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情而作　緣情解析

林　曄

【摘 要】高中語文新課標注重的是語文應(yīng)用、審美與探究能力的培養(yǎng)，其中詩歌教學注重的是審美能力的培養(yǎng)。筆者從分析情物、體會情語、探究情緣、再現(xiàn)情境、體悟情感、剖析情法這“六情”角度對詩歌鑒賞進行解讀，以幫助學生提高基本的古詩鑒賞能力。

【關(guān)鍵詞】新課標；詩歌鑒賞；再現(xiàn)情境；體悟情感；文本解讀

高中語文新課標提出，語文教學應(yīng)進一步提高學生的語文素養(yǎng)，使學生具有較強的語文應(yīng)用能力和一定的語文審美能力、探究能力，其中審美能力的培養(yǎng)應(yīng)關(guān)注學生情感的發(fā)展，注重培養(yǎng)學生的審美情趣、審美感知和審美創(chuàng)造能力。

從近幾年的語文高考試卷來看，詩歌鑒賞中考查的“鑒賞形象、語言和表達技巧”和“評價文章的思想內(nèi)容和作者的觀點態(tài)度”往往是融會在一起而不是單獨命題的，它更注重對詩歌審美與探究能力的考查，但是許多考生沒有系統(tǒng)地掌握和理解古詩鑒賞所涉及的內(nèi)容和方法，缺乏一定的審美、探究能力，往往答非所問。

詩歌的創(chuàng)作都是因情而作，其中飽含著作者豐富的情感，為此，筆者在這里對古詩鑒賞中所關(guān)聯(lián)的內(nèi)容及相關(guān)鑒賞常識采用由分而總的方法，從分析情物、體會情語、探究情緣、再現(xiàn)情境、體悟情感、剖析情法這六個角度進行歸納、解析，以幫助學生提高基本的古詩鑒賞、審美及探究能力。

一、分析情物

分析情物，即鑒賞詩歌的物象、意象，把握其特點，領(lǐng)會其寓意。

一般說來，情物，指的是詩歌中作者表現(xiàn)主題、抒發(fā)情感所借助的具體的事物，即詩歌作品的形象（包括意象）。

詩歌的形象包括人物形象和自然形象這兩個方面。人物形象又包括作為描寫客體的人物和抒情主人公。如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描寫的琵琶女，她是作為描寫客體的人物形象，而其中的“江州司馬”白居易則是抒情主人公。

詩歌作品中描寫的自然景物不再是客觀的景物，而是浸染了作者感情的東西，也就是作者主觀之意和客觀之象融為一體的藝術(shù)形象，稱之為意象。

詩歌主要靠意象來構(gòu)成詩的意蘊，而詩歌中意象的組合方式主要有以下幾種：

1、并列式組合。將有關(guān)的幾組具象羅列出來，如杜牧的《江南春》“水村山郭酒旗風”就是并列了水村、山郭、酒旗、風幾組物象，從而讓我們領(lǐng)略到了江南春天的特有風情。

2、對比式組合。選取兩組或兩組以上的物象，互為對立，互為映襯，如高適的《燕歌行》“戰(zhàn)士軍前半生死，美人帳下猶歌舞”，一邊是拼殺的血腥，一邊是醉生夢死的沉迷。

3、荒誕式組合。將不合事理邏輯的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意象組合。如李賀的《秋來》“秋墳鬼唱鮑家詩”，“鬼唱”二字石破驚天，它仿佛讓人聽到秋墳中的鬼魂在吟唱鮑照當年抒發(fā)“長恨”的詩，以此來抒發(fā)作者懷才不遇的沉痛與怨憤。

不管是并列、對比，還是通感，詩歌的意蘊就蘊含在它們的不同組合中，詩歌創(chuàng)作中這些手法的運用，使詩歌呈現(xiàn)出無窮的魅力。解讀詩歌，首先要搞清楚這些最基本的意象組合，這樣才能比較準確地鑒賞詩歌。

當然，古代詩詞中的某些物象，具有固定的意象或主題。如：聞雁思歸（薛道衡《人日思歸》中的“人歸落雁后，思發(fā)在花前”）；見秋望月表思鄉(xiāng)（杜甫《月夜憶舍弟》中“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xiāng)明”）；聽雨引發(fā)愁緒；寫落花則傷春；見紅豆表相思；寫梧桐抒悲傷，如此等等。

例1：2003年春季招生考試北京卷的第20題第二問，簡答：這兩首詩為什么都寫到雁？答案：雁是候鳥，春秋遷徙。秋天，大雁仿佛在奮力飛回故巢。這種景象每每牽動游子的思鄉(xiāng)之情。因此詩人常常借雁抒情，寄寓自己濃濃的鄉(xiāng)愁。

鑒賞詩歌作品的形象，其目的就是要把握作品刻畫的藝術(shù)形象的內(nèi)容，分析判斷作品形象所包含的作者的思想感情。

二、體會情語

體會情語，即體會詩歌的語言特色。鑒賞詩歌語言的途徑，主要有三點：

1．體會語言的風格特色：

古代詩歌語言的風格特色是多種多樣的：有的清新；有的古樸；有的絢麗多彩；有的卻質(zhì)樸無華。有的語言明快，有的卻委婉含蓄。體會其風格特色，就是要體會語言的美。

例2：山中問答李白

問余何意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閑。

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

這首詩開頭兩句有問有答。問他何事棲于碧山，詩人卻“笑而不答”，造成懸念，以誘發(fā)人們思索的興味?！靶淖蚤e”，既是山居心情的寫照，更表明“棲碧山”的妙處在“悠然心會”?！疤一魉惾蝗ァ笔菍懕躺街?，“別有天地非人間”是對“何意棲碧山”的回答。在詩人看來，這“碧山”、“桃花流水”都是美的，桃花流水窅然遠逝，也是美的，都出自“天然”，都讓人心境悠閑。全詩用語新清自然，不落俗套，“不答”而答，轉(zhuǎn)接輕靈，活潑流利，具有一種清新美。

2．分析積極的修辭手法（該點在后面修辭手法中再做具體介紹）：

3．評析詩人煉字煉句的作用：

古人作詩寫詞講究煉字煉句，以求傳神動人。閱讀古代詩歌，評析詩人煉字煉句技巧和作用，有助于深入體會詩歌豐富的內(nèi)蘊?？梢詮囊韵氯c來看：

（1）評析“題眼”

所謂“題眼”，就是指詩歌標題中提挈全篇、精練傳神的字詞。如2002年高考選用的李白《春夜洛城聞笛》：“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此夜曲中聞?wù)哿?，何人不起故園情！”詩題中“聞笛”二字便是“題眼”，所以全詩前三句全寫笛聲，把讀者引到一個美妙的音樂境界中來，直到最后一句才透露了詩人的本意。

（2）評析“詩眼”

詩有“詩眼”，詞有“詞眼”。這里的“詩眼”、“詞眼”，有時是精練傳神的一個字，有時是傳達主旨的關(guān)鍵詞、關(guān)鍵句。如李清照《醉花陰》寫主人公多愁善感、惜花自憐的情態(tài)，結(jié)尾句：“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边@一個“瘦”字便是全篇的詞眼。它形象地概括了全篇的詞意，畫龍點睛，使人物形象與環(huán)境顯得十分協(xié)調(diào)。

例3：（2003年高考試題）閱讀下面一首唐詩，然后回答問題。

過香積寺

王 維

不知香積寺，數(shù)里入云峰。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

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薄暮空潭曲，安禪制毒龍。

【注】安禪，佛家語，指閉目靜坐，不生雜念；毒龍：指世俗欲念。

古人評詩時常用“詩眼”的說法，所謂“詩眼”往往是指一句詩中最精練傳神的一個字，你認為這首詩第三聯(lián)兩句詩的“詩眼”分別是哪一個字？為什么？請結(jié)合全詩簡要賞析。

答案：詩眼分別是“咽”和“冷”。山中的流泉由于巖石的阻攔，發(fā)出低吟，仿佛嗚咽之聲；照在青松上的月色，由于山林的幽暗，似乎顯得陰冷?！把省薄ⅰ袄洹倍掷L聲繪色，精練傳神地顯示出山中幽靜孤寂的意境。

（3）體會尋常詞語的內(nèi)涵

優(yōu)秀的古代詩歌遣詞用語準確精練，許多看似尋常的字詞到了詩人筆下便有了豐富的內(nèi)涵。能體會尋常詞語的內(nèi)涵，便是一種鑒賞能力。

三、體察情緣

詩人創(chuàng)作詩歌都是緣情而作，每一首詩歌都蘊涵著詩人豐富的思想感情。體察情緣，就是要求“讀者”要緊密結(jié)合詩歌鑒賞的有關(guān)注釋、詩后提示、答題暗示或我們掌握的有關(guān)常識，結(jié)合詩人寫作背景，體察詩人創(chuàng)作情由（緣由），感悟詩人的思想感情。

四、探究情境

情境，即指詩歌意境?！耙狻笔窃娙嗽谠娭惺惆l(fā)的思想感情，“境”是詩中描繪的生活圖景。所謂意境，就是情與景有機融合而形成的，能誘發(fā)讀者想象和思考，耐人尋味的藝術(shù)境界。譬如《琵琶行》開頭所描寫的潯陽江頭夜送客的景象，“楓葉荻花秋瑟瑟”、“別時茫茫江浸月”等等，就構(gòu)成了凄涼、壓抑，令人心地茫然的意境，顯示出全詩的感情基調(diào)。

探究情境，就要求讀者根據(jù)詩中描繪的生活圖景去感悟詩人豐富的思想感情和內(nèi)心境界，這樣就能比較準確地把握全詩的感情基調(diào)。下面就古代詩歌的類型及其體現(xiàn)的意境作一歸類。山水詩：清新優(yōu)美；田園詩：恬淡寧謐；邊塞詩：慷慨悲涼；羈旅詩：傷感凄涼；詠物詩：熱情奔放；詠史詩：雄渾壯闊；思鄉(xiāng)詩：清幽孤寂；送別詩：冷清綿長；宮廷詩：纏綿憂憤；諷諭詩：沉郁激憤。

例4：閱讀下面一首唐詩，回答問題：

暮江吟

白居易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注】此詩約于長慶二年（公元822年）赴杭州刺史任途中所作。當時朝政昏暗，牛李黨爭激烈，詩人諳盡了朝官的滋味，自求外任。

問：詩人通過“露”、“月”視覺形象的描寫，創(chuàng)造出______、______的意境。

答案：和諧、寧謐。

五、體悟情感

體悟情感，就是要感悟詩人在詩中表現(xiàn)出的豐富的思想感情，并進一步感受詩中表現(xiàn)的主題思想，蘊涵的主旨寓意和作者的觀點態(tài)度。歸納起來，古代詩歌中常見的思想感情主要有五種：①建功報國；②憂國傷時；③思鄉(xiāng)懷人；④生活雜感；⑤長亭送別。

例5：（2004年全國卷）閱讀下面這首詩，然后回答問題。

秋 思

張 籍

洛陽城里見秋風，欲作家書意萬重。

復(fù)恐匆匆說不盡，行人臨發(fā)又開封。

王安石評論張籍詩歌的風格是：“看似尋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卻艱辛。”試析張籍此詩寫了生活中哪個“尋?！钡募毠?jié)?表達了他什么樣的情感?

答案：詩中作者寫了這樣一個細節(jié)——家書將要發(fā)出時，又覺得有話要說，故“又開封”。作者客居洛陽見秋風起，從而引起對家鄉(xiāng)親人無限的深切思念（即思鄉(xiāng)懷人）。

六、剖析情法

剖析情法，就是要認真剖析詩人是如何運用形式多樣的表現(xiàn)手法來表現(xiàn)其豐富的思想感情。

古代詩歌的表現(xiàn)手法多種多樣，概括起來，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類：

1.運用表達方式的技巧

古代詩歌中主要運用描寫、抒情兩類表達方式。

（1）描寫：①有正面描寫和側(cè)面描寫。在李白《夢游天姥吟留別》中，“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岳掩赤城”這兩句主要是運用正面描寫，表現(xiàn)其高峻奇?zhèn)ブ畡?；“天臺一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則是用側(cè)面描寫烘托天姥山的高峻奇?zhèn)?。換個角度，有實寫、虛寫之說。②有直接描寫和間接描寫。③有以動襯靜和動靜結(jié)合。④有以虛寫實和虛實相生。

（2）抒情：①有直接抒情和間接抒情。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權(quán)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是直接抒情；而姜夔《揚州慢》“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就是間接抒情。②有借物抒情和借景抒情（包括情因景生、景中有情、情景相生、情景交融等）。③有直抒胸臆和托物言志。

例6：（2005年全國卷）閱讀下面一首唐詩，然后回答問題。

春行即興

李 華

宜陽城下草萋萋，澗水東流復(fù)向西。

芳樹無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鳥空啼。

問：（2）古人在談到詩歌創(chuàng)作時曾說：“作詩不過情、景二端。”請從“景”和“情”的角度來賞析這首詩。

答案：這首詩寫了作者春行時的所見所聞，有草有水，有樹有山有花有鳥，可謂一句一景，且每個畫面都有特色。但詩又不是純粹寫景，而是景中含情，情景交融。詩中“花自落”“鳥空啼”之景都顯出了山中的寧靜，從中更透出一絲傷春、凄涼之情。

2.運用修辭手法的技巧

古代詩歌常用的修辭手法有比喻、比擬、對偶、對比、夸張、借代、設(shè)問、反問、反語、雙關(guān)等。如李煜《虞美人》最后兩句寫道：“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边@里先用設(shè)問，后用比喻，兩種修辭手法綜合運用，形象地寫出了作者綿長久遠的愁思。

例7：（2005年全國卷）同例6。

問：（1）這首詩的三、四兩句運用了哪種修辭方法？請具體說明。

答案：對偶?！胺疾荨睂Α按荷健?，“花”對“鳥”“自落”對“空啼”。

3.運用其他表現(xiàn)手法的技巧

古代詩歌的表現(xiàn)手法，主要有比興手法，如《孔雀東南飛》的“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象征手法，如李白《行路難》，“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還有烘托、襯托（主要指反襯）、渲染、用典、聯(lián)想、想象等等。

4.行文方面的技巧

有開門見山、卒章顯志、畫龍點睛、以小見大；有以虛寫實、虛實相生等。

5.構(gòu)思及謀篇布局的技巧

文章構(gòu)思及謀篇布局的技巧主要體現(xiàn)在構(gòu)思新穎、獨樹一幟；層層鋪墊；前后照應(yīng)、對比照應(yīng)等方面。

古代詩歌，尤其是近體的律詩絕句，篇幅雖然短小，但十分講究謀篇布局。王維《觀獵》，首聯(lián)起得突兀，“風勁角弓鳴”大有先聲奪人之勢；頷聯(lián)寫發(fā)現(xiàn)獵物，奮力追擊的情形，生動而又逼真；頸聯(lián)寫獵罷歸營，不著痕跡地表現(xiàn)了將軍策馬疾馳的風姿；末聯(lián)以“回看”一語寫將躊躇滿志的神情，以與首聯(lián)對比照應(yīng)，頗令人回味。清人評論這首詩時說道：“章法、字法、句法俱臻絕境”，絕非過譽。

總之，鑒賞詩歌不僅要求讀者要從解析“六情”進行系統(tǒng)地解讀，而且還要積極調(diào)動平時的知識積累，這樣才能讀懂、讀透詩歌，才能準確把握詩歌的內(nèi)涵。

【作者簡介】林 曄，福建省周寧一中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