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改變命運

Ｒｏｂｅｒｔ　Ｋｉｅｎｅｒ

慘遭侵害后，不識字的慕哈妲·梅伊原本要結(jié)束自己的性命，才能保住家人的名謄，但她選擇勇敢活下來，追求正義，以及為同樣的受害婦女打造更完美的人生。

2002年6月22日，巴基斯坦旁遮普省南部小農(nóng)村酷熱難耐，連微風(fēng)都沒有。驕陽似火，泥土路處處龜裂，小麥田無不枯焦。

那天晚上，慕哈妲·梅伊跟著父親、舅舅到鄰居家里。

鄰居是瑪斯托族人，社會階級比梅伊一家要高，很有權(quán)勢。他們聲言在公眾場合看到慕哈妲12歲的弟弟夏庫爾跟一個瑪斯托族年輕婦女一起，他們說這令瑪斯托族人蒙羞，甚至說夏庫爾強奸了那女人，必須受懲罰，以維護家族“名譽”。

6月22日，米爾瓦拉村議會討論過這件事，認(rèn)為解決的辦法，是由慕哈妲代弟弟向瑪斯托族人道歉。根據(jù)古老習(xí)俗，誠懇道歉的人應(yīng)獲得寬恕。

慕哈妲28歲，身高170厘米，聲調(diào)輕柔。她走到一群瑪斯托族男人跟前，看見有些拿著步槍和手槍，就在他們腳下攤開披肩表示崇敬。用纖長的十指捧著可蘭經(jīng)，背誦了一段經(jīng)文，一雙漆黑的眼睛不敢仰視，心想，可蘭經(jīng)會保護我。

最后，她抬起頭來，看到那些男人狂暴的眼神，這才驚覺他們要的根本不是道歉，而是報仇。他們抓住慕哈妲的父親和舅舅，用槍指著，然后幾個男人撲向她，扯住她的黑色長發(fā)，往一個空牛棚拖去。慕哈妲大叫：“放我走，看在阿拉的份上，放我走!”

原是個普通女子

米爾瓦拉是一個十分貧窮的村落，慕哈妲的家庭更是這貧窮村落里的貧窮戶，屬于社會階級甚低的古加族，住在泥磚蓋的房子里，靠房子兩旁的甘蔗和小麥田勉強糊口。他們只有幾只羊和公牛、一只母牛，以及一小片土地，家中沒有電，也沒有電話和自來水。全家沒有人上過學(xué)，不會讀書寫字，但都是虔誠的伊斯蘭教徒，每天祈禱5次，慕哈妲更能背誦多段可蘭經(jīng)文。

慕哈妲偶爾會下田幫助父親和兩個弟弟耕種，但通常還是跟兩個妹妹留在家中，負(fù)責(zé)清潔工作，并幫母親在戶外的火爐烤煎餅、煮飯，此外就是做女紅，拿到市場販賣，賺取幾塊盧比。

伊斯蘭教婦女出門，須披上頭巾或?qū)掗煹恼峙郏苊夂湍吧腥讼嗤?。對她們來說，淑靜不只是美德，更是戒律。根據(jù)傳統(tǒng)伊斯蘭教律法，婦女和家人以外的男性一起步行絕不可以，違反律法者會受到嚴(yán)重懲處，懲處方式由村議會決定。慕哈妲有強烈的是非觀。她父親古蘭教兒女尊重長輩，不要說謊：“我們沒有錢，但有人格?！?/p>

慕哈妲幼時，有一天逗妹妹玩，在庭院里奔跑，家畜紛紛走避。她母親巴裘爾一把抓住她，要她坐下，指著她說：“規(guī)矩點，慕哈妲!你做什么事，真主都看著。”其后好幾個晚上，慕哈妲躺在稻草床墊上，猜想真主是不是正望著她。最后。她覺得自己知道真主是怎么樣的了，跟妹妹說：“真主很高，像國王一樣。他會褒獎好人，壞人則會被送到地獄?！?/p>

慕哈妲才18歲，就嫁到鄰村去。這段家人安排的婚姻并不愉快。但慕哈妲跟許多處境相似的婦女不同，決定離開那個她不喜歡的男人。

有一天，她再也支撐不住，跟父親說，她不想繼續(xù)那段婚姻。父親回答：“怎樣做才正確，你的心會告訴你。我們這個家庭永遠(yuǎn)歡迎你回來。”慕哈妲望著父親飽經(jīng)風(fēng)霜曬得黝黑的面孔，哭了起來。離婚在巴基斯坦鄉(xiāng)間十分少見，離婚婦女常被人投以鄙夷的眼光。但慕哈妲獲父母全力支持，不到一年，丈夫就同意她離婚，正式結(jié)束了婚姻關(guān)系。慕哈妲回到米爾瓦拉村，和家人同住。

慕哈妲沒有兒女，結(jié)過婚，又不識字，前程難有什么指望。但她不再受命運擺布，離婚后走上自己的道路，覺得自己堅強了。她辛勤工作，又刺繡，又教小孩子學(xué)習(xí)可蘭經(jīng)義，盡力賺取自己的生活費。

到了28歲，慕哈妲已經(jīng)心如止水，只求做好女兒、姐姐、姑母的本分，在父母簡陋的家中自得其樂。但那炎熱窒悶的一夜改變了一切。

為“貞節(jié)”要自殺

在漆黑牛棚里硬邦邦的泥地上，慕哈妲·梅伊被四名瑪斯托族男人強奸。她的父親、舅舅站在外面，愛莫能助，聽到她尖叫，心如刀割。古蘭喊道：“請發(fā)點慈悲吧!”那些瑪斯托族男人只是哈哈大笑。

幾個男人獸欲得逞后，把幾乎全身赤裸的慕哈妲推出門外?，斔雇凶迦颂觳慌碌夭慌拢静粫涯焦н@樣的村女放在眼里。古蘭用披肩裹住女兒，護著她回家。

慕哈妲被強奸的消息傳遍米爾瓦拉村，令她抬不起頭來。向警方報案，只會為家人帶來更大的屈辱。跟巴基斯坦多數(shù)被強奸的女人一樣，慕哈妲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自殺，用性命換回“貞節(jié)”的名譽。

她在床上躺了3天，不思飲食，也不想下床走動，只是反復(fù)背誦可蘭經(jīng)文，“我得自殺”四字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巴裘爾守在女兒床邊，叮囑她千萬不要輕生：“吃點東西吧，慕哈妲。”但慕哈妲什么都不想吃。她側(cè)身躺在床上，兩只腳彎到胸前，緊緊裹著披肩，一邊想一邊流淚：我失了名節(jié)，一只腳已經(jīng)踏進了黃泉。

慕哈妲要母親拿農(nóng)藥給她。巴裘爾跪在地上，把罩篷拋在慕哈妲腳下，哭道：“慕哈妲，不要做傻事!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但不要自殺。”

在母親身旁，慕哈妲又背誦了多段可蘭經(jīng)。她雙親都要她活下去：“你是我們的女兒，不要丟下我們?！?/p>

慕哈妲躺在從小就陪伴她的稻草床墊上，決定請求真主幫助。

她第二天就得到回答。當(dāng)?shù)匾了固m教傳道士毛魯·阿巴度·拉札克在米爾瓦拉村清真寺講道，譴責(zé)強奸事件。說這種邪惡行為令整個村莊蒙羞，不應(yīng)隱瞞，“應(yīng)該報警”。會場上的男人都被這大膽言論嚇呆了。

慕哈妲遭蹂躪之后。過了4天，終于如夢初醒。放聲大哭。但這不是羞愧的眼淚。她的悲哀已經(jīng)化為憤怒，一心只求懲惡除奸。

她在拉札克支持下向警方報案。她說：“我跟他們拼了?！边@決定改變了慕哈妲的一生。

慕哈妲想：“瑪斯托族人可以動手殺我，但我不會自殺，否則只會令他們更加高興?！彼辉偾笏馈?/p>

她選擇直面現(xiàn)實

瑪斯托族人知道慕哈妲決定報警，就威脅要取她性命。警方把慕哈妲一家?guī)У洁徑馁Z托伊市警察局。警車駛出米爾瓦拉村時，慕哈妲的兩名表親跑到車旁懇求說：“不要報案，什么都不要跟警方說，瑪斯托族人會向你下毒手?！?/p>

慕哈妲沒理會他們，心想：瑪斯托族人還能把我怎樣?他們必須受到懲罰。

要把自己被強奸的經(jīng)過講給陌生人聽，尤其是陌生男人，是非常難堪的一件事，但父母在她身旁，傳道士拉札克也在她身旁，令慕哈妲倍添勇氣。他們走進警局時，巴裘爾

挽著女兒的手，默默給予她支持。

慕哈妲半張臉蒙在罩篷下，低聲向警員詳述那天晚上恐怖的經(jīng)過。她羞愧尷尬得不敢直視警員的眼睛。悲痛地細(xì)說從頭。就像重新經(jīng)歷一樣可怕。

慕哈妲的勇敢行動，先獲當(dāng)?shù)貍髅綀蟮?，繼而全國、全球都做出了報道。在此之前，巴基斯坦從來沒有一位婦女被強奸了之后，會這樣大膽控訴施暴者：慕哈妲目不識丁，卻能人所不能，更是難得。她的勇氣引起廣大回響，全球報紙、電視都刊登了她的照片，照片中一雙黑眼睛在淺綠色罩篷后流露出無限凄愴。巴基斯坦人權(quán)分子為她上街游行，要求懲處強奸犯。

多個世紀(jì)以來，婦女被強奸、虐待，在巴基斯坦極為常見。巴基斯坦的部族律令由村議會執(zhí)行，往往流于殘暴，長期默許侵犯、虐待所謂“有過失”婦女。即使是今天，巴基斯坦每年還有超過100名婦女在“名譽”的幌子下遭輪奸，而遭殺害者更不可計數(shù)。那些強奸犯、殺人犯多數(shù)逍遙法外。慕哈妲打破了這個傳統(tǒng)，許多人把她視為女中豪杰、女權(quán)象征。

巴基斯坦政府見慕哈妲獲大眾支持，就派警衛(wèi)到米爾瓦拉村，日夜保護她一家。政府還保證迅速審理案件，并委派律師幫助慕哈妲。

到米爾瓦拉村求見慕哈妲的人，一時絡(luò)繹不絕，其中不少是曾遭強奸的婦女。慕哈妲聽到的悲慘故事越多，斗志就越旺盛。政府一位女部長來到米爾瓦拉村，堅決向她保證：“勇敢點，正義一定會為你伸張?！?/p>

慕哈妲想起了她向來深信不疑的一句話：“阿拉假如給你艱苦的考驗，也會給你對抗艱苦考驗的勇氣?！?/p>

巴基斯坦的判決

巴基斯坦聯(lián)邦婦女事務(wù)部長阿蒂婭·伊納亞圖拉把一張支票交給慕哈妲，說：“這張50萬盧比(約8200美元)支票，是政府要我給你的，雖然絕對不能彌補你受到的傷害，卻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蹦焦Т袅?。她無法讀支票上的字，以前甚至沒有見過支票，但她知道父親幾十年都掙不到這么多錢。

慕哈妲抬起頭來，對伊納亞圖拉說：“不，我不要錢。”伊納亞圖拉愕了愕，又殷勤勸道：“請你收下吧?！?/p>

慕哈妲默然片刻，解釋說：“我需要的不是錢，而是學(xué)校?！边^去幾個星期，慕哈妲經(jīng)常想到教育。她發(fā)覺，支持她的人許多都讀過書。一天晚上，她跟母親說：“教育給他們力量?！彼约壕鸵驗椴蛔R字而感到脆弱。

慕哈妲最后同意接下支票，但表明會用那筆錢蓋一所女校。她說：“女孩子有受教育，也許就不會重復(fù)我的遭遇?！?/p>

慕哈妲獲得越來越多的支持者，信心也越來越大。慕哈妲覺得自己絕對毋須害怕上法庭面對那些強奸犯。

7月一個酷熱的早上，14名瑪斯托族人戴著手銬，被帶上法庭。慕哈妲幾乎沒有看他們一眼。那14人之中，9人被控威脅古蘭的性命，另外5人被控強奸慕哈妲。

9名辯方律師不斷指謫慕哈妲誣告，對法官說：“她說的一切根本子虛烏有，都是她編造出來的。”這樣的指控，令慕哈妲非常難受。

更難受的是其后三天，慕哈妲得把輪奸經(jīng)過再說一遍。她毫不退縮，表現(xiàn)冷靜，但后來承認(rèn)：“我痛苦得心、胃都隱隱作痛?！?/p>

2002年8月31日，即案發(fā)后兩個月，法院做出了判決：被告6人被判處死刑，其他8人獲釋。

慕哈妲打開了歷史新的一頁，但她和家人卻無心慶祝。米爾瓦拉村已經(jīng)因這件事炸開了鍋，有些人罵她說謊，罵她丟了村民的臉。無論如何，大家都知道，慕哈妲一家乃至全村人的生活將從此改變。

教育帶來力量

如果慕哈妲一家決定遷離故鄉(xiāng)，過新的生活，沒有人可以非議，何況他們繼續(xù)受到瑪斯托族人的死亡威脅。但慕哈妲有一個夢想，她對母親說：“教育可以改變?nèi)说囊簧?。?/p>

米爾瓦拉村的女孩都沒有上過學(xué)，但慕哈妲的母親說，村里的男人不會送女兒去上學(xué)：“你無非自找麻煩?！钡焦囊庖褯Q，在她家附近買了一塊地，請工人興建小學(xué)。她自己也出力，在熾熱太陽下和其他人一起造泥磚，并搬到工地。其他村民看到這一切，都驚訝不已。慕哈妲梅伊模范女子學(xué)校終于建成了，并于2002年12月啟用。

興建學(xué)校是一回事，招收學(xué)生又是另一回事。慕哈妲不久就發(fā)覺，母親的顧慮并非全無道理，要村民送女兒來上學(xué)并不容易。她在一名警方保鏢的陪同下，挨家挨戶扣門，請村民把女兒送來上學(xué)。最初，許多村民都婉拒，但慕哈妲鍥而不舍。如果一家有幾個女兒，她會要求家長先送一個來上學(xué)，并答應(yīng)安排小卡車接送。

慕哈妲終于招收到幾名學(xué)生。漸漸，來上學(xué)的女孩子多了。學(xué)校設(shè)施簡陋，沒有椅子，學(xué)生只能坐在小麥袋上。慕哈妲不敢相信自己的夢想逐漸實現(xiàn)。她和學(xué)生坐在一起，學(xué)習(xí)讀書寫字。

但錢眼看就要用完。慕哈妲賣掉她的所有：耳環(huán)和一頭母牛。幸而新聞媒體報道了她的故事，各方捐款源源而至。短短一年，她又在村里開辦男校，還在鄰村開辦另一所女校。三家學(xué)校共有700多名學(xué)生，來自不同社會階層。有幾個學(xué)生更是瑪斯托族人。

但慕哈妲的影響不限于興辦學(xué)校。她的故事傳遞了巴基斯坦，不少婦女跑來求見：她們不是曾被強奸，就是曾因“有辱名聲”而被毆打或受肉刑。有的臉上被潑硫酸之類的溶液，留下恐怖的傷疤：有的被割去耳朵或鼻子，算是所謂“通奸”的懲罰。那些不幸婦女來向她申訴，希望得到庇護安身，更希望她能伸張正義。慕哈妲盡心盡力提供支持，在她創(chuàng)辦的第一所學(xué)校旁邊成立了慕哈妲梅伊婦女救助中心。

但慕哈妲自己和惡勢力的斗爭還未結(jié)束。有一天，她接到律師電話：“拉合爾高等法院將審理瑪斯托族的上訴?！?/p>

2005年3月3日，慕哈妲聽到上訴結(jié)果，簡直不敢置信：最初被判有罪的6人(其中4人強奸罪名成立)，有5人獲釋，另一人的死刑則改為無期徒刑。

兩天后，她鼓起勇氣告訴記者說，要上訴。雖然她仍然擔(dān)心瑪斯托人會下殺手，但誓言不會遷居逃避：“這是我的家園，我的故鄉(xiāng)?！?/p>

女權(quán)運動者紛紛抗議新的判決，舉起了“慕哈妲，不要退縮，我們支持你!”之類的標(biāo)語。

巴基斯坦政府在國際輿論紛紛抨擊高等法院判決聲中，把那幾名瑪斯托男人再次逮捕。他們目前正在獄中等待重新審判。同時，慕哈妲繼續(xù)接到死亡威脅，獲警方每天24小時保護。

為女性伸張正義

中午烈日當(dāng)空，把一幢幢白色泥磚房子照得耀眼，一道高墻之內(nèi)，是慕哈妲的家、學(xué)校以及受虐婦女中心。

慕哈妲披著黃色頭巾，穿著黃色長褲和帶花的白色涼鞋，在二樓辦公室細(xì)聽娜斯林·碧碧哭訴。娜斯林來自旁遮普省，她7歲大的女兒夸紗被幾名鄰居強奸后殺害。

娜斯林說：“夸紗那天出門去買糖果，是我見她的最后一面?！彼埱竽焦椭?，要把兇手繩之以法。慕哈妲輕輕抓住娜斯林瘦小的手。娜斯林不再說話，緊緊握住慕哈妲的手，由她弟弟札姆說下去：“他們把夸紗埋起來時，還在尸體上潑硫酸，好讓人無法辨認(rèn)。”

幾天后，夸紗家人在一個淺的墓穴里找到她的尸體。娜斯林哭道：“她的臉被硫酸毀了。我要看看我女兒原來的臉都不行?！彼罩焦У氖?，狀如禱告，連聲說：“請幫助我?！?/p>

慕哈妲叫助理把一位律師的名字和聯(lián)絡(luò)辦法告訴娜斯林：這律師是慕哈妲聘請的，專門處理這類案件。慕哈妲還答應(yīng)致電警方，詢問這宗謀殺案的調(diào)查工作。傷心欲絕的娜斯林不勝感激地說：“只有你會幫忙我們。”

每天平均有5位受害婦女會前來求助，慕哈妲一律來者不拒。最近幾個月，中心收容了3名曾遭強奸的婦女及她們的孩子。那3個可憐弱女子不敢回家。怕被丈夫殺害。這一切都令慕哈妲感到難過。

慕哈妲走進學(xué)校庭院時，學(xué)生很有禮貌地走上前，摸摸她的披肩，或是跟她握手。慕哈妲說：“和學(xué)生在一起，我心情最是平和寧靜。學(xué)校是我一生的夢想。”

每次看見高材生西卓·娜札，慕哈妲就面露笑容。10歲的西卓聰明伶俐，說長大后想當(dāng)醫(yī)生。一年前，她父母要她退學(xué)，準(zhǔn)備把她嫁給一個30歲的男人。慕哈妲跟西卓的父母理論，讓他們收回成命，讓西卓自由自在追尋她的夢想。慕哈妲說：“些女孩子都是我的小妹妹，可以掌握自己的前途?！?/p>

慕哈妲開辦學(xué)校和受虐婦女中心，幫助無數(shù)巴基斯坦婦女?dāng)[脫了傳統(tǒng)的枷鎖：她自己就是在那枷鎖下被輪奸的。今天，很多婦女寧愿向她求助，而不是屈從村議會的決定。

巴基斯坦人權(quán)分子拉斯德·雷曼說：“這位淳樸的村女排除萬難，靜靜推動了一場革命?！蹦焦t常把自己比喻成小雨點：“我只是村里的第一滴雨，雨季來臨時，無數(shù)雨點終將匯集成河。”

(責(zé)任編輯王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