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展現(xiàn)舊社會下層人民生活實況的精彩小說

張　坤

【作者簡介】

老舍(1899年~1966年)，我國現(xiàn)代著名作家和人民藝術(shù)家，滿族人，原名舒慶春，字舍予，他從小就熟悉城市貧民的生活，不滿各種不合理的社會現(xiàn)象，同情生活在社會的底層者。

1930年夏天，他在山東濟南齊魯大學(xué)文學(xué)院任教，編輯《齊魯月刊》。這期間他創(chuàng)作了多部長篇小說和一些短篇小說。1934年至1936年，他到青島任山東大學(xué)中文系教授并繼續(xù)從事寫作，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說《上任》、《月牙兒》、《斷魂槍》和長篇小說《駱駝祥子》等。其中，《駱駝祥子》標(biāo)志著老舍的小說創(chuàng)作進(jìn)入一個新的階段。在抗戰(zhàn)的八年中，他以團結(jié)抗日為題材積極進(jìn)行文學(xué)創(chuàng)作。1946年3月，他同曹禺一起應(yīng)邀赴美講學(xué)，寫完《四世同堂》第三部《饑荒》及長篇小說《鼓書藝人》。1949年12月，在新中國感召下，老舍回到了祖國。1951年12月，老舍被北京市人民政府授予“人民藝術(shù)家”的光榮稱號。這時期他除了寫散文、曲藝、文藝論文之外，主要致力于話劇的創(chuàng)作，共創(chuàng)作了《方珍珠》、《龍須溝》、《春華秋實》、《茶館》、《全家福》第二十多個劇本。

【作品簡介】

這部小說的主人公祥子，他的老家在鄉(xiāng)間，十八歲時，父母去世，他便跑到北平來賺錢謀生。帶著鄉(xiāng)間小伙子的健壯、木訥、勤快與誠實，賣力氣換飯吃的事做過不少，最后他認(rèn)定，拉車是件最好掙錢的活兒。當(dāng)他拉著租來的新車，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攢錢買一輛自己的車。

祥子省吃儉用，不吸煙，不喝酒，不賭錢，終于在三年中間湊足一百塊血汗錢，買了一輛新車。祥子感到生活充滿了希望，拉車也拉得越來越起勁兒。但好景不長，北平城外軍閥混戰(zhàn)，大兵到處抓人抓車。有一天，祥子為了多掙兩塊錢，抱著僥幸心理拉客出城。不料走到半路，連人帶車被十來個兵捉去。他在兵營里只好每天給大兵們扛行李，挑水燒水喂牲口。他心疼那輛自己用血汗掙來的車。后來大兵們吃了敗仗，祥子乘黑從兵營里偷跑回來，還順手拉了三匹大兵撤退時落下的駱駝，把它們賣了三十五塊錢，從此他就有了“駱駝祥子”的外號。

祥子沒有家，他就住在劉四爺老板的車廠里。劉四爺開的車廠有六十多輛車，女兒虎妞協(xié)助他管理?；㈡な莻€三十七八歲的老姑娘，長得虎頭虎腦，像個男人。劉四爺管外，虎妞管內(nèi)，父女倆把人和車廠治理得鐵桶一般。祥子對車有一種特殊的喜好，平時也不愿閑著，擦車、打氣、曬雨布、抹油……干得高高興興。因此有時祥子雖然不拉劉四爺?shù)能嚕瑒⑺臓斎栽试S他一直住在廠里。一天晚上，虎妞誘使他喝酒，祥子清醒后十分憋悶，并開始竭力躲避她，恰逢老主顧曹先生要他拉包月，祥子便歡天喜地地搬到曹宅住。

不料，虎妞在褲腰里塞了個枕頭，挺著肚子說是已懷了祥子的孩子，威脅祥子和她結(jié)婚。祥子只好聽從她的擺布。

曹先生的社會主義言論引起偵探特務(wù)的注意，他只得遠(yuǎn)走避難。他讓祥子回家送信，結(jié)果，祥子被孫偵探敲詐去了他的全部積蓄，買車的計劃又一次破產(chǎn)了。祥子沒有別的路，只好又回到車廠。劉四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兒和臭拉車的勾搭，迫使女兒作出抉擇?；㈡猿诌x擇祥子，劉四就立即與虎妞鬧翻，并把祥子攆出門去?；㈡ひ樽酉騽⑺母孳浄敚豢?。于是虎妞索性自己租房子、雇花轎，嫁給了祥子。她用私房錢以低價給祥子買了鄰居二強子的車。

不久虎妞真的懷孕了。祥子拼命拉車干活賺錢，勞累病倒，把虎妞的積蓄也用光了。二強子的女兒小福子也幫忙做點家務(wù)?；㈡び捎陔y產(chǎn)死去了，為了置辦虎妞的喪事，祥子賣掉了車。小福子對祥子有情有意，祥子也很喜歡她，可負(fù)不起養(yǎng)她兩個弟弟和一個醉爸爸的責(zé)任。他對小福子說：“等我混好了，一定娶你?！彼终伊艘粋€車廠，拉車去了。曹先生避難回來，要祥子再來拉包月，還答應(yīng)他把小福子接來同住。但小福子卻已經(jīng)被賣進(jìn)妓院，后來自盡了。祥子在街上失魂落魄，終于完全墮落。他吃、喝、嫖、賭，還染上了淋病，而且變得又懶惰又滑頭，還做出了賣朋友的事。他沒有回到曹先生家，最后靠給做紅白喜事的人打雜來維持生計，祥子走到了自己的末日。

【名著選段】

因為高興，膽子也就大起來；自從買了車，祥子跑得更快了。自己的車，當(dāng)然格外小心，可是他看看自己，再看看自己的車，就覺得有些不是味兒，假若不快跑的話。

他自己，自從到城里來，又長高了一寸多。他自己覺出來，仿佛還得往高里長呢。不錯，他的皮膚與模樣都更硬棒與固定了一些，而且上唇上已有了小小的胡子；可是他以為還應(yīng)當(dāng)再長高一些。當(dāng)他走到個小屋門或街門而必須大低頭才能進(jìn)去的時候，他雖不說什么，可是心中暗自喜歡，因為他已經(jīng)是這么高大，而覺得還正在發(fā)長，他似乎既是個成人，又是個孩子，非常有趣。

這么大的人，拉上那么美的車，他自己的車，弓子軟得顫悠顫悠的，連車把都微微的動彈；車箱是那么亮，墊子是那么白，喇叭是那么響；跑得不快怎能對得起自己呢，怎能對得起那輛車呢？這一點不是虛榮心，而似乎是一種責(zé)任，非快跑，飛跑，不足以充分發(fā)揮自己的力量與車的優(yōu)美。那輛車也真是可愛，拉過了半年來的，仿佛處處都有了知覺與感情，祥子的一扭腰，一蹲腿，或一直脊背，它都就馬上應(yīng)合著，給祥子以最順心的幫助，他與它之間沒有一點隔膜別扭的地方。趕到遇上地平人少的地方，祥子可以用一只手?jǐn)n著把，微微輕響的皮輪像陣?yán)`的小風(fēng)似的催著他跑，飛快而平穩(wěn)。拉到了地點，祥子的衣褲都擰得出汗來，嘩嘩的，像剛從水盆里撈出來的。他感到疲乏，可是很痛快的，值得驕傲的一種疲乏，如同騎著名馬跑了幾十里那樣。

假若膽壯不就是大意，祥子在放膽跑的時候可并不大意。不快跑若是對不起人，快跑而碰傷了車便對不起自己。車是他的命，他知道怎樣的小心。小心與大膽放在一處，他便越來越能自信，他深信自己與車都是鐵作的。

因此，他不但敢放膽地跑，對于什么時候出車也不大去考慮。他覺得用力拉車去掙口飯吃，是天下最有骨氣的事；他愿意出去，沒人可以攔住他。外面的謠言他不大往心里聽，什么西苑又來了兵，什么長辛店又打上了仗，什么西直門外又在拉伕，什么齊化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半天，他都不大注意。自然，街上鋪戶已都上了門，而馬路上站滿了武裝警察與保安隊，他也不便故意去找不自在，也和別人一樣急忙收了車?？墒?，謠言，他不信。他知道怎樣謹(jǐn)慎，特別因為車是自己的，但是他究竟是鄉(xiāng)下人，不像城里人那樣聽見風(fēng)便是雨。再說，他的身體使他相信，即使不幸趕到“點兒”上，他必定有辦法，不至于吃很大的虧；他不是容易欺侮的，那么大的個子，那么寬的肩膀！

【選段賞讀】

節(jié)選的這一部分是《駱駝祥子》這部小說中較有特色的一部分。這部分寫的是祥子經(jīng)過長時間的辛勤勞動之后，用好不容易積蓄下來的錢買了輛新車，作者運用多種描寫方法寫祥子面對新車的感受，這樣使得一個有骨氣的、勤勞的、純樸的祥子栩栩如生地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節(jié)選中的心理描寫十分突出。例如：“可是他看看自己，再看看自己的車，就覺得有些不是味兒，假若不快跑的話?！边@一句寫出了祥子面對自己新車的真實感受和對新車的無限喜愛；“他雖不說什么，可是心中暗自喜歡，因為他已經(jīng)是這么高大，而覺得還正在發(fā)長，他似乎既是個成人，又是個孩子，非常有趣。”這一句心理描寫則表現(xiàn)了祥子孩子似的天真，也寫出了祥子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同時作者也用擬人的手法寫祥子和車子之間的默契關(guān)系。這樣，一個視車如命，一心要憑自己勞動吃飯的一個善良、勤勞、可愛的小伙子就展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

這部小說前半部分所塑造的開朗樂觀的祥子與后面的失魂落魄、完全墮落，吃、喝、嫖、賭俱全的祥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作者意在通過這種對比來向人們說明在萬惡的舊社會想通過個人奮斗來走向幸福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從而也充分揭露了當(dāng)時社會的黑暗。

【練習(xí)題】

1.祥子最大的夢想是________________。他一共買了三輛車，第一輛______________，第二輛被___________搶走，第三輛因________而被賣掉。

2.“兩只大圓眼，大鼻頭，方嘴，一對大虎牙，一張口就像一個老虎，個子幾乎與祥子一邊高，頭剃得很亮，沒留胡子?！边@段文字描寫的是__________（填人物）。

3.“外面的謠言他不大往心里聽，什么西苑又來了兵，什么長辛店又打上了仗，什么西直門外又在拉伕，什么齊化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半天，他都不大注意。”這句話既反映了當(dāng)時怎樣的社會環(huán)境？也寫出了祥子怎樣的性格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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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讀了這部名著后，請用最簡單的話來概括祥子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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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在舊中國有許多受苦人，例如孔乙己、祥子等，選擇其中一位，談?wù)勀愕目捶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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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在本期找）

《駱駝祥子》導(dǎo)讀參考答案1.有一輛自己的新車；被匪兵搶走；孫偵探；虎妞難產(chǎn)死去。2.車廠主劉四爺。3.既反映了當(dāng)時戰(zhàn)亂四起，民不聊生的社會環(huán)境，也寫出了祥子只知個人奮斗，而不關(guān)心國家大事、不關(guān)心社會現(xiàn)實的性格特征。4.他的前半生是一個勤勞正直、誠實善良、純潔憨厚、堅強健壯的車夫，后半生是狹隘孤立的個人奮斗思想和殘酷腐敗的黑暗社會使他墮落為吃喝嫖賭、懶惰狡猾、骯臟猥瑣、自私麻木的行尸走獸。5.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