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行李走進(jìn)臥鋪車廂,剛一安頓下來,張三便發(fā)現(xiàn)對面鋪上那人有些面熟,經(jīng)打聽得知,這人名叫李四,原先在自己所在企業(yè)的另一個車間上班。跟張三一樣,前些年企業(yè)破產(chǎn)之后,李四也來到了這座城市打工,眼下他也是歇假回家探親的。
于是東拉西扯地閑聊起來,并且很快聊到了他倆一些共同的熟人及其近況。
首先說到與張三同在一家廠子打工的王五。張三說,王五這家伙別的本事沒有,就會溜須拍馬,見了主管和老板,一張皺巴巴的老臉笑得跟菊花似的。就這么著,也不過是混了個班長當(dāng),一個月比我們多幾百塊錢工資,但卻時不時像做錯了事挨大人罵的孩子一樣被老板訓(xùn),那種窩囊氣,只有他這樣的軟骨頭才受得了!
然后談起和李四同在一家公司打工的趙六。李四說,趙六你也知道,有幾分姿色。這年頭女人的臉蛋倒是真值錢。憑著這個,趙六前后不知談過多少個男朋友,還盡是有錢人。她父母常在家吹,說女兒在外面如何有能力會賺錢。她有什么能力?還不就是褲帶系得松、床上功夫好點(diǎn)。哼,她那些個破事,瞞得了別人瞞不過我!
而后又提到跟張三一起打工的朱七。張三說,憑心而論,朱七原先在老企業(yè)時口碑不錯,都說他本分,為人還可以。說起來你也許不信,這小子如今在我打工的這個廠子里可臭呢!怎么個臭?手腳不干凈、老愛順手牽羊偷東西唄!這不,前不久,他趁人不注意摸了車間里一塊電解銅,準(zhǔn)備拿到廢品收購部去賣錢,結(jié)果被保安抓住,不光交了罰款,還在全廠大會上作檢查,真是丟盡了面子!
和著火車行駛時發(fā)出的“咣、咣”聲,張三和李四聊完這個聊那個,談了丑聞?wù)劸p聞,一路上說笑個沒完……
次日早晨醒來,兩人續(xù)上昨天的話題又聊了起來。這時張三忽然想起一件事,問李四認(rèn)不認(rèn)識一個綽號叫“紅薯粥”的人,據(jù)說他就在李四他們那里打工。李四說:認(rèn)識呀,人家說他什么了?張三說,上次聽人說起一件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說這人愛吃紅薯粥,平時空閑時喜歡去超市買紅薯熬粥喝,跟昨天說的朱七一樣,“紅薯粥”也愛占小便宜,有一回去超市買紅薯,他沒付錢就想拎東西走,不料被攝像頭監(jiān)控到了,里面的保安人員很快沖出來捉住了他,扒得他全身僅剩下一條褲衩,叫他站在超市門口示眾……話沒說完,李四黑著臉插嘴問:
“這事誰編的?我X他媽!”
張三一驚,愣愣地望著李四。
“‘紅薯粥’就是我!”李四沒好氣地說,“我愛喝紅薯粥常去超市買紅薯是不假,可他媽的我什么時候偷過紅薯了?只有一回,我因?yàn)榧敝ス旧习喑龀袝r忘了交錢,被那女收款員拉住了衣袖,但人家很快就松了手,哪來的什么保安人員?誰扒我衣服了?。俊?/p>
這話說過,兩人好一陣沒開腔。許久,李四才又主動打破沉默:“你們那邊是不是有個張寶?”
張三說:“有?!?/p>
接下來張三正要告訴對方張寶是自己的小名,李四卻顧自說開了:“我聽人說起過他,說這家伙找了同班組的一個本地女工做情人,人家老公一不在家他就上門‘代班’,結(jié)果被對方老公和他的幾個好友設(shè)圈套抓了現(xiàn)行,暴打一頓,然后幾個人扯手抬腳的從二樓窗口扔了下來……”
“胡說八道!”張三氣呼呼打斷李四的話,“我那次從窗口下樓是因?yàn)檐囬g里失火,把大門給封住了,班里一個本地女工在外面搬了張樓梯架在窗戶下,讓我從那里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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