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 鋒
他和她因為一場誤會吵了架,而且吵得很兇。
她說,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也不嫁你。
他說,寧可一輩子打光棍也不娶你。
她大哭了一場,回到家里睡了三天三夜。清晨的時候,鳥兒的脆叫將她喚醒,屋外灑滿了金色的陽光。她又想起了他,想起了他的千萬種好。于是,她開始后悔自己不該說那么絕情的話,她想去找他,向他承認自己的錯,請求他原諒自己,可她又想起了他那句“寧可一輩子打光棍也不娶你”。
又過了幾天,他托人帶信給她,說想見見她,有些話想對她說清楚,地點就在白云路邊公交車站牌旁的小吃店里。
她興奮得一夜沒合眼,她想他一定還愛著她。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去了白云路,在公交車站牌旁,她看到了一家名叫“好又來”的小吃店,那里面經(jīng)營抄手還有面條,里面已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吃早餐。她便要了一碗抄手在那里慢慢吃慢慢等。她在心里想象著他到來的那一刻會是怎樣一種情景,此時此刻,她有一種度分如年的感覺。
上午10點鐘,小店里只剩下她了,他還沒來。她想他是不是有事耽誤了,但她相信他一定會來,因為他們之間畢竟有過8年的戀愛經(jīng)歷。
中午12點,小店里又來了吃午餐的人,他依然沒有來,店主顯然對她已不滿,于是她又叫了一碗面條慢慢地吃。此時此刻,淚水濕了她的臉頰,她想他可能是臨時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那句“寧可一輩子打光棍也不娶你”又在耳邊響起。
下午2點,她徹底失望了。
“真傻?!彼龑ψ约嚎嘈α艘幌抡酒鹕碜叱鲂〕缘?。
第二天,她便打點行裝離開了這座城市。
在另一座城市里,她成了一名紡織工人,整天面對轟隆隆的機器聲,她試著忘記他。
再后來她結(jié)了婚,又離了婚,又結(jié)了婚,又離了婚。當身心都已疲憊蒼老的時候,她決定不再涉入婚姻。
她常常想起他。
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已是多年后的事了。她回到了那座已變得不能認識的城市,也看到了他那張幾乎不能認識的臉。
“為什么那天不來?”她那張經(jīng)歷了風霜雨雪盡是創(chuàng)痕的臉在他眼前晃動。
“是你沒來呀!”他有些驚訝,“我在那個饅頭包子店里等到了下午4點鐘,后來我想你是不能原諒我了……”
她打了個寒戰(zhàn),公交車站旁當時的確是兩家小吃店,一個賣面條抄手,另一個賣饅頭包子稀飯,那兩個小吃店僅隔了一道木板豎起的墻。
她沒有任何解釋,只是默默地轉(zhuǎn)過身走了。
那兩個小吃店都不在了啊。她喃喃自語。
(地址: 廣西玉林師院政04班郵編:537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