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就是愛沒了

　　小嬈
　　林曦跟小嬈在一起，完全是因為那次醉酒。可能是因為那條發(fā)錯的短信吧，林曦對何緣的疼惜都化作了酒，然后就像中了蠱惑般與小嬈撕扯到一張床上。
　　不同的女人就是不同的世界，小嬈可以讓林曦ＨＩＧＨ到做男人的極致，這讓林曦迷上了她的身體，每每都警告自己，可次次都欲罷不能。在你情我愿的背景下，林曦原諒了自己。
　　小嬈將材料放在了林曦的面前時，并無走的意思，雙掌扶在桌面上微微欠欠身體，林總，晚上我們聚會，賞個光？
　　林曦在伸手拿起材料時，掃了一眼她低低的衣領(lǐng)。今晚不行，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別人。
　　看得也太緊了，勻一晚給我們不好？小嬈放肆地笑。林曦輕咳一聲，示意她嚴(yán)肅些。小嬈卻坐到了林曦椅子的扶手上，搭在靠背上的手劃著林曦的臂膀，那改天吧，我單請你。林曦很沒底氣地回她，成！小嬈詭秘地笑，身體擦著林曦的臉退去。
　　小嬈的灑脫林曦還是蠻欣賞的，她妖嬈但不黏人，不是那種一會兒結(jié)婚兩會兒懷孕的麻煩女子，林曦自然不會娶她，還好，小嬈壓根就沒想過嫁他。而他與何緣，他想，那才叫愛情！
　　
　　何緣
　　“你的心里已沒有這個家，為什么還把我們放在家里？”看到小嬈走過來的時候，林曦將手機收了起來。
　　發(fā)動了車子，這條短信讓林曦的思緒百轉(zhuǎn)千回。側(cè)過頭時他有些恍惚，小嬈則挑著眉毛一語切中，把我當(dāng)成誰家小誰了吧？說罷，肆無忌憚地笑，的確，林曦很懷戀何緣坐在副座上的時光。
　　第一眼看到何緣時，他就知道自己要淪陷了，她純情得像一株青荷，一下子就扎在林曦的心間了。只是那時他沒有動心的資格，更沒有動手的份兒，因為他只是何緣丈夫手下的一個打工仔，那天要送何緣的母親回老家。
　　去車站的路需要一個半小時，而何緣幾乎啜泣了一道。母親不停地交代她一些婆家娘家的相關(guān)事宜，唯恐她會在豪門受委屈。
　　回來的路上，何緣坐在林曦的副座上，凄美動人。林曦霎時有想抱她的沖動，她需要溫暖，林曦感覺到。
　　在超市那兒停一下吧，孩子最近總鬧，我去買一個安撫奶嘴。
　　林曦答應(yīng)著，車子轉(zhuǎn)了好幾圈才找到一個車位。下車的時候何緣有些歉意地沖林曦笑笑。我一會兒就出來。
　　我?guī)湍隳脰|西吧。林曦不知哪來的勇氣，關(guān)了車門就跟了上去。
　　何緣笑起來的樣子比哭的時候要動人得多。不麻煩你了。她說，就一個奶嘴，我自己能拿。林曦尷尬地站住了。
　　隨后林曦還陪何緣逛了女人城，她試了幾套衣服，并在他的指點下買了一雙鞋，她有些快樂起來。林曦覺得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若不是那個司機的老婆生孩子，今天他怎么能跟何緣在一起。林曦愿意拎著若干個手提袋跟在她身后，感覺很享受！
　　
　　林曦
　　嘟嘟病了的那天，何緣的丈夫正在另一個城市陪客戶吃飯，當(dāng)林曦奉命趕到時，看到何緣的眼里竟滑過一絲驚喜，那絲驚喜跌在林曦心里，漾起的也是一層層的甜。
　　孩子的臉上、身上都是紅色的小疹子，蔫在媽媽的懷里一動不動。林曦抱起嘟嘟時，她竟沒有哭鬧，乖乖地將暖暖的小身體老老實實貼在了他的胸口，林曦有些動容。
　　什么手續(xù)都沒辦，林曦抱著孩子就闖入了醫(yī)生的值班室。醫(yī)生怒斥他，你這個做爸爸的脾氣也太急了，連個號都沒掛，我這病歷往哪寫呀？林曦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揪著醫(yī)生的領(lǐng)子，寫我臉上！
　　不過是幼兒急疹，這個診斷讓何緣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一切安排妥當(dāng)后林曦和何緣告別，并象征性地用手指勾了一下孩子的下頦，哪想嘟嘟看他要走居然哭了起來，轉(zhuǎn)身回來時，她竟伸出小胳膊，自己討了個溫暖的懷抱。
　　嘟嘟在林曦的懷里睡得很香甜，為了讓孩子好好睡一覺，林曦陪何緣在醫(yī)院坐了一夜，以至于她凝視著他的時候，眼里竟含著水汽……
　　
　　小嬈
　　后來，這些都成了故事，林曦甚至希望何緣家能再有什么事，可以用到他的車。可是沒有。再后來，他就跳了槽，走到了今天。
　　但何緣這條發(fā)錯的信息又激活了林曦舊日的情懷，林曦知道她是發(fā)給丈夫的，可發(fā)到了他的手機上，那至少證明何緣將這個號碼保存了三年，而且必定是記得很牢，并在那一刻，恍惚著想了起來。
　　原來，情這東西竟是如此地難明……
　　一開門，小嬈就跌到了床上，摟著林曦的脖子，老公，我愛你！為你就算讓我賣身我都愿意。林曦皺著眉揮了揮手，以后千萬別在男人面前發(fā)這種誓。
　　你懂嗎？女人只有愛一個男人，才會與他做愛？小嬈坐起來將林曦的紐扣一粒粒解開。林曦躺在床上無語。
　　你不是不懂，你只是裝作不懂！小嬈的手繼續(xù)游走，林曦按住了小嬈向下移動的手，翻過身，抱住了她。
　　小嬈在他懷里，捧林曦的臉，手指仰劃過下頜，停在心臟的位置時輕輕地點了點，喃喃地說，這里裝的不是我。仰起臉時，林曦看到的是小嬈哀傷的眼神，跟平日的嫵媚判若兩人。
　　有你！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林曦覺得自己并沒有撒謊，迅速壓在小嬈的身上，用嘴唇堵住了她那張想辯解的嘴。
　　歡愛過后，林曦對自己多了一份鄙視，因為他又想到了何緣，他相信，做完愛心里想著的那個人，才是自己的最愛！
　　
　　何緣
　　何緣的這一條信息很確定沒有發(fā)錯，就是發(fā)給林曦的：“害怕的時候我會想你！”
　　二十分鐘后，林曦回她：“我在你的樓下?！?br/>　　趴在窗子上，何緣看到林曦在向她招手，車子天窗里小燈其實并不太亮，但何緣感覺那就是她的太陽！
　　望著冬日午夜的“太陽”，何緣趴在窗子上輕輕地哭……
　　“他的另一個女人要生孩子了，說最近不回來了，但這個婚他不會離的，算命的說過，我有旺夫相！”何緣沒有下來，在樓上繼續(xù)發(fā)信息。
　　“哪個男人擁有你都會旺的?！?br/>　　……
　　來來往往地不知道發(fā)了多少條，林曦的手機都被攥出了溫度，小區(qū)里的燈火只剩下星星點點了，何緣發(fā)過來三個字：“我困了?！?br/>　　收了手機，心里鉆出來的卻是曖昧后的忐忑與歡娛。林曦把車開回小屋時已經(jīng)是凌晨了。但他興奮得睡不著，因為他答應(yīng)明天陪何緣逛商場。
　　林曦的車子到達何緣的樓下時，何緣告訴他，她的丈夫剛剛來過電話，十分鐘后登機，兩個小時后到家。林曦將拳頭砸在了方向盤上，愛情永遠(yuǎn)都要被婚姻逼得無處可逃嗎？
　　
　　小嬈
　　春天來了，小嬈告訴林曦她想結(jié)婚。林曦踩了個急剎車，問：“跟誰結(jié)？”
　　林曦問這句話時有點驚恐。小嬈笑笑說：“跟你結(jié)，你同意嗎？”小嬈的表情很漠然，這世間有什么儀器可以測量愛情嗎？如果我一夜只睡四個小時，是因為在給你寫調(diào)查報告；你手上的標(biāo)書，是我拿身體換來的；你在會議室侃侃而談時，誰知道那襯衫是我熨的，內(nèi)衣是我洗的？但是你卻不會娶我，因為你覺得我低賤，可我要告訴你，低賤——那是愛的極致！
　　小嬈摔上車門，攔了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好半天，林曦一個人在車?yán)锞彶贿^神來，手機響了，傳來的是何緣興奮的聲音，她的丈夫又回來了，因為那個女人給他生的也是個女兒?，F(xiàn)在她要準(zhǔn)備為丈夫生個兒子了，她在吃母親從老家?guī)淼囊恍┎菟?，?jù)說可以生男孩……
　　合上手機的瞬間，林曦覺得有些悲哀，覺得自己跟小嬈并沒有什么區(qū)別。曾經(jīng)他給何緣買過一瓶小嬈心儀很久的香水，可后來他發(fā)現(xiàn)那香水在何緣家的洗手間而不是化妝臺，因為何緣的化妝品都是丈夫從國外帶回來的；而他那個租來的小屋是一進門就上床的境地，也只有小嬈肯光顧且在床上風(fēng)情萬種……
　　小嬈。也是在這一刻，林曦恍悟：其實確定你是否愛一個人很簡單，根本不是做愛時想誰，之后又想誰，愛一個人，就是不能沒有她。
　　想過來，林曦便開始滿世界地尋找小嬈。
　　卻找不到她，電話、住處，甚至當(dāng)初她的簡歷上能夠找到的蛛絲馬跡。小嬈卻人間蒸發(fā)。無奈，林曦只能漫無目的地滿大街搜尋。
　　
　　林曦
　　找到小嬈，是三個月以后的事了，她正坐在大排檔吃酸辣粉，他不管不顧地翻躍過護欄，幾乎是踉蹌著沖到小嬈面前，站定，還未說話，眼淚竟然掉了下來。這些天，他找她找得太辛苦，找得幾乎絕望。
　　小嬈正用紙巾擦著濺在手臂上的湯汁，冷不丁發(fā)現(xiàn)了林曦，先是一愣，繼而有點艱難地站起身。明顯的孕婦身形。
　　誰的孩子？林曦腦子一蒙，脫口便問。
　　小嬈看著他，哽咽地?fù)u頭，這個時候，一個如包工頭模樣的男人捧著一袋爆米花奔了過來，走到小嬈面前，討好地笑，剛出爐的，快吃吧。
　　小嬈接過爆米花，頓了頓，跟林曦介紹，這是我丈夫。
　　男人笑起來，對著林曦，笑容同樣是討好的，似乎得了小嬈就得了天大的寶貝，愿意對一些人討好，而后男人攙扶著小嬈跟林曦道別。
　　看著小嬈那曾茂密如海藻的秀發(fā)被挽成了一個髻，一身市井婦人般的粗布孕婦裙在他的眼前晃遠(yuǎn)，此刻的林曦，心似桑葉，痛苦如繭。
　　那時候，他一直以為他們的關(guān)系只是曖昧，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就是曖昧把他的愛弄沒了……
　　編輯 / 海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