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米西川礦山很難生長植物,因為它滿山都是堅硬的鐵礦石,幾乎沒有土。惟有尖葉草是個例外,它就生長在鐵礦山上。據當地人說,尖葉草只要有一星點兒泥土,就會想方設法抓住機會,生存下來。
我的鄰居前年去印度,回來后的第二天早上,異常興奮地敲開了我的門,手提一只鞋子,滿臉驚奇地往上一舉,說:“你看!真是名不虛傳,我的鞋底竟然長出了一棵草,這是印度的尖葉草。”
我仔細端詳,真的,鄰居的鞋底下竟然生出一棵像綠豆芽兒一樣的小青草。
原來朋友去印度時,爬過米西川礦山,那天正趕上一場秋雨,因鞋子臟了,朋友便將鞋子包在了塑料袋里。也許是鞋底沾了一點點土,頑強的尖葉草竟然找上了這只鞋子,在鞋底下生根發(fā)芽,孕育出了自己的生命,真是名不虛傳,只要給它一次機會……
這使我想起十多年前,在西部沙漠中遇到的一件奇事。那個小村叫塔爾巴,靠近塔爾巴沙漠有一種植物叫苦艾草,它能在高達五六十度的氣溫下存活。更奇怪的是沙漠中幾個月,甚至半年都不會下一次雨,沒有水植物靠什么生存呢。當地人告訴我,苦艾草從葉子到根,都是天下存水的最好植物,它的全身都呈海綿狀,存水的本領達到了極致,不要說半年下一次雨,就是一年下一次雨,它也足可以抓住機會讓生命釋然,活得燦爛。
就是那一次,我離開沙漠時,當地人給了我一些苦艾草的種子,說它補腎壯陽,很有藥性。我沒有在意,把它放在一只信封里,又裝進紙?zhí)岚?。誰想,上飛機時不小心,飲料正灑在紙?zhí)岚?,裝苦艾草的信封也給涸濕了。回到家,我打開早已風干了的信封袋,頓時,我的眼睛瞪得老大,讓我大吃一驚的是,信封里的苦艾草草種竟然已經長出了一層細芽兒,它們竟然成活了!而這只是因為我不小心灑上去的一點飲料,飲料也只是涸濕了信封。
當地人的話響在我的耳邊,只要給它一次機會,它一定就能存活。這叫什么機會呀,僅僅是飲料濕了一下紙袋。然而它連這樣的機會也不放過。真的,只要給它一次機會!我望著生出芽芽的苦艾草,感動得真想跑出門外,把這一切講給世人聽。
非洲的斯莫爾雨林地帶因為多雨,一年四季都很難見到陽光,就是偶爾有太陽出來,對于被遮蓋在雨林地帶中的那些小草,也不一定就能見到陽光。其中有一種叫紫蘭花的草,卻總是能綻放。外來人都誤以為紫蘭花不需要陽光的照射,其實不縣的。
紫蘭花的高度不到二十厘米,一把尺子高。在雨林地帶,它算是最矮的植物了,終年被它頭上各種高大的植物所覆蓋,一層層遮天蔽日,誰也不知道紫蘭花怎樣才能見到陽光。但當地人告訴我們,一年四季里,陽光總有穿透植物,照射到地面的瞬間,哪怕只是一瞬間,紫蘭花也能捕住機會,在一瞬間的陽光里讓自己燦爛。
我國探險隊員曾去斯莫爾考察,在雨林地帶出沒四十二天,終日陰雨連綿,不見一絲陽光。四十二天后,陽光穿云撥霧,終于照射到大地上。當時大家欣喜若狂,慌忙拿出相機拍照。一位女隊員掏出小鏡化妝,誰料,此時一束陽光正照在小鏡上,又恰恰折射到一棵紫蘭花上,紫蘭花竟然借助這惟一而難得的折射,瞬間開花。當時所有在場的人一片驚呼,這是多么令人感動的場景。只要有一次機會,哪怕只是一瞬間,它也一定會抓住!
只要有一次機會……這是許多天然植物的本領。由于它們生存條件的艱苦和惡劣,它們反而被訓練得比人類更為機敏,哪怕只有一次機會,對于它們也已經足夠了。
人生一世,漫漫旅途上會有各種各樣的機會出現,但作為人類的我們,卻不一定都能抓到,盡管有些機會在我們的身邊逗留很長時間,但我們依然有可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