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平
集市場處,一個頗為標(biāo)致的少婦剛剛偷到一只錢包,誰知還沒放進(jìn)包里,突然從身后伸來一只大手,像老虎鉗似的鉗住了她那白嫩的手腕。少婦一驚,手一松,錢包掉到了地上。少婦的臉?biāo)⒌匕琢?,隨之,少婦壓低聲音,乞求著說:“饒了我吧,大哥!”
捉住少婦的是個戴鴨舌帽的男人,他似乎有些同情這可憐巴巴的少婦,松開了手,彎腰去拾地上的錢包,少婦立即趁機而逃。
男人拿著錢包邊追邊喊:“別跑,你別跑,這錢你想買啥就買啥吧?!鄙賸D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加沒命地逃跑,男人追了一段路,終于追上了。少婦扭過頭,沮喪地問:“你為何不放過我?難道你是警察?”
男人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肯定,答非所問地說:“我想你一定是生活所迫,但我要誠心奉勸你一句,不要再干了,這樣會毀掉你的?!?/p>
少婦望了望男人,懇求地說:“我一定改。”
“我相信你會改,這只錢包還給你?!?/p>
少婦愣了半天,不解地問:“為什么?”
“因為……”男人本想回答,“我知道那個被偷的人是個黑心黑肝的人,他的錢也來得不光彩,所以……”但男人只改口說了句:“下不為例!”
少婦感激地說:“謝謝大哥的好心!”言罷,接過錢包,笑了笑說:“大哥,我就住在前邊不遠(yuǎn),是租的房子,去喝一杯茶吧?”說著,用迷人的眼光看著對方。男人心里一動,猶豫了片刻,還是跟著去了。
少婦的房子不大,東西不多,卻很干凈。男人邊喝著熱茶,邊與少婦閑聊,聊得很是投機。聊著聊著,不知少婦是感恩,還是耐不住寂寞,只見她將身子靠了過去,用軟軟的乳房挑逗地輕輕碰了下男人的臉,男人感覺似有一股電流觸過,忙躲閃著說:“別、別這樣……”少婦說:“你怕我拉你下水嗎?”男人搖搖頭說:“不是的?!薄澳鞘鞘裁矗俊薄拔摇也荒芨蓪Σ黄鹉愕氖?。對了,”男人岔開話頭說,“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再偷了,那樣會給別人帶來痛苦和災(zāi)難。再說,你還年輕,要珍惜、自愛?!闭f完,從衣袋里掏出200元錢遞給少婦。少婦推辭道:“我不能收你的錢,你對我這么寬大,我已是感激不盡了!”男人說:“我只有這么多錢,你別嫌少,我知道你一個人過日子不容易?!蓖A送#终f:“咱們今天相遇也算有緣,今后有困難,我會幫你的。”
少婦涌出了熱淚,覺得這個男人是一個懂得關(guān)心人、體貼人,而且不花心的正派人!但自己沒有工作,也無一技之長,不去偷又能干什么呢?去揀破爛嗎?那可是又臟又累掙錢又少的活兒!她也很想改,卻又總難付諸行動……
一日,少婦正在一條偏僻的巷子里轉(zhuǎn)悠著,尋找著最佳獵物,突然有三個持刀帶槍搶劫銀行的歹徒,攜帶著搶得的巨款逃跑,刑警隊圍抄追捕,他們眼見無路可走,就將一邊的少婦當(dāng)作人質(zhì)抓在了手里。三個歹徒窮兇極惡地拿刀和槍威逼著刑警隊,聲稱刑警隊如果敢上前一步,他們就殺了人質(zhì)。少婦嚇得又哭又叫,刑警隊羅隊長為了人質(zhì)安全,不敢貿(mào)然行動。當(dāng)三個歹徒正要將少婦劫持到已被劃為拆除、尚未動工的舊房子里時,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忽地天兵天將般降臨了。他邊向三個歹徒面前狂奔,邊大聲喊道:“黑子兄弟,我是軍刀,助你來了?!苯泻谧拥拇跬揭娏?,忙問:“二哥,你出來了?”自稱“軍刀”的男人舉起一支烏黑的手槍說:“那不是人呆的地方,我恨死了這些雷子。看,我有槍了,多個人多份力量!”黑子大喜:“二哥真夠哥們。”羅隊長好不惱火,一個隊員氣憤地叫道:“羅隊,打死這個王八蛋吧!”“打吧,打吧!”男人高聲回答,還轉(zhuǎn)身亂開了一槍。
少婦見了男人,驚得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但她又想:這么心善的好男人,怎么會是壞蛋?一定是公安的臥底!就在四個人拽著少婦進(jìn)了一間屋子,正欲關(guān)門的剎那間,果然發(fā)生了意外,只見那男人用力拉過少婦,然后猛地往門外一推,叫了聲:“快跑!”話音未落,砰的一響,門被關(guān)上了。黑子頓感不妙,驚問:“二哥,你這是什么意思?”“放人呀!”“你是……”男人接過話道:“明白地告訴你,我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二哥了!那個軍刀二哥早死了!但是,作為兄弟一場,我勸你們趕快自首,爭取寬大處理!”黑子冷笑道:“原來你被公安軟化了啊!”男人說:“棄惡從善,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有什么不好?”黑子說:“我還把你當(dāng)?shù)苄?,真瞎了眼!你想把我們交給公安立功贖罪?對不起,你無情別怨我無義!”言罷,砰地對著男人開了一槍。羅隊長見少婦已脫離危險,又聽到槍聲,很是意外,立即下令沖了過去……
戰(zhàn)斗結(jié)束后,死了兩個歹徒,黑子受重傷,男人也倒在血泊之中,人事不省。少婦撲上前,哭得天昏地暗。羅隊長見此,問少婦:“你們相識嗎?”少婦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們曾見過一面,但不知道他是誰。怎么,你也不認(rèn)識他?他不是警察嗎?”見羅隊長不答,又說:“他是為了救我才傷成這個樣子的,你們快救救他吧!”這時,有個隊員從男人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個證件,羅隊拿過一看,是一張勞改釋放證。與此同時,他們又意外發(fā)現(xiàn),男人用的手槍是一把仿真玩具槍,只能打響火炮,卻射不出子彈。羅隊長當(dāng)即下令,將男人送醫(yī)院急救??墒前肼飞?,那男人不行了,臨死前,他睜開眼睛,斷斷續(xù)續(xù)地對少婦說:“對不起,我……我不是……警察,我……我是……”
少婦此時已哭得像個淚人兒,她原是一個老板包養(yǎng)的二奶,老板喜新厭舊,無情無義踢她出門后,她就破罐子破摔,做了小偷。她恨世上的男人,口是心非,逢場作戲,不把女人當(dāng)人;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勞改釋放的男人,竟如此多情正派,見義勇為,待她勝過親人!她抹著眼淚,無限深情地說道:“大哥,我不管你是不是警察,我在乎的是你的這段情和義。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是我所遇到過的男人中最讓女人感動的男人!我會永遠(yuǎn)記住你的情和義,記住你的話,我若再不痛改前非,我還算是人嗎?”男人微微一笑,忽地頭一歪,雙眼緊閉,再也沒有醒過來……
少婦的話,聽得警察們一頭霧水,但他們見少婦哭得動情,說得動情,還有這個男人的悲壯義舉,深深感動了他們。從不輕易流淚的他們,也都一個個鼻子酸酸、眼淚汪汪……
第二天,在街頭巷尾,大家見到了一個女人在揀破爛,她就是……
(責(zé)編: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