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樓的紅綢會唱泗州戲。
紅綢唱泗州戲時,可反串男聲,兩個人的戲,她一個人演唱,聽得旁觀者或悲或笑,情到深處,唱者聽眾皆落淚。
紅綢愿意留在春香樓唱泗州戲,是為了感激老鴇春香。當初走投無路時,是春香收留了紅綢。不過紅綢只唱戲,不賣身。
聽戲的公子哥先迷上聽泗州戲,后就迷上了紅綢那張俊秀的臉。
春香總會搖頭勸說,紅綢只能唱戲,不能給男人摟,再多的錢,也不能。
師爺馬皮金也愛聽紅綢唱泗州戲,聽久了,就也迷上了紅綢那俊秀的臉??粗鴳?,眼卻不離紅綢俊秀的臉??吹眉t綢臉紅。紅臉的紅綢,馬皮金更愛看。
專門送泗州城磚給南京的提調(diào)官吳及也愛聽紅綢唱泗州戲,心想如摟著紅綢聽戲,一定動聽。
馬皮金白天喜歡到春香樓看紅綢唱泗州戲,晚上,要幫知府寫文案。
吳及喜歡晚上到春香樓聽紅綢唱泗州戲,白天,監(jiān)督窯工們制燒城磚,沒空。
春香知道,他們聽戲是假,想紅綢是真。哪個都不能得罪,春香樓上下幾十張嘴,還要吃飯呢??杉t綢的身子,她清楚,咋能給男人們摟?更何況自己當初答應(yīng)過紅綢的父親,只唱泗州戲。
春香樓不能沒有紅綢,男人們來摟女人,也愛聽泗州戲,紅綢唱的泗州戲,好聽。
紅綢還是天天動情地唱著好聽的泗州戲。
馬皮金白天有空還是來看。
吳及也是抽空晚上來聽。
春香心里卻急,他們都想著紅綢,可紅綢人卻不能讓男人摟,沒了紅綢,春香樓就少了獨特的風(fēng)景。
無奈,春香和紅綢談,還是變男兒身唱吧,要不遲早會出事。
紅綢說,咋能呢?
他們像饞貓一樣嗅著你,真無辦法呀。春香急得兩手緊捏手絹。
紅綢看了眼春香,點點頭。
唱泗州戲時,紅綢就扮男兒妝,反串女聲。
白天看戲時,馬皮金就不悅,告訴春香紅綢扮女裝,演戲好看。
晚上聽戲,吳及嘆氣說,紅綢還是扮女妝,唱男聲好聽。
春香實話相告,紅綢本身就是男兒身。
馬皮金不信。
吳及也不信。
愛聽泗州戲的男人都不信。
是的,俊秀的紅綢咋會是男人喲。
男人們知道春香鬼精著哩!
紅綢還是扮男妝,唱男聲,反串女聲。
看得馬皮金在白日里也打盹。
聽得吳及夜晚想困覺。
男人們說,紅綢的泗州戲唱腔,大不如從前,更不會讓人動情落淚。
春香不明白了,紅綢的唱腔還是那般讓人動情感人,咋男人們聽,腔都變了呢?
看著聽戲犯困的男人,紅綢說,還是扮女妝吧,大家愛看也愿意聽。
春香嘆口氣道,扮女妝,擔(dān)心會出事呀。
紅綢說,多小心就是了。
那晚,看夠戲,吳及讓紅綢陪酒,壯著酒膽,一把摟緊紅綢,手伸進胸部……
紅綢掙脫吳及雙手,丟下一臉驚詫的吳及,奪門而去。
吳及搖搖頭,不敢相信,這紅綢難到真是男人,咋連個奶子都沒有。是自己醉了?吳及用左手掐下右手,疼??蓜偛琶降氖且粓F棉,柔軟卻不是肉。
吳及相信春香當初的話,是真的。
晚上,吳及就不想去聽紅綢唱泗州戲了。
馬皮金不相信吳及的話,恨他先下手為強,還騙說紅綢真是男兒身,就想找機會也摟一次紅綢。
紅綢卻走了,連春香也不知去了哪兒。
春香樓又新來個女子,唱泗州戲。
晚上,吳及又來聽戲了,夸臺上的女人比紅綢唱的好聽。
白天,看著臺上新來的女人,馬皮金就后悔,在心里罵吳及夠狠,紅綢只是會唱男腔,咋會是女兒身喲!就問春香,真的嗎?
春香笑著說,聽戲吧,新來的秋荷真會唱男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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