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凋謝的微笑

劉幼春

永不凋謝的微笑

九月十日夜晚，正好是語文自習時間。像以往的任何一個星期天夜晚一樣，我微笑著走進教室，正準備坐下，卻發(fā)現(xiàn)講臺上放著插有鮮花的花瓶。我端起花瓶，將花移到鼻子底下，做了一個親昵的動作。這時，全班同學熱烈鼓掌，語文課代表走上講臺，從身后拿出一束玫瑰花。燦爛地對我說，祝老師節(jié)日快樂！

那一刻，我既意外又感動。捧著鮮花，我向全體同學深深鞠了一躬，微笑著說，同學們，我的微笑不是鮮花，卻是一盞燈：一次點亮，燃燒一生！事后，鮮花和微笑的鏡頭，數(shù)次在我腦海中疊映……平時，與學生見面交談，我給他們最多的是微笑。說實話，學生讀書很苦??！除了微笑，我還能給他們什么？除了真誠，我還能給他們什么？

我的微笑雖然不是鮮花，但應該是紅色的。這是太陽的顏色，像燃燒的火焰，黑夜的航燈，充滿激情，帶著溫暖。我們應該讓這暖色讓這熱情去擁抱學生。當然，這紅色是用心情用智慧滋潤出來的，也是教師用心血調(diào)制出來的，她可以激勵學生的斗志，照亮學生的心靈；讓優(yōu)秀的學生獲取激情，讓平庸的學生看到希望。

我的微笑不是鮮花，但應該是開放的。這種“開放”，是一個動態(tài)過程。我想，她只能是“現(xiàn)在進行時 ”。在這“開放”的過程中，不需要任何言語，你可以感受學生，學生可以欣賞你。你還應該對全體學生“開放”，而不是對部分或小部分學生“開放”?！敖o我陽光，我就燦爛”，為什么不讓我們的微笑像陽光一樣呢，灑給學生，讓他們燦爛吧！他們才是鮮花，他們盛開，才有燦爛的未來??！

我的微笑雖然不是鮮花，但應該是芬芳的。這芬芳發(fā)乎內(nèi)心，真誠付出。根植于肥沃大地，葉承于天堂甘露，有泥土的味道，像天籟之音。與學生一道，在書海中遨游，感受翰墨的氣息，長期浸染，潛移默化，這芬芳，就不止是校園里的空氣清新劑，就不止是祛除俗氣的靈丹妙藥，她更是增長知識，陶冶情操的強大磁場。只有微笑是永不凋謝的，她的花芳應充盈于知識的殿堂，令人們回味一生！

一次在桃花源茶樓與朋友喝茶時，我說到教師節(jié)學生送的那速鮮花，還有對我微笑的詮釋——我的微笑不是鮮花，卻是一盞燈：一次點亮，燃燒一生。朋友說，真誠總是引導人向善的。我想，這真誠就是一顆心。就像佛學界高僧澄昭圓寂的頭一天對看望他的人群說的那樣：我會把心留給你們的。

把心給學生，把微笑給學生，把真誠給學生，我們又將得到無數(shù)的鮮花。其實，紅色的微笑，就是鮮花；開放的微笑，就是鮮花；芬芳的微笑，就是鮮花。我們的微笑，可以不是鮮花，不是選擇題，不是填空題，不是分數(shù)，甚至不是那張沉重的高考錄取通知書，但是，她一定是真誠的。

送給你一個黎明

雪就這樣從天而降。寂寞的天空便生動起來。在這個最冷的季節(jié)，這個季節(jié)里最冷的時光，我想送給你一個黎明。或許你正在夢里呢喃，在尋我的路上跋涉；或許你已陪著城市醒來，在江邊看雪，在田間聽風……時空的隧道里一切都和諧而美好。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送給你一個黎明。

怕你看不見尋找我的路，我便想送給你一個黎明。我的顏色，像一杯新鮮的豆奶，冒著熱氣，柔柔的滑滑的，溫暖你的胃，溫暖你的心。當然，你可以把她看作是一篇我為你寫的書的序言，還可以把她視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nóng)村新篇章的一個導語。我想，只要你在創(chuàng)造中看到希望，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我的黎明，是在深山里傲放的紅梅，經(jīng)歷冬的煉獄，將一個如火的季節(jié)帶給你。我的黎明，是女貞樹葉上晶瑩的露珠，等待你的明眸，等待太陽的親吻。我的黎明，是天空中杜鵑的第一聲啼叫，化為清晨的滿天紅霞，東方的神話。我的黎明，是泮湖岸邊柳枝的一點新芽，擁有她，就擁有了整個春天！

我可以送給你一個黎明，只要你愿意。

我的黎明，是我們城市紅色的捷豐TAXI，總是充滿激情，充滿期待。這“紅色印象”常常讓我想到，在前進中迂回，在迂回中前進；在等待中興奮，在興奮中等待。堅持操守，遵守交通規(guī)則，不闖紅燈，即使路上有再多的坎坷，也能平安到達目的地。生活是這樣，文學亦然。

我愿意送給你一個黎明，真的。

黃色暢想

黃色，是一種令人敬畏的耀眼的顏色。我有時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想。觸發(fā)我去暢想黃色，是一個夏日，我在臥室里百無聊奈時，讀到了我朋友向天笑的詩：不是一棵/而是一片/向日葵/人們看到的只是/藍天白云下的舞蹈/沒有看到那是成片寂寞的瘋狂……（《向日葵》）這種瘋狂來自藝術(shù)家的獨特視野，來自梵高對寂寞的感受。

一片誠實的向日葵，一片耀眼的金黃。就像奔涌不息的黃河、長江，喝過這江河水的人，便成了黃皮膚的人，流出的也是黃色的汗；有這黃色的汗，灑在土地上，就長出了金黃的向日葵，金色的稻穗和麥穗。我不知是向日葵金貴，還是稻麥金貴；不知道是江河水金貴，還是汗水金貴。但我猜想，黃色作為一種正宗的顏色，又是任何顏色不可替代的，它才令人敬畏么？

不解黃色。

金色，顯得富貴；汗水，尤顯珍貴。種下金子，得到的還是金子；種下汗水呢，得到的可能是更多更黃更苦的汗水，甚至是別的什么。我一直到現(xiàn)在才聽懂“不問收獲，但問耕耘”的言外之意：耕耘，不一定有收獲；不耕耘，就一定沒有收獲?！安豢唇Y(jié)果，重在過程”，說這話的人大多是一流汗就可能擁有黃金的人吧？一年甚至幾年辛辛苦苦，結(jié)果豐收成災，你感覺如何？每天甚或每年流血流汗，結(jié)果落個“黃牌警告”，你又有何感想？

我以為，流血流汗擁有金子，總是讓人欣慰的。但它們之間永遠不能劃等號。有黃色可能是金粉涂出來的，也可能是汗水調(diào)出來的，但它們是一樣的么？那成片寂寞的瘋狂，藍天白云下的舞蹈者——向日葵，是金子，還是汗水？

常被洶涌的黃色淹沒。

有時的確不是在夜晚。

金色的陽光，金色的稻浪，金色的向日葵，還有金色的長發(fā)……像江河水一樣洶涌而瘋狂，一樣細膩而滋潤，抵達心靈的原野，恣肆于我的額頭和胸膛，恣肆于我的寫字臺和我的夢鄉(xiāng)，讓我不得安寧！最讓我牽掛懷想的，是南山東籬下四處耀眼地開著黃色的野菊。陽光下帶露的野菊，浸漬著大地的靈氣，然后又被酒浸泡之后，親吻靈魂的感覺又是何等闐懷激烈，何等安逸自在。除了欣喜之外，是否還有點別的？

夜深人靜，偶爾靠在書房的椅子上，關(guān)掉燈，獨自在黑夜想那些野菊，想近處的故鄉(xiāng)，也想遠處的自己，便有一絲感動。

感動，來自于對生命的贊美，對誠實的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