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dú)身俏女郎的曖昧與欲望

　　一副曖昧的表情
　　站在單身女人的臥室門口，男人或者女人總是一副曖昧的表情。
　　如果你氣血通透，面色紅潤，他們就會說你不老實(shí)，不知被多少男人滋潤著呢。如果你恰好面色黃瘦，神情萎靡，他們就會認(rèn)為你可憐，怎么沒有男人肯要你呢。
　　我搬進(jìn)自己的新房子之后，請了一位我一直很喜歡也很尊敬的良師益友來做客。賓主皆歡。
　　她要走了，我送她到車站。可是，末了，她卻說，你還是趕緊找個哪怕是個不怎么出色的人做你老公吧，總好過一個出色的情人半夜三更卻要起身離開你，回到他的老婆那里去。
　　天哪，我悶了。原本快樂的心情落入冰窖。她想當(dāng)然呢，我什么時候有了一個半夜三更的情人？
　　
　　熊熊燃燒的暗火
　　經(jīng)常被人當(dāng)面詢問，你肯定有過不止一個情人吧。問話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
　　我通常都不知所措。如果我否認(rèn)，就好像我承認(rèn)自己有病，并且毫無性魅力。如果我承認(rèn)呢，卻好像我很沒有長性，不停地在換情人。我只好很老實(shí)地回答說，有過，但真的不多。
　　有個女朋友來看我。她是倒了3次公車走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到達(dá)的，為了省下打的費(fèi)?？戳宋移恋姆孔雍推恋能?，甚至我的雙人床看起來也要比她家的漂亮。她的心開始不平衡，她說，哎呀，嫁個沒有能力的窮老公，還不如找個事業(yè)發(fā)達(dá)的有錢人做情人呢，你看你，什么都有了，而我呢，買條裙子還得掂量掂量呢。
　　我極力守住丹田，不讓熊熊烈火燃燒出來。我說，你什么時候手頭有了這樣的人才，一定要在第一時間介紹給我。我有了房，有了車，可是還缺一艘游艇，明年還想周游世界呢。
　　
　　怕我撬她的老公
　　有個頗為要好的女朋友。過節(jié)了，我和她聚在一家咖啡屋喝茶。閑話說了半天，她突然感慨萬分：你看，你夜夜獨(dú)守空房，說到底，還是怪你自己的能量不夠吧。要不，撬也要撬一個別人的男人做老公呢。
　　我想了半天，最后只好做自我檢討。是的，我能量有限，居然就沒有撬得動一個男人。而且，我突然明白了，我與她認(rèn)識了好多年，但她從不把家里的電話給我，原來是怕我撬她的老公。從此，我再不敢在任何女朋友面前，夸誰誰誰的老公優(yōu)秀。
　　
　　鄰家飯桌上的菜香
　　在我家不怎么隔音的樓板之上，住著一戶熱鬧非凡的小家。有歡笑，有爭吵，有孩子打鬧，也有惡語相加，還有引我食欲的飯菜飄香，甚至經(jīng)常在夜里傳來男歡女愛的纏綿聲聲，每每令我尷尬萬分。
　　我總是無端地猜想，這家的主婦肯定是北方女子，那種胖墩墩圓滾滾的，很皮實(shí)而有福氣的那一類。
　　一天，薄暮時分，我形單影只地在樓下散步，迎面是剛剛下班的樓上主婦。她疲憊的身后還拖著一個同樣胖墩墩圓滾滾，很皮實(shí)的，她的三或五歲的兒子。她與我想象中的形態(tài)差不多，但她看著我時，臉上的表情卻是艷羨的。與我的表情剛好是一個味道。
　　看來，誰都以為鄰家飯桌上的菜，是特別的香。就像我的幾個已經(jīng)有夫有妻的朋友，經(jīng)常話里話外眼熱我。他們無一例外地認(rèn)為獨(dú)身女人的生活一定天天精彩，就像柜子里層層疊疊碼著的好萊塢大片，想看什么就可以是什么。
　　
　　普遍的不信任感
　　與一群女生男生在后海邊的孔乙己餐館吃飯。
　　我感覺他們每個人都神清而面朗，看起來個個都是美麗而自然。我想，是因?yàn)樗麄兡贻p，以及因?yàn)槟贻p，所以單純。談話間，說到結(jié)婚好還是單身好的問題，一個拉大提琴的女孩，睜著她單純無邪的大大眼睛問我，你單身是因?yàn)槟闩懦饣橐鰡?
　　我想了想說，我不僅不排斥，還很渴望婚姻。但我單身，恐怕是我對人普遍有不信任感。所有的人都禁聲，只有比我略為年長的小夏做肯定狀。
　　所以，回家后我繼續(xù)就這個問題做思考狀。大概真的是歲月的傷害。歲月不僅吸走了我肌膚下的很多水分，還把我靈魂里的很多勇氣給吸走了。
　　已經(jīng)一個人走了很長的夜路，我當(dāng)然是害怕一個人走夜路的。我在心里禱告了很多年，祈求上帝賜給我一個同行者。但是，如果身邊真的多了一個具體的人，我也許會更擔(dān)心自己的安全。因?yàn)?，與其說是對人已經(jīng)有了普遍的不信任感，不如說，是對人性的弱點(diǎn)有了更多的認(rèn)識與了解。
　　而且，對人的不信任感里面，也包括對我自己的不信任感。兩個人之間的忍讓，妥協(xié)，寬容，我自己又能付出多少呢？
　　
　　女人的欲望城市
　　榮獲艾美喜劇類最佳大獎的《性與城市》，在紐約很風(fēng)靡。把很多男人，很多女人的心都看野了。
　　忍不住問生活在紐約的一個中國男士，你覺得電視里的情節(jié)與生活現(xiàn)實(shí)有多少距離？他很吃驚我的弱智。他說，如果美國人都像她們那樣生活，那還不亂了套了。
　　我想也是。電視里的4個女人，活色生香，不是在餐桌上，就是在大床上，再不就是在奔向餐桌和大床的路上。她們是紐約公共領(lǐng)域里最鮮亮的4朵紅玫瑰。
　　劇里的幾個細(xì)節(jié)令我發(fā)笑，也令我感嘆。
　　一次在餐桌上，她們討論說，為什么已婚女人的眼光注視她們時，充滿了敵意。原因，一是擔(dān)心自己的老公會被她們引誘甚至被撬了，二是嫉妒她們的活色生香。不用做家務(wù)，不用相夫教子，夜夜衣香鬢影，夜夜燈紅酒綠，夜夜溫柔之鄉(xiāng)。
　　而其實(shí)，單身女人鮮活如此的還真的少數(shù)，是極少數(shù)。因?yàn)?，首先她們要很有錢，其次，她們要很有閑。有錢才有可能每天晚上都有品牌的新衣服穿，有400美元一雙的新鞋子換，隨便出入高級娛樂場所。美國人的AA制消費(fèi)習(xí)慣比國人徹底多了，偶爾遇上一個冤大頭給她們買單也是有的，恐怕更多的時候，還是自己掏錢包。至于有閑呢，單身女人的時間充裕是自然的。
　　但我怎么覺得還有一個必要條件是，她們的身體一定很棒。就像王朔在給棉棉的小說的序言里說，祝棉棉們身體健康。最好再加上心理健康。再能折騰的女人，骨子里也要承受女性與生俱來的身體的壓力與心理的壓力。
　　女主角凱芮是《紐約星報》性聞性事的專欄作家。凱芮的運(yùn)氣很好，她遇上了比廣告片里的男人更加英氣逼人的法國男子。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也很愛凱芮。凱芮抱定了見面3次才決定是否上床的原則?？墒?，第四天早晨，在賓館的華麗大床上醒來的凱芮，很憂傷。因?yàn)樗l(fā)現(xiàn)自己是一個人。他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聯(lián)系方式。卻留下了1000美金，很優(yōu)雅地裝在一個白色信封里。
　　就是這1000美金讓凱芮很受刺激，也很為難。她不得不把另外3位好友請到餐桌上討論：為什么這個法國男人要留下美金，他把我當(dāng)成大街上的野玫瑰嗎？其次，我把這個錢怎么辦？
　　有趣的是，看這張碟的時候，我的一位女友也在我的沙發(fā)里坐著。她已婚，而且，兒子剛剛過周歲。她身心疲憊，經(jīng)濟(jì)也很窘迫。對我的悠閑與舒適，骨子里是有妒意的。只見她假裝很不經(jīng)意地問我，你對這個男人留下的1000美金怎么看呢？
　　我笑笑。我對她說，如果這個男人沒有愛留給你，那么，愿意留點(diǎn)美金給你，也是好的。對他來說，他有所得，也有所付出，是求個心安。對女人，總比什么也得不到，要好。你說呢？所以，最后，凱芮就很開心地跑出去痛痛快快地“血拼”了一把，忍不住又買了第101雙意大利的名牌鞋子。
　　女友走后，我在鏡子前細(xì)細(xì)揣摩自己的臉。10年前，剛上大學(xué)時，這張臉也曾有很高的回頭率，也不是沒有男人想引誘我?？墒?，那時心氣太高，對自己的估計(jì)也太高，內(nèi)心又太驕傲。文化的重量也壓迫著我。
　　誰知道，完成我現(xiàn)在的基本生活的積累，整整花去了我10年女人最好的黃金段位。去年與一位俊俏男士拍拖的時候，去逛街。一件T恤衫，貴的，和不貴的，分別試穿。我給掏錢買了那件不貴的。他頓時很不高興地拉長了臉。我很納悶，一來他實(shí)在是穿這件不貴的比較合體；二來我怎么就混到了這份上，給男人買單，還要看他的臉色。如此這般，自然好景不長。分手的那天是兒童節(jié)，我竟然還給他前妻的兒子買了五彩的禮物。
　　其實(shí)，我求的也只是心安吧，一切與愛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