，而是依次站立在蓮花座上，佛體巍峨，由巨塊玉石雕刻而成，法相莊嚴慈祥，袈裟金光燦爛。人立腳下，顯得分外渺小。
　　在緬甸佛寺對面，隔著小街路面，數(shù)步之遙，是泰國式佛寺——臥佛寺。這尊鍍金臥佛長33米，神態(tài)安祥泰然，亦是整塊緬甸玉石精雕細琢成的。鬼斧神工，令人嘆為觀止。佛像背后壁龕，擺放著信徒們一個個骨灰盒。和佛祖同屋而臥，共渡滔滔不盡的時間大河，不亦樂乎！
　　跟臥佛寺一墻之隔，是一座印度廟?？赡芤驗槟甏眠h，不對游人開放，我們尋不到入口處。此外，檳城的佛寺，還有觀音廟、馬里安曼寺、龍山寺、極樂寺等。
　　回教是馬來西亞的國教，檳城有甲必丹武吉清真寺、雅哲清真寺、納戈圣殿、州回教堂等。
　　看來，檳城的天上也和人間一樣，是個“自由而紛繁的世界”。
　　離開檳城那一天，是上午，正是陽光燦爛的時候，俯瞰舷窗下的島城，跟廈門真有幾分相像！
　　
　　風鬟霧鬢馬六甲
　　
　　據(jù)說，馬六甲是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首次公布的世界十個歷史名城之一。
　　早在童年的時候，我就知道以它的名為名的海峽——馬六甲海峽，它溝通太平洋和印度洋，是歐、亞、澳、非四洲海運的重要通道。
　　此時，馬六甲以滂沱的豪雨迎接我。
　　性情豪爽的馬六甲投資協(xié)調官、拿督黃先生把我們安排在五星級的華美酒店下榻。立地窗前，馬六甲河彎彎曲曲穿過城區(qū)，景色如畫。當天晚上，黃先生宴請我們，第一道菜是粽子。原來，這一天是端午節(jié)。在千里迢迢的異國他鄉(xiāng)，品味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佳節(jié)，別有一番滋味上心頭。這粽子名字和中國粽子有些不同，叫“娘惹”。在馬來西亞，早期中國商人娶當?shù)伛R來女子，結婚后所生的后裔，就被稱為峇峇或娘惹。小小的“娘惹粽”，卻有其豐富的文化的傳承與交融的內涵。
　　我漫步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上，想起廈門的大同路、開元路和泉州的老街，只是，這兒騎樓的人行道更狹窄逼仄。沿街屋宇刻下歲月風雨的浸蝕，卻依然古色古香，不乏精美力作。我看到許多中國名的會館，如海南會館、潮州會館、永春會館、南安會館、安溪會館等，當然，也有福建會館、同安金廈會館。我想起馬六甲明星慈善社孫金福、何水娘伉儷惠贈的一本75周年社慶特刊，卷首刊登該社團的社歌。馬來西亞獨立前他們的社歌是：“我們是大中華的國民！我們同志發(fā)揚民族的精神：我們團結！我們親親！我們敬老恤貧！我們立己立人！社訓慈愛誠樸：煌煌要認真！”馬來西亞獨立后歌詞改為：“我們是馬來西亞的人民，聯(lián)合各民族親善和平。我們的社訓慈愛誠樸，敬老恤貧，克己益人，我們?yōu)樯鐣巳焊＠M行！”從中可以看到華僑、華人和華裔團結奮斗史之一二。
　　最早到馬來西亞的中國人，有史記載的是鄭和。馬六甲于1400年（另說1403年）被一名遭放逐的興都王子拜里米蘇拉發(fā)現(xiàn)。因他在馬六甲樹下休息，便把此地叫作馬六甲。1405年鄭和首次下西洋。鄭和船隊途經(jīng)馬六甲駐扎人馬的地方，今稱三保山。十五世紀六十年代，傳說明朝漢麗寶公主嫁給馬六甲蘇丹曼斯·沙為后，蘇丹將這塊65公頃的山地送給公主構筑宮殿，所以此山又叫中國山。至今山坡上有許多中國式的墳墓，山麓有三保宮、漢麗寶井。三保宮規(guī)模不大，純粹是中國宮廟的建筑形式。三保公鄭和中堂有坐像，院里有立像。建筑門檐墻柱紅白相間，象征鄭和紅船破白浪的壯美情景。漢麗寶井歷盡滄桑，從未干涸，三保宮汲此井的水免費供應游客，據(jù)說喝了此井水，以后會重游馬六甲。我入鄉(xiāng)隨俗，喝了一口，果然清醇甘冽，精神為之一振。
　　馬六甲曾被葡萄牙人占領130年，曾為荷蘭殖民地154年，為英國殖民地130年，二戰(zhàn)中被日本占領3年。馬六甲建筑也便留下了葡萄牙、荷蘭和英國的鮮明特色，有些地方，咫尺之內，涇渭并存。在有300多年歷史的荷蘭紅屋前，我看到伊麗莎白的紀念石柱和西洋噴水池。穿過葡萄牙人建的古城門，我登臨荷蘭人的圣保羅教堂，在一片荒頹的貴族墓園里徘徊后，俯瞰山麓，收進眼底的是壯麗的木造建筑——蘇丹王宮。不同國家和民族多元文化的碰撞與交融，鑄成其獨特的景觀。
　　我們在馬六甲只住了短短兩天，浮光掠影，所見極淺，但婀娜多姿的馬六甲河，流淌過我的心靈。
　　
　　珠光寶氣吉隆坡
　　
　　車子還未駛進市區(qū)，極目天際線，高聳入云的雙峰塔和電視塔便映進眼簾。雙峰塔，高452米，是目前世界上第一高樓。吉隆坡，以其不同凡響的雍容華貴迎接八方來客。
　　未到馬來西亞，就聽說吉隆坡有個賭城叫云頂。到了吉隆坡，又聽說不到云頂不算到過吉隆坡。于是，我們便迫不及待直奔云頂。
　　云頂其實在彭亨州西部邊界區(qū)、吉隆坡東北51公里外。乘空調豪華大巴前往，車費只要馬幣2元多。車子駛離市區(qū)，滿眼都是滴翠潑綠的群山和樹林。峰回路轉，登山公路曲折迂回。這是一片高原，原名“珍丁”，又叫“任珍”。由于高原終年霧嵐縹緲，似在云端，所以改為現(xiàn)名。云頂建筑群位于云頂高原海拔1772米的烏魯卡里山上，我們在山腳下改乘高山纜車。比起我國的黃山、泰山，這兒纜車的旅程似乎長很多，纜車下方，樹林邊沿，?？梢娨唤M組雕塑群：大象、老虎、猴子、猩猩、原始部落……到了賭城門口，我們才知道：允許女士們衣著隨便、進出自由，而不允許先生們穿短袖的衣服入場，要入場必須租衣，每件租金馬幣3元，押金馬幣27元。在“安檢處”，我?guī)У陌ㄖ懫饋?，被鄭重其事告知：相機帶進場不可拍照，否則——管理人員作了個雙手被銬狀。
　　
　　恰逢周末，賭城里熙熙攘攘，但不喧嘩，空氣也不渾濁，倒是涼爽宜人，一堆堆衣著整潔的紳士淑女們繃緊神經(jīng)，賭著搏著失望著夢想著。當然，其中也不乏像我們這樣的獵奇者。盡管有個熱心的華人向我們一一解說著“玩”法，但對于不會玩撲克不會打麻將的我來說，都無異于鴨子聽雷、山羊看廣告。不過，有一種賭法我倒是看懂了：在一個模擬的賽馬場上，玩具般的馬匹上騎著玩具般的騎手，馬匹都有編號，賭注就壓在號碼上。墻壁上有個大屏幕彩電，“現(xiàn)場直播”賽馬場上的賽況。可謂別出心裁。前前后后，在賭城里我們逗留的時間不上一小時。當我們向那位義務“導游員”告別時，她驚訝不已。
　　逛過云頂，我們才知道它不僅是座賭城，還是座娛樂城。只是，我們的年齡離“過山車”一類令人心跳的娛樂項目已經(jīng)十分遙遠，還是早歸為好。
　　我想起國內興起的中西部大開發(fā)，有人出了這樣的“錦囊妙計”：建賭城。也許，人性中真的潛伏著“賭性”和“獸性”，也許，這真的能收攏大量的資金。但是，賭文化是先進文化嗎？
　　在吉隆坡，我們下榻在武吉免登路的麗晶酒店。這地區(qū)是吉隆坡市最繁華地段、頂尖兒購物區(qū)之一。從酒店兩面成直角的立地窗往下看，通宵達旦，各式各樣轎車像色彩斑斕的甲殼蟲一樣絡繹不絕。餐廳在8樓，餐廳外是草木成蔭的走廊，走廊外是水清見底的游泳池。我們在走廊上用餐，一只漂亮的大松鼠突然蹦到鄰桌上，從罐子里挑了一包食品，敏捷地順著粗大的藤蔓溜走了。服務員不以為怪，看來，松鼠是這兒的?？?。
　　我到大堂總臺詢問，酒店有否組織游覽?；卮稹坝小?，只要登記一下，旅行社便會派人來接，但導游員一般只會英語，要為一兩個人專門雇中文導游員很麻煩，費用也高得多。我想，旅行團里可能有人懂中文，這就夠了，就登記游覽半天。
　　在約定的時間里，旅行社一位小姐到酒店來接我。幾輛大巴把游客從四面八方集中到一起，再根據(jù)不同的旅游路線重新組合。
　　正如一句老話所說：哪里有海水，哪里就有華僑、華人或華裔。我們這一個團組有兩位新加坡小姐懂中文，她們的父母來自中國。旅途無伴、不懂英語的難題迎刃而解。
　　我們游覽了王宮大門、國家博物館、國家紀念碑、國家清真寺和獨立廣場，走馬觀花，心靈感光板應接不暇地攝取著異國風光。
　　返程途中，我把“麗晶酒店”的英文地址和名稱拿給導游員，告知下車的地方。他只瞟了一眼，便搖頭了。我看到他對那些黃發(fā)碧眼的白種人特別殷勤，便留意他們下車時留在盤子里的小費。后來，他用英語宣讀下去要停的地點，其中也有“麗晶”。我明白了：旅行社把顧客從一個個酒店里接來，本來就會把大家一個個又送回酒店去。我想，我也該付小費，而且要比那些白種人付的多一點，為了導游員的輕慢，也為了旅行社的周到。
　　告別吉隆坡時，在世界一流的新機場候機室里，我默默地說：“再見啦，珠光寶氣的美人！”
　　 （作者單位：廈門市文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