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處，愛的玫瑰印記
2007-12-31 00:00:00章靜
幼稚而瘋狂的愛
那年，我和成剛都在讀高二。在眾人眼里，我和他是兩個極端，我乖巧聽話且成績優(yōu)異，而成剛呢，打打鬧鬧又無心向?qū)W。
其實我在心底里是羨慕成剛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而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緣于父母的強求。我的家境不好，父母為了供我讀書，受了不少苦，我根本無法想像，如果自己沒有考取大學，父母會如何。
我就是懷著這樣的矛盾心理走進成剛的世界的。17歲的少男少女，單純的友誼很快演變成一種復雜的愛慕之情。一個起風的夜晚，他輕輕地吻了我，滿是煙草味道的唇卻帶給我一種狂野而香甜的氣息。我沒有拒絕，還順從地依偎在他的懷里。得到了我的暗示，他的動作開始張狂，手探進我的衣服里。想拒絕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我的全身都已經(jīng)癱軟，沒有一絲力氣。就這樣，我失去了寶貴的第一次。
但事實上，我竟然如此迷戀這樣的叛逆生活。表面上，我還是一個愛學習的乖乖女，暗地里，我卻和成剛一起無邊放縱，覺得刺激又享受。
一天，成剛把我領到了他一個朋友的小屋。當我們在床上鬧成一團的時候，他突然一本正經(jīng)地對我說：“章靜，為了證明我們以后都不會背叛對方，我們在身上留下一個愛的記號吧！”原來，成剛最近剛剛學會了文身，聽他這么一說，我既新奇又感動。涉世未深的我沒有絲毫猶豫，像個大無畏的戰(zhàn)士一樣，脫去了身上的衣服。在一陣極度劇烈的疼痛后，我們下身的私密處都被文上了一朵鮮艷的玫瑰。
高考就這樣在我們的熱戀中來臨了。因為早戀的影響，我僅僅考入了一所普通大學，成剛則毫無懸念地落榜了。而我們的感情隨著時間和空間上的距離增大漸漸淡了下來。我們的愛始終沒能天長地久，可我們彼此身體上的那個記號卻日久天長地留了下來。
在大學里，我第一次到公共浴池洗澡的時候，無意中讓兩個女同學看到了那朵鮮艷的玫瑰。她們一邊盯著我一邊小聲地議論著什么，流露出一種復雜的表情。我第一次意識到這朵玫瑰可能會對我以后的生活帶來問題。
于是，我開始想辦法去掉它。沒錢去大醫(yī)院，我只好找到一家私人文身館，開口就要1000元。我只好另找了一家，這里的師傅是個男人，聽我吞吞吐吐地說完了這件事，馬上答應幫我去除，要價也不高。我欣喜若狂。雖然心中羞澀難當，但我還是按照他的吩咐脫去了褲子。
沒想到，他卻像惡狼一樣撲了過來。我嚇得驚慌失措，頑強地反抗著。他悻悻地離開我的身體，口里還不屑地說：“你不就是只‘雞’嗎，要不然會讓人在這個地方文上東西，還裝什么純潔！”我流著屈辱的淚水，離開了那個地方。
時間的沉淀終于讓我明白，這個所謂的愛的記號根本就是個恥辱的標志。而這些可怕的經(jīng)歷讓我再也沒有勇氣去嘗試除去它了。我的初戀就這樣一直留在我的身體上。
玫瑰在情深之夜丑惡綻放
愛上柯然是一種必然，因為他是那么優(yōu)秀。牽手的那個夜晚，他在我耳邊低語：“你微笑的樣子很恬靜，很純美?！蹦且豢蹋乙呀?jīng)無路可逃。
柯然是個很看重家庭的人，母親早逝，他一直希望有天能找到一位像母親一樣溫柔賢淑的女人。而我，只能沉默。所有的語言都因為那朵玫瑰而難以啟齒。
終于，我熬到了大學畢業(yè)。一參加工作，我首先想的就是存夠錢到正規(guī)大醫(yī)院做手術。但家里沉重的債務讓我每一次拿到工資總不得不盡量地寄回去。手術的計劃不得不一次一次地往后推。
于是，每次當柯然的手指在我的身體上游走，試圖讓我們的關系有所突破的時候，我就會理智地按住他。柯然以為我是太過害羞的緣故，所以并未有所強求。
2004年4月的一天，在柯然的住處，他突然拿出一枚銀戒指遞給我。我心里一陣感動，臉上卻不露聲色。看我面無表情柯然急了，拉著我的手說：“我知道我是急了點，不過我真的是忍不住了，我太想得到你了。”
如水的音樂中，我開始迷失方向，倒在他的懷中。像一團烈焰，我們激情燃燒。當他的手解開我的裙扣時，我突然清醒，驚慌失措地叫道：“不行，你不能這樣！”
他的熱情被潑滅了，難過地看著我，說：“難道我就這么讓你討厭？”理智提醒我應該狠心地拒絕他，只要再過幾個月，我就可以存夠錢去做手術了，到時，一切都會有美滿結(jié)局，而感情卻讓我再也無法說出傷害他的話了。我無力地放下按著他的手，說：“不是，我愛你，從來沒有討厭過你。那你把燈關掉！”
黑暗的掩蓋讓我找到了安全感。我一改從前的拘謹，緊緊地抱住了他。那夜，我們愛得纏綿而熱烈。第二天，趁著柯然還沒醒，我趕緊穿起衣服離開了他的住處。而柯然，仍然以為我是害羞，絲毫也沒有懷疑過我。
從此，我不再抗拒柯然的要求，只是每次都會要求他關上燈。看著存折上慢慢積累的數(shù)字，我似乎感覺到我的幸福馬上就要張著翅膀飛來了。
可終究人算不如天算。那天晚上，柯然為了跟我開個玩笑，在纏綿時偷偷地拉開了燈。而我閉著眼沉浸在那種美好里，竟絲毫沒有察覺。等我睜開眼時，看到的是柯然臉上完全愕然的表情，那朵碩大的玫瑰，赫然在目。那一刻，我們都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在柯然的一再追問下，我還是緩緩地道出了實情。講完后，我哭著告訴他：“我曾經(jīng)想過騙你，也曾經(jīng)在心里編好了借口和理由，但當我面對著你的時候，我卻怎么也說不出來。”柯然也哭了，我第一次看到他流淚。但最后，他還是輕輕地抱住了我。
黑暗中的一聲嘆息
就這樣，我們?nèi)匀蛔咴诹艘黄?，但每次到了纏綿的夜晚，柯然總會自覺地把燈關掉，做愛的時候，也總是一言不發(fā)，這讓我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沉重。
我終于存夠了錢，到一所正規(guī)大醫(yī)院做了手術。當我從手術室里出來的時候，簡直有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
身體完全恢復的那天晚上，我特意提前下班來到了柯然的住處，并精心地準備了全新的床單、舒緩的音樂，我真的希望所有的噩夢能在這夜畫上句號。
晚上，當我輕輕貼近柯然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聲和漸漸發(fā)燙的身體。就在倒向床上的那一瞬，他習慣性關了燈。我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并沒有在這個時候阻止他，而是待我褪去了身上的衣服時，才悄悄地拉開了床頭燈。沒想到，當我赤裸的身體呈現(xiàn)在他面前時，他卻像從前的我一樣，大聲地驚叫起來：“不，把燈關掉！”那種驚恐的聲調(diào)在空曠的房間里反復回蕩，像刀一樣在我的心里翻絞。我愣住了。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是為了怕我難受才會關著燈做愛的，沒想到，他關燈是因為他根本就無法接受我墮落的往事。
像是一種默契，我們都感覺到了對方心里的那種絕望。
似乎是心知肚明，我們以后在一起的時候，都會自覺地把燈關掉，任對方在黑暗里放縱。有次，他忘了拉上窗簾，月光是如此明亮，我期待地看著他的臉，多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樣陶醉地看我，但我看到的是，他緊緊地閉上雙眼，一臉痛苦的表情。
那一刻，我終于明白，不管我的肌膚是如何光滑如新，那朵玫瑰卻早已文在了他和我的心里，永遠也去不掉了。
在后來的日子里，我也試過解開我們心里的這個死結(jié)，可每次開燈，我們之間就會變得很不自然。而在黑暗之中，我們卻能和諧相處。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讓柯然真正地接受我，更不知道這樣的生活狀態(tài)還能堅持多久。我不想放棄，畢竟我們是如此相愛，可我又不想這樣相愛。
我也能感覺到柯然的痛苦。有很多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下了班以后寧愿像一片落葉一樣在街頭游蕩，也不愿回到有我存在的住處。但當我向他提出分手時，他卻總是堅決地拒絕，然后心痛地抱著我流淚。
曾經(jīng)年少無知的錯誤，就這樣毀了我的生活。
編輯：淺淺 qianyueyue522@soh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