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好好說

梅紀國

道理有曲直，人世多是非。一個小玩笑，竟然曲里拐彎演出了一場大戲……

1. 開個玩笑

老吳是一家電子廠的門衛(wèi)，他性格開朗，愛和人開個玩笑。這天，老吳聽人說二車間石大民的女兒考上一所名牌大學(xué)，就尋思著要讓石大民請客。眼看快下班了，老吳走進自行車棚，偷偷把石大民的自行車推出來，藏在傳達室后面的雜物間，得意地想：“石大民呀石大民，你要是不答應(yīng)請客，休想取回自行車?！?/p>

藏好車子，老吳拎著暖水瓶跑到食堂打了開水，泡了壺茶，剛美滋滋地喝了兩口，忽然聽到車棚那邊傳來激烈的吵鬧聲。正好這時有人下班從傳達室門口經(jīng)過，老吳連忙喊住這個人，問：“車棚那邊怎么了？這樣吵吵嚷嚷的？”

“二車間石大民的自行車不見了，他懷疑是趙青山偷的，趙青山不認賬，兩人打起來了……”

老吳心里暗暗叫苦：好你個石大民，車子不見了，我在門口值班，怎么就不找我問問，就往趙青山身上潑臟水呢？他連忙關(guān)上傳達室的門，急急忙忙往車棚趕。等他趕到時，石大民和趙青山已經(jīng)被人拉開了，趙青山一手捂著流血的頭，一手指著石大民罵道：“姓石的，你他媽的不要血口噴人！就你那輛破自行車，白送我都不要！”

石大民也不甘示弱：“你說你沒偷，剛才我問你去哪兒了，你怎么就說不清楚？”

“我去哪兒了還得向你報告？你算老幾？”老吳連忙上前攔在兩人中間，連聲說：“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別傷了和氣……”

老吳一邊勸架心里一邊納悶：這兩人雖說脾氣躁了點，總不至于為一輛自行車打起來吧？

原來，石大民和趙青山兩家是鄰居，石大民的女兒石然然和趙青山的兒子趙同是同班同學(xué)，今年高考，石然然考上了名牌大學(xué)，趙同卻連個大專也沒考上。這兩天，趙青山一見石大民興高采烈的樣子心里就有氣，覺得不爭氣的兒子丟盡了他的臉。今天快下班時，趙同又跑過來找趙青山，張口就要一百塊錢，說是等著急用，趙青山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把兒子大罵了一通，沒給錢。他看看到了下班時間，就氣呼呼地到車棚取車子，正碰上石大民在車棚里到處找車子。

石大民見趙青山剛從外面進來，就問趙青山有沒有見到他的自行車，趙青山正在生悶氣，當(dāng)下沒好氣地說：“我哪還有閑工夫管別人的車子！”

石大民見趙青山不開心，就呵呵笑著說：“怎么回事？誰惹著你了？你放心，我們家然然走的時候，我請客一定少不了你?！?/p>

趙青山一聽這話，心頭頓時涌出一股無名火來：“你這說的叫什么話？是不是懷疑我偷走了你的車子？”

石大民見趙青山把話說得這么沖，不禁也來了氣：“那你剛才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你管得著嗎？”

兩人說著說著，竟然一拉一扯動起了手。趙青山被石大民一推，頭磕在車棚的柱子上，破了個口子，血都流出來了……

老吳眼看自己的玩笑開大了，知道兩人都在氣頭上，就是把事情說明白了也不頂事，就想先把兩人的火氣消了，再找個機會把自己藏車的事說清楚，就對石大民說：“你的車子真不是趙青山推的，我見他出去過，可人家是空著一雙手去，又空著一雙手回來的?！?/p>

一聽這話，趙青山不干了：“老吳，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我出去時你并不在傳達室，你咋能證明我沒推車子出去？這事今天還是當(dāng)面鑼對面鼓地說清楚，不然，我要是真被人當(dāng)成了偷車賊，還有臉在廠子里呆？”

趙青山出去時，老吳正好去食堂打開水了。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知道趙青山?jīng)]有推人家的車子，就想先證明趙青山的清白，解開兩個人的誤解。誰知趙青山今天一根腸子直到底，只好對趙青山說：“事情總是能說清楚的，也不急在這一時，走，我陪你去醫(yī)院，先止了血再說。”

趙青山說：“你還是在門口值班吧，醫(yī)院我自己會去的。”說完就推著自己的車子走了，石大民跟著也出廠門回了家，人群漸漸地散了。老吳走到雜物間，準(zhǔn)備把自己藏著的自行車推出來，明天再對石大民說清楚。沒想到，他推開雜物間的門，頓時傻了眼—里面空空如也，那輛自行車不見了！

2. 車子送回了

自己親手放進來的自行車，怎么就不見了呢？雜物間平時是不上鎖的，哪曉得小偷就溜進來把車子推走了！老吳急得直跺腳：小偷呀小偷，你偷什么不好，咋就偏偏偷走那輛自行車呢？你讓我咋給人家交待?。?/p>

第二天中午，剛交了班，老吳就急匆匆地往舊貨市場跑，他知道小偷偷了東西，一般都會賣到舊貨市場。老吳想，如果能把那輛自行車再買回來還給石大民，這事就好說了?？衫蠀窃谂f貨市場溜達了大半天，就是沒看到石大民的那輛車子，回到傳達室，看到石大民下班回家，有心上前打個招呼，又不知說什么好，只得搖頭嘆息，但愿明天能把那輛車子買回來，化解他和趙青山之間的誤會。

再說石大民，這一天他過得也挺郁悶，想想自己和趙青山既是同事又是鄰居，為了一輛破車子鬧成這樣，真不值得。下班回到家，就喝上了悶酒，這時，他老婆回來了，一進門就大聲嚷嚷：“你一個小工人，咋就忙得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了？你把自行車放在我小吃攤上，再忙也要給我說一聲吧？”

石大民老婆在街上開了個小吃攤，石大民經(jīng)常去看看。一聽這話，驚訝得剛喝進嘴里的一口酒“噗——”的一下噴了出來：“你說什么？我的車子在你的小吃攤上？”

他老婆一看他那樣子，樂了，說：“咋啦？那車子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我都給你推回來了，就在院子里放著。對了，車鎖咋壞了？是不是你把鑰匙弄丟了？”

石大民放下酒杯就往院子里跑，一看，自己的自行車正停在那里，只是車鎖被人撬壞了。石大民愣了半天，問老婆：“我的車子怎么跑到你攤子前去了？”

他老婆說，這兩天街上正在搞文明創(chuàng)建活動，路口不讓擺攤，她就早早收了攤回家，收好東西就看到他的自行車在攤子前停著。石大民就把車棚丟車、還把趙青山的頭打破了的事給老婆說了。他老婆一聽傻了眼：“這是咋回事？難道車子真是趙青山偷的，然后又送到我的攤位上？”

過了一會，石大民老婆又猜測：“會不會有同事和你逗著玩，把車子藏起來，后來見你和趙青山鬧成這樣子，只好用這個辦法把車子偷偷送回來？”

這個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可真要是同事間逗著玩，絕對不會把車鎖撬壞。再說，把車子直接放在車棚里就行了，沒必要繞個大圈子送到老婆的小吃攤上啊！他轉(zhuǎn)念又一想，會不會有人別有用心，知道自己為了車子把趙青山的頭打破了，就把車子送回來，證明自己冤枉了趙青山。這不是煽風(fēng)點火嗎？

石大民越想越覺得不對，他一把抓住老婆的手，說：“這車子說什么咱也不能要了，要了這車子咱就說不清了，別人會以為咱是故意找個由頭跟趙青山過不去。”

石大民的老婆一時也沒了主意：“那你說該怎么辦？”

石大民想了想，說：“趁別人沒注意，趕緊把車子賣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石大民的老婆就推著那輛自行車到了舊貨市場，找到一個偏僻的舊貨攤，問老板：“你們這里收舊自行車嗎？”

老板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見石大民的老婆慌里慌張的，車鎖又被撬了，心里已猜準(zhǔn)是怎么回事，故意把手一伸，問：“有發(fā)票嗎？”

石大民老婆很不自然地笑笑，說：“買回來好些年，發(fā)票早丟了?！?/p>

胖老板等的就是她這一句話，夸張地說：“沒有發(fā)票??？那只能賣三十元?！?/p>

“行！”石大民的老婆接過胖老板遞過來的三十元錢，停好自行車，逃也似的走了。

中午回到家，石大民聽老婆說車子處理掉了，頓時松了一口氣。這時，門鈴響了，開門一看，老吳笑瞇瞇地站在門口，一見石大民就說：“大民，我給你送車子來了！”

石大民一看，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老吳手里推的，赫然就是自己那輛自行車！

老吳把車子停好，進門就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性子急！啥話不能好好說？我剛?cè)ヅf車市場，替你把車子買回來了。我還專門問過那個賣車子的攤主，他說賣車子的是一個中年婦女?，F(xiàn)在你該知道了吧？人家趙青山根本就沒動你的車子?！?/p>

石大民哭笑不得，他老婆給老吳遞上一杯茶，說：“吳大哥，您喝茶。”

老吳喝了一口茶，又說：“好了，現(xiàn)在車子也找回來了，再怎么說，你把人家的頭打破了，這事是你不對。我看，你得去給人家賠個不是?！?/p>

石大民說：“老吳，你是個好人，可到底是不是趙青山偷的還不確定，我又因為這事把他的頭打破了，現(xiàn)在讓我去給他賠禮道歉，我，我拉不下這個臉……”

老吳一擺手打斷石大民的話，說：“我就知道你要這樣說，賣車的雖然是個女的，但趙青山的偷車嫌疑也不能排除。不過你放心，那個偷車賊早晚會被抓到的，只要找到那位賣車的婦女，什么都清楚了?！?/p>

石大民和他老婆一聽這話，暗暗叫苦不迭。石大民說：“我也知道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不值得，我給趙青山賠個不是，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畢竟我把人家的頭打破了……”

一見石大民松了口，老吳高興了，笑呵呵地說：“趙青山那邊你不用操心，他頭上只是碰了個小口子，不礙事。你要是不好意思張嘴，我去！你們兩家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個結(jié)一定得解開……”

老吳走后，石大民對老婆說：“老吳這幾天肯定會拉上那個攤主找賣車子的人，這兩天你少出門?！?/p>

他老婆長嘆一口氣，說：“你說你，這都干的什么事??！”

3. 他在找茬

趙青山和石大民兩戶人家只隔著兩幢房子，老吳去的時候，趙青山正斜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一聽說老吳從石大民家來，就沒好氣地說：“老吳你說說，我趙青山是那種小偷小摸的人嗎？他不分青紅皂白把我打成這個樣子，這事不能這樣算完！”

老吳好言相勸：“人家也沒有明說是你偷了車子，怪就怪你倆都是急性子，兩句話沒說完就動了手。石大民已經(jīng)知道錯了，他請我來給你賠個不是?！?/p>

“他知道錯了？咋，偷車的小偷找到了？”

老吳說：“小偷還沒找到，不過已經(jīng)有了點眉目。”接著就把舊貨市場遇上的事給趙青山說了。

趙青山聽老吳把賣車女子的模樣一說，頓時生了疑惑：“不對啊，你說的那個賣車的女人咋像石大民的老婆呢？”

老吳搖著頭大笑，說：“虧你想得出來，石大民有病啊？丟的車子找回來，又讓他老婆拿去賣掉？”

趙青山也覺得這事太過荒唐，就說：“現(xiàn)在偷車賊有了線索，也就沒我什么事了。只要他石大民明白我不是那種人就行。當(dāng)時我也有點沖動……”

老吳和趙青山閑聊了一會，起身告辭，臨走時，他對趙青山說：“這個星期天，你和石大民都去我家，我讓老伴弄兩個菜，到時我給你和大民說說，其實，這件事背后還有故事……”

老吳眼看這糾葛就要圓滿化解了，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開心地泡了一壺茶，又把這兩天發(fā)生的事，從頭到尾理了一遍，想著想著，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

他正自顧自地樂著，不料趙青山鐵青著臉從外面走進來，不由分說，拉起老吳就往外走，邊走邊說：“老吳，姓石的欺人太甚！走，你跟我找他說理去！”

不是都說好了嗎？趙青山這又是怎么了？老吳慌忙拉他坐下，讓他有話好好說。

趙青山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情緒，說：“老吳，這事你可得給我做主，他石大民把我當(dāng)猴耍！”

原來，老吳走后，趙青山就到了舊貨市場，找到老吳說的那個舊貨攤主，又仔細問了賣車女子的模樣，這一問不打緊，他越想越覺得那賣車的婦女就是石大民的老婆。

趙青山好說歹說，央著舊貨攤主跟他一起，去了石大民老婆的小吃攤，舊貨攤主只遠遠地看了一眼，就非?？隙ǖ馗嬖V趙青山：“沒錯，賣自行車的女子就是她！”

趙青山心里那個氣??！直接就跑來找老吳。

老吳跟著也糊涂了：“賣車的真是石大民的老婆？這怎么可能呢？”

趙青山冷哼一聲：“怎么不可能？姓石的肯定早有預(yù)謀，他早就在找我的茬了?！?/p>

老吳打死也不相信石大民早有預(yù)謀，可那車子怎么會跑到石大民老婆手里，她又為什么要去賣掉呢？

老吳費了好多唇舌，總算把趙青山勸了回去，接著，他又趕到了石大民家，開門見山地問：“大民，你給我說實話，那車子是不是你讓你老婆賣的？”

石大民紅著臉囁嚅老半天，最后還是點了點頭。見石大民承認了，老吳氣不打一處來：“石大民啊石大民，你到底想干什么？難道真像趙青山說的，你在找他的茬？”

石大民連連擺手：“絕對不是，老吳，我……”最后，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老婆如何撿車，他又為什么要把車子賣掉的事解釋清楚。末了他又說：“老吳，我也不是有意想瞞著你，實在是賣車這事，我，我沒法和你說啊……”

聽了這番話，老吳跟著也糊涂了：“你剛才說，車子不知是誰偷偷放在你老婆攤子前的，哪有小偷偷了車子又送回來的道理？再說，小偷怎么會知道你老婆的攤位呢？這小偷還真是個熟人哩……”

石大民接口道：“我就說嘛，這個人不但是熟人，肯定還用心險惡，他先把我的車子藏起來，等我和趙青山打起來后，他又把車子給我送回來，這是想逼我和趙青山鬧??！”

這話說得老吳一愣，車子是自己藏的，可自己絕對沒有讓石大民和趙青山鬧的意思。可是，這事現(xiàn)在無論如何也說不清，還是等事情水落石出再說吧。

4. 說個明白

老吳又來到趙青山家，趙青山正一個人坐著生悶氣，滿屋子煙霧繚繞，煙頭扔了一地。

老吳嘆了一口氣，把在石大民那里了解的情況給趙青山說了。趙青山一聽就急了：“啥？照這樣說，偷車人還是沒找到？我的嫌疑還是沒排除？”

老吳連忙說：“石大民不是這個意思，他剛才還說，你不是那種人?！?/p>

“他現(xiàn)在當(dāng)然這樣說了，人也被他打了，車子也找回來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正說著，趙青山的兒子趙同從外面回來，一見到兩人促膝交談的樣子，就調(diào)侃說：“爸，你和吳伯伯這是干什么？在探討什么人生大問題？”

老吳說：“就你爸這火暴性子，還探討人生大問題？以后你可別學(xué)他。”

趙同說：“剛才我在院子里都聽到了，是不是因為大民叔自行車的事？不就是輛車子嗎？你們大人就是這樣，什么事都要爭個你高我低?！?/p>

趙青山一見到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就來氣，不耐煩地擺著手說：“去去去，一邊玩去，連個大專都沒考上，你還教訓(xùn)起老子來了？”

趙同撇撇嘴，說：“大?？疾簧险?？我都想好了，明兒學(xué)廚師去，等你老了，我照樣掙錢養(yǎng)活你?！闭f著，又把手往趙青山面前一伸：“不過，老爸你得先借我一百塊錢。”

“還要錢？上次就因為你來廠子要錢……”

“哎呀，上次你不是沒給我嗎？”

趙青山把手里剛點著的煙猛一摁，指著趙同的鼻子說：“上次我還沒顧上問你要錢干什么，今天你得給我說清楚，你要一百塊錢到底干啥用？”

趙同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說：“我說老爸，江湖規(guī)矩你懂不懂？這是江湖救急，你懂嗎？你到底借還是不借？”

趙青山一拍茶幾，罵道：“小兔崽子，我今天給你說明白了，不說清楚錢怎么用，老子就沒有錢?！?/p>

趙同一賭氣，起身就走。老吳連忙追了出去，在院子里拉住趙同，從口袋里摸出一百元錢交給他，問：“這錢你想怎么用？告訴吳伯伯沒關(guān)系吧？”

趙同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也沒什么，石然然不是考上大學(xué)了嗎？我們幾個要好的朋友想湊錢找個地方，給她慶祝慶祝。”

老吳說：“這是好事，怎么不給你爸爸說清楚呢？”

趙同朝著屋里一撇嘴，不屑地說：“我和他有代溝，沒有共同語言?！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可走了沒兩步，趙同又轉(zhuǎn)回來，故意大聲對老吳說：“吳伯伯，我看你老人家挺夠意思，我有個小秘密想跟你說說。但我們先說好了，這事你可不能告訴我爸?！?/p>

老吳被趙同的話逗樂了，說：“好，你告訴我，我不讓你爸知道?！?/p>

趙同壓低聲音，附在老吳耳邊說：“前兩天我差點犯了個大錯誤，我去廠子里找我爸要錢時，他不給不說，還把我大罵了一通。他走后，我跟在他后面，希望他能改變主意，哪知他理都不理我。后來，我看到你傳達室后面有個小雜物間，就想進去找點值錢的破爛賣了，湊點錢為石然然送行。可我在里面看到一輛自行車，心一急犯了糊涂，就把車子推了出來，準(zhǔn)備先賣點錢，等以后有了錢再買個破車子還回去。我想那屋子堆的都是雜物，一時半會也用不著……”

老吳一聽這話，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指著趙同，氣得話都說不出：“你，你，原來是你……”

趙同一看老吳急了，馬上接著說：“車子推出來后，細一瞅，發(fā)現(xiàn)是石然然爸爸的車子，每天得騎著上下班的，就把車子送到石然然媽媽的小吃攤上。怎么說我這也叫懸崖勒馬吧？吳伯伯，你可不能怪我……”

趙同說完，見老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一溜煙跑了。

這時，趙青山從家里走出來，見老吳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發(fā)呆，就問：“怎么了老吳？是不是那小兔崽子惹你生氣了？”

老吳拉起趙青山就往外走，邊走邊說：“要是沒有你那個小兔崽子，有些事情我們這些老家伙只怕一輩子也弄不明白?！?/p>

趙青山被老吳弄糊涂了，問：“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老吳笑呵呵地說：“咱們這就去石大民家，這事兒，我要好好地給你們說個明白……”

(題圖、插圖：楊宏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