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因斯坦的人生在我們今天看來稱得上是輝煌的,但他卻是孤獨的,他一輩子生活在深深的孤獨感中。他說:“我實在是個孤獨的旅客,我未曾全心全意地屬于我的國家、我的家庭、我的朋友,甚至我最親近的親人。在所有這些關系面前,我總是感到一定距離并且需要保持孤獨?!?/p>
他平時生活簡樸,因此剃胡須時只用安全刀片和水。朋友建議他使用剃須冷霜,他說:“只要刀片和水就行了?!迸笥褳榱苏f服他,就送了他一管剃須冷霜。第二天,愛因斯坦好像有了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他洋洋得意地說:“你知道,它不扯胡須,使人感覺好極了。”冷霜用完了,他就又用刀片和水了。
有個匈牙利鋼琴家名叫尼里基·哈齊,由于時運不濟,人地生疏,被迫在一家餐廳當鋼琴伴奏者。美國的核物理學家、氫彈之父馮·卡門覺得很可惜,認為應該給他一個顯露身手的機會。于是,他舉辦了一個歡迎愛因斯坦的宴會,特意把南加州的一大批藝術家和音樂會代理人請來聽哈齊的演奏。晚上,大家請哈齊彈了幾首曲子。這時,愛因斯坦的夫人心血來潮,要她的丈夫拉小提琴和哈齊合奏,大家對這個提議感到非常高興。沒想到,哈齊憤怒地大聲嚷道:“我從來不為任何人伴奏!”說著,就真的不彈了,哈齊也就失去了為美國音樂界重視的機會。而愛因斯坦卻興致勃勃,照拉不誤。大家為愛因斯坦熱烈鼓掌,而把那位鋼琴家忘得一干二凈。
愛因斯坦是絕對的理論家。他對自己理論的實際應用沒有絲毫的興趣。他的E=me2也許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公式——它表示任何已知物質中未釋放出來的能量。但是愛因斯坦不愿意沿著大街去看一個反應堆制造原子能。他的光電理論獲得了諾貝爾獎,他卻認為這一系列方程式相對來說并不重要——他也沒有絲毫好奇心去觀察他的理論是如何使電視成為現(xiàn)實的。
愛因斯坦永遠不能理解的一個難題是他的名聲。他創(chuàng)立的理論十分深奧,只能使當時很有限的少數(shù)科學家感到激動,但是他的名字卻在文明世界家喻戶曉。他對自己造成的這種現(xiàn)象困惑不解。他說:“我有過好主意,其他人也有過。但是我的幸運在于被接受了?!鄙鐣娙缤樗┯晁频膶λ硎娟P注使他感到困惑。人們想會見他,陌生人在大街上會停步向他凝視和微笑,科學家、政治家、學生和家庭主婦寫信給他,甚至他身上的東西,哪怕一顆扣子,也成了別人的圣物。以色列人民還請他去當總統(tǒng)。他永遠不能理解為什么他受到這種關注,為什么要把他作為與眾不同的人突出出來。
他拒絕著名作家的來訪或很有成就的畫家為他畫像,很少有例外情況。只有一次他改變了態(tài)度。一位畫家請求為愛因斯坦畫像,自然被他拒絕:“不,我沒有時間?!碑嫾姨孤实卣f:“但是我需要使用靠這幅畫所得的錢啊!”愛因斯坦回答:“是這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當然可以坐下來讓你畫?!?/p>
在愛因斯坦成名后,他同妻子的關系漸漸緊張起來。在他獲得第二次諾貝爾物理學獎后,他依然保持著自己的思考和生活習慣,與妻子的關系終于無法維持,兩個人只好分手。
后來他同愛爾莎結婚。她喜歡招待朋友到家里來喝茶,有時為了讓愛因斯坦休息一下也會叫他下樓和他們一起聊天。他的回答往往是粗暴的聲音:“不!不!我不!再這樣打擾我,我簡直受不了了!”愛因斯坦并不需要這些,他需要的是寧靜的思考,而不是豐富多彩的生活。他差不多獨自生活在小閣樓里,那才是他自己的天地,他在那里幾乎與世隔絕,全身心地和他研究的宇宙結合為一體。他在孤獨中體會著快樂。
1955年4月18日,76歲的愛因斯坦與世長辭。彌留之際,他在昏迷中含糊又痛苦地用他的母語急促地說著什么,這是他最熟悉最自然的語言,也是心底里最感溫暖和痛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