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會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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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號床的那個男人
朱 砂
①從第一次踏進這間病房時起,我便有些討厭3號床的那個男人。
②他姓蘇,30出頭的樣子,穿一件皺皺巴巴的短衫。這人是本市菜農,城市擴建后被征了地,用補償款開了一家沙石料廠,闊綽的出手與邋遢的外表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一個詞:暴發(fā)戶。他大大咧咧的,說話時聲帶上像是安了喇叭,從不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他給人印象最深的便是每天坐在桌邊大快朵頤,真想不通他怎么那么愛吃肉。而且,每天中午只要吃完飯,他便當仁不讓地把挨著窗臺的那個空床據(jù)為己有,人往上面一躺,兩分鐘不到便鼾聲大作。
③與3號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1號床的那對母子,他們極少說話,總是安安靜靜的。女人患乳腺癌,剛剛手術。兒子上小學,男人靠種地和養(yǎng)些雞鴨過活。男人極少來探望,更多的時候是那個男孩守候著母親。男孩很懂事,主動包攬了整個病房里的熱水供應。
④1號床的桌上基本沒什么水果,偶爾有個蘋果或一兩塊西瓜,母子倆也是推來讓去的。有時,丈夫會帶些從街上買的鹵肉來,妻子總是先埋怨男人亂花錢,然后把大部分肉夾到孩子的碗里。
⑤一日,這家男人來探視時竟帶了一小袋炸蟬蛹來,黃燦燦、香脆脆的。他給我和3號床各抓了一把,一屋子人嚼出了滿嘴的香。尤其是3號床的男人,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一再懇求1號床的男人幫自己弄點兒,愿意按一元一個買他的。
⑥1號床的男人笑了笑,沒說什么。幾天后,果然又弄了些來,3號床如獲至寶,非要給對方27塊錢,對方硬是不肯收。3號床的男人把錢塞給了男孩,并且說自己就喜歡吃這口兒,只要是新鮮的,有多少要多少。1號床的男人沒在意,男孩卻把這話放在了心上,一到傍晚便跑到醫(yī)院后面的樹林里去挖。男孩很勤奮,最多時一晚上竟能挖到二三十個,3號床的男人總是照單全收。有了這項收入,1號床的餐桌漸漸豐盛起來,中午時男孩會為母親買上一個肉菜,幾個應季的水果,晚上再加上一袋鮮奶。
⑦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半個多月,一天,男孩悄悄地告訴我,3號床的男人吃蟬蛹上了癮,現(xiàn)在有兩個小朋友在幫著挖,他按每個2毛錢從小朋友手里收來,賣給3號床的男人。
⑧很快一個月過去了,我的病好了,該出院了。從醫(yī)院出來,剛走了幾步,遠遠看到3號床的男人手里拎著一個塑料袋子,徑直走進路旁的灌木叢中。及至走近,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倒掉的竟是蟬蛹!男人抬頭,見是我,尷尬地笑了笑:“買得太多了?!?/p>
⑨“那你還買?”我疑惑地瞅著男人。“嘿嘿……”男人撓了撓頭,露出一臉和他的年齡極不相稱的靦腆,“看那一家怪不容易的,大忙咱也幫不上,添個菜錢還是有的?!?/u>
⑩我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在用這樣的方式接濟著1號床的病友。那一刻,我簡直不敢相信,在這個男人粗糙容顏的背后,竟有一顆如此細膩而溫軟的心。
(文章有改動)
1.聯(lián)系上下文,說說“大快朵頤”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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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請概括第②段的段意,并說說第②段在全文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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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本文人物形象個個都閃爍著人性的光輝。請你從3號床的那個男人和1號床的那個男孩兒中任選一個人物,分析一下其性格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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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從第⑨段畫橫線的句子可以看出他早就想周濟1號床的病友,可是他為什么不直接送錢送物周濟他們,而是要通過買蟬蛹的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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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仔細閱讀最后一段,體會“在這個男人粗糙容顏的背后,竟有一顆如此細膩而溫軟的心”這句話有什么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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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比較閱讀本文和《阿長與<山海經>》,從寫作手法上看,這兩篇文章有何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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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某班舉行“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主題班會活動,請你(作為一名主持人)即興講幾句話,作為活動的結束語。(50字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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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在本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