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出軌惹的禍，稱職大夫雇弟殺妻

2006年5月22日上午，北京市某國家機關(guān)家屬樓內(nèi)出現(xiàn)血腥一幕：國家某局老干處黨支部書記武西江的妻子馮芳和妻弟馮兵被殺死在家中。經(jīng)過警方偵破，2006年6月16日，殺人嫌犯劉明、齊良在河北省南皮縣被抓獲。令人吃驚的是，劉明竟然是兩位被害人的親堂弟。

2008年3月24日，該訴案在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進入二審程序，揭開了這樁摻雜著兒個親人愛恨情仇的血案背后的真相。在此之前的2007年12月24日，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武西江和劉明死刑。

曾經(jīng)最佳組合，強勢妻子弱老公

現(xiàn)年50歲的馮芳出生在北京一個工人家庭。1982年，經(jīng)朋友介紹馮芳認識了剛從部隊復(fù)員、被安排在國家某局機關(guān)工作的小伙子武西江。武西江也是北京人，形象不錯，性格內(nèi)向穩(wěn)重，這些條件正好符合馮芳的要求，而武西江也喜歡馮芳的爽快利索。

1983年，馮芳武西江喜結(jié)良緣。兩年之后，他們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在婚后漫長的歲月里，馮芳一心一意地照顧著家庭，培養(yǎng)著孩子。而武西江在家里幾乎是個甩手掌柜，凡事都不用操心，但是，他是一個有很多蔫主意的人。慢慢地，性格直爽的馮芳逐漸成為這個家里說一小二的“一把手”，掌握著“財政大權(quán)”和一切家庭事務(wù)的決策權(quán)。

在40歲之前，馮芳一心指望武西江在單位好好表現(xiàn)，將來混個領(lǐng)導(dǎo)干部當當。誰料，丈夫在單位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干部，而且還在老干處工作，直到45歲才混上個副處級，每天干的工作不是去醫(yī)院看望生病的老十部，就是到八寶山為去世的老干部們張羅追悼會。雖然最后他當上了老干處黨支部的書記，但這也只是虛職，還增加了通知開會、收黨費等事務(wù)性的工作。

面對不思上進的丈夫，馮芳內(nèi)心里很有怨氣，只要不如意都要吼丈夫幾句。性格懦弱的武西江只能自我安慰：妻子獨自支撐這個家不容易，發(fā)點脾氣是應(yīng)該的。他總以為時間會解決一切，妻子的脾氣會慢慢好起來的。

時間很快到了1998年，提前退休的馮芳不甘于平淡生活，她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又借了一些錢在北京西三環(huán)開了一家餐廳和一家日用品商店。因為人手不夠，馮芳就請來自己的堂弟劉明、堂妹劉小鳳來幫忙。

惡戰(zhàn)升級，從不倫之戀中尋找慰藉

馮芳的父親和劉明、劉小鳳的爸爸是親兄弟。劉明的爸爸在8歲時過繼到河北的舅舅家，之后隨舅舅改姓劉，所以馮芳是劉明、劉小鳳血緣最近的堂姐。作為堂姐當然要關(guān)照在農(nóng)村的小堂弟，所以馮芳就把劉明叫來北京在自己的飯店工作。

而對于堂妹劉小鳳，馮芳自然給予更多關(guān)照。因為劉小鳳老家在農(nóng)村，長大后來北京投奔馮芳，馮芳幫助劉小鳳找了一份工作，后來又托人給她介紹了一個北京丈夫。劉小鳳一直對馮芳這個熱心的堂姐充滿感激，加上堂姐答應(yīng)給她比別人更高的工資，因此劉小鳳也爽快地來到馮芳的飯店打工。

一幫感恩戴德的親戚們絕沒想到，來到馮芳的飯店打工，還要忍受她無來由的壞脾氣。馮芳是個熱心人，但在她看來，給堂弟堂妹一份工作，已經(jīng)是很對得起他們了；再加上彼此是至親，多說幾句相信他們也能體諒。所以她在店里對劉明和劉小鳳反倒沒有對其他員工那么客氣。

首先受到馮芳斥責的是堂弟劉明，他來北京本意是想在大城市見見世面，賺些大錢?？墒?，劉明買菜耽誤時間讓食客怨聲載道，菜賬更是記得一塌糊涂，經(jīng)常說不出菜錢的去向?；鸨獾鸟T芳把劉明罵得狗血淋頭。后來，她干脆讓劉明在廚房做小工，端盤子掃地。

馮芳脾氣火爆，但對比她小兩歲的弟弟馮兵卻是關(guān)愛有加。2000年3月的一天，馮兵帶著朋友和朋友的妹妹來馮芳的飯館吃飯。劉明卻跟馮兵朋友的妹妹開一些露骨的葷笑話。馮兵怒不可遏，立馬跟劉明大打出手，馮兵受了點輕傷。這下，馮芳不依了，立即趕劉明回老家。劉明討要工錢，正在氣頭上的馮芳也不給。事后，劉明找到姐夫武西江訴苦，武西江也無計可施，偷偷拿了些錢給劉明。從此，劉明和馮芳他們斷絕了來往，倒是跟武西江走得越來越近。

而來到馮芳店里打工的劉小鳳也很受傷。自認為對堂妹有恩的馮芳說話直爽，有時候明明不是劉小鳳的錯，但她不問青紅皂白斥責劉小鳳，讓劉小鳳受了不少委屈。武西江經(jīng)常到店里去，看到劉小鳳被責罵，他很是憐惜，私底下千方百計地幫助堂妹。有時候武西江來飯店里，跟劉小鳳偷偷摸摸地眉來眼去甚至動手動腳搞一些親昵動作，也讓馮芳看在眼里氣在心頭。她拿丈夫沒辦法，只好把氣撒在堂妹身上。

2000年5月21日，劉小鳳在廚房洗碗時不小心打破了幾個盤子，馮芳聽到響聲，連聲抱怨起來。劉小鳳當即把圍裙一解，哭著回家不干了。

眼看馮芳趕走了堂弟，現(xiàn)在又罵走了堂妹，武西江覺得妻子的做法實在不妥，就勸了馮芳幾句，沒想到被正在氣義上的馮芳臭罵一頓。其實，武西江與表妹經(jīng)常眉來眼去早已被妻子看在眼里，她不敢相信窩囊丈夫竟然如此花心，所以氣不打一處來。兩人正在爭執(zhí)時，馮兵正巧進門，在勸架時打了武西江臉上一拳，武西江的眼眶頓時被打青了。馮兵之所以要打武西江，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武西江經(jīng)常跟自己的妻子眉來眼去，他懷疑姐夫泡了自己的老婆，所以向著自己的姐姐。事實上，馮兵的懷疑并沒有錯，武西江連自己妻弟的媳婦也睡了。

挨打之后，武西江氣憤地離家出走了，他電話約出劉小鳳訴說委屈。兩人在一家茶館碰面后，當劉小鳳聽說武西江是因為替自己說話而遭到打罵，她滿腔內(nèi)疚，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撫摸武西江青紫的眼眶。武西江一把抓住她的手，兩個人禁不住抱頭痛哭起來。當天晚上，武西江破天荒地沒有回家，跟劉小鳳在賓館開房同居。就這樣，馮芳多年苦心經(jīng)營起來的小家，開始搖搖欲墜了。

2004年末，因為拆遷安置的緣故，馮芳陷入一場房產(chǎn)官司之中，沒有精力與丈夫周旋，她惟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加重對丈夫的責罵。但是，馮芳越是這樣，夫妻關(guān)系就越緊張，武西江的心就越傾向于劉小鳳，甚至開始跟她長期同居。為了保證家庭的完整，馮芳只好忍辱負重默默忍受著。

親情失色，“弱勢群體”血腥抗爭

2006年1月的一個下午，武西江與馮芳再次爭吵起來。被打破鼻子的武西江一臉鮮血，他一改20多年的懦弱，咬牙切齒地吼叫著說：“你等著，有你好看的!”說完奪門而去。此時，武西江起了殺心，決意要除掉妻子。

第二天，武西江找到了劉明。自從2000年被馮芳趕回老家后，為了證明自己也能開飯店，2005年他再次來北京，與人合伙開了一家飯店。沒想到錢沒賺著，反而賠進去幾萬元。

最近一段時間，苦悶的他正到處借錢還債。

那天，武西江開門見山說明了自己的意圖，劉明見武西江主意已定，往昔的仇恨也浮上了心頭。他想了想說：“這事你別管了，我給你辦了。我不在乎錢，只要你給我還了欠債我就干!”昏了頭的劉明竟然為了堂姐的斥責，也對堂姐起了殺心。

這次密謀之后，因為馬上臨近春節(jié)，武西江塞給劉明3000元錢，讓他先回老家過春節(jié)。之后他又以劉明蓋房子、還賬等事情為由，悄悄給了他1，6萬元。自從劉明確定要幫助武西江殺人之后，他悄悄買了一根電警棍、一把仿真手槍和一把匕首。2006年5月19日，劉明找到自己的拜把兄弟且和他同村的43歲農(nóng)民齊良說：“北京有人欠我錢，你跟我要錢去，完事后給你1000塊錢。”頭腦簡單的齊良聽說有錢拿，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于是，劉明開著摩托車帶著齊良，悄悄地到了北京。

第二天一大早，武西江和劉明在六里橋公交站見面。武西江塞給劉明2000元錢之后再次問：“你殺馮芳能下得了手嗎?那可是你我的至親啊?!”劉明斬釘截鐵地說：“行，下得了手?！蔽湮鹘又f：“你要殺了馮芳，馮兵肯定懷疑咱倆，要殺干脆把他們倆一塊干掉得了?！薄靶?”劉明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

兩人分手后，劉明回到賓館，拿出那把塑料仿真手槍對齊良說：“明天要錢的時候你不用動手，拿著這把槍就說‘不許動’，別的事情你不要管。”齊良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地答應(yīng)了。

5月22日早晨7點，劉明騎著摩托車帶著齊良來到了玉泉路等候。7點30分，武西江離開家門后給劉明打電話說：“去吧，她自己在家，正在洗澡，快點!”

按照武西江的指引，戴著頭盔的劉明和齊良輕車熟路地打開了馮芳的房門。劉明用匕首在馮芳的胸部和脖子上連刺數(shù)刀，可憐的馮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死在自己的親堂弟刀下。

過了一會兒，馮兵來到馮芳的家。哪知，他剛一進門，就被藏在門后的劉明用電棍擊倒在地。接著劉明順手抽出匕首朝馮兵身上扎去。此時馮兵雖然看清楚是堂弟在向自己下毒手，但他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就眼睜睜地被劉明亂刀捅死了。

2006年6月16日，北京警方經(jīng)過近一月的搜捕，在河北南皮縣將劉明和齊良抓獲。劉明對自己殺死堂姐和堂哥的所有情節(jié)都供認不諱。隨即，武西江被警方抓獲，他也對自己雇兇殺妻的情況如實招供。

2007年12月14日，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武西江、劉明死刑，以故意殺人罪判處齊良有期徒刑15年。3名被告人賠償馮芳和馮兵的親屬91.6萬元。

在一審法庭上，武西江先稱警方刑訊逼供，后來又把責任往劉明身上推。并一再表明自己是“稱職丈夫”。但是，公訴人提供的多份證據(jù)證明了武兩江雇兇殺人的全過程。直到一審判決后，武西江還在法庭上稱：“妻子的死與我無關(guān)!我是個合格的丈夫，法院認定的生活作風問題，是妻子的誤解?！?/p>

因為此案涉及的全是至親之間的仇殺，案發(fā)后，在北京引起相當大的震動。武西江對妻子缺乏起碼的關(guān)愛與顧惜，而且為人茍且，甚至連妻子的堂妹、妻弟的愛人都成為他獵艷的對象，這一點是令人無法容忍的。更令人無法容忍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一旦有機會與年輕女性結(jié)為新歡，馬上像變了一個人，所謂的“溫和懦弱”全都一掃而光，不僅舍棄家庭與妻子，奔著新歡而去，在他覺得必要的時候，還對妻子對妻弟痛下殺手。

在通常的婚姻關(guān)系和男女關(guān)系中，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是一種理想境界，但是，更多的家庭都保有著一種平衡。起初，武西江的怯懦和隱忍還是讓人同情的，但當他與妻子的堂妹和妻弟的愛人有了肉體關(guān)系，錯誤地從兩段不倫之戀中尋求慰藉的時候，導(dǎo)致最后的瘋狂殺戮的那一刻，融融親情失色，不但幾個家庭走向了毀滅，人倫也走向了崩潰!

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早已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