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 蘭
良坤已經(jīng)走了好幾天。
良坤走的時候跟盛蓉說,可能要一個月的時間。良坤每次跟盛蓉分別的時候,總是說不上太多的話,盛蓉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盛蓉想,都結(jié)婚幾年了,如果還粘粘糊糊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盛蓉望著良坤,仍是像以往對良坤叮囑到:在外,要多注意。
良坤是單位里的銷售主管。良坤在學(xué)校時學(xué)的市場營銷,那時,良坤的成績不僅是出眾的,他的各方面也都獨樹一幟。大三的那年,有個學(xué)妹患了白血病,是良坤帶頭寫了倡議書在全校搞起了一場募捐。這事也驚動了媒體,接著,電視臺和報社的記者也來報道了。那個學(xué)妹因為受到了捐助,她的病情也得到了一定的控制。校長在全校的表揚大會上點了良坤的名,原绱就是在那時認識了他。
那時,良坤還沒有給其他的女孩子當過護花大使,原绱常常看到良坤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幾星期觀察下來,原绱的心里就開始撲通撲通地跳。后來,萬圣節(jié)的時候有一個活動,良坤也在其中,他們的認識也就是理所當然了。那時的原绱扎著兩個小辮,說話輕聲細語的,白凈的面容上映襯著兩只黑漆漆的眸子,算得上是個養(yǎng)眼的可人。接觸之后,原绱告訴良坤,我比你大一歲,我可以做你姐姐。良坤看著她,笑著說,好呀,我正愁沒人疼我呢!良坤的笑說是有含義的,因為經(jīng)過接觸,良坤感覺原绱在好多方面都像一張白紙。比如,人多了,原绱就會緊張地說不上什么,再比如,如果人家詢問的多了,原绱就有刻意回避的念頭。良坤說原绱這樣不行,這樣下去怎么跟其他人交流呢?但原绱跟良坤在一起就顯的落落大方,可能是愛情的緣故吧。這說起來良坤是要原绱來疼的,可同學(xué)們看到的都是良坤怎么用心來疼原绱的。天涼的時候,良坤全副武裝的為原绱準備了一切,從棉帽開始,圍巾羽絨衫保暖褲還有棉皮鞋,最后還忘不了手套和襪子。原绱很是感動的,感動之余,她偎在良坤的懷里說,你對我的好,我會報答你的!良坤說,咦,還是頭一次聽說。你打算怎樣報答呀?原绱起身坐好,抬眼望著良坤,認認真真地說,我以后一直都不離開你!良坤說,以后多漫長,以后誰又能說的清看的見呢?原绱說,以后,我們都在一起,還要怎么說怎么看?良坤說道,以后,我們都要走出校門,走向社會,以后我們都會有自己的工作。我們的以后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原绱本來是真心真意地說的一番話,這下被良坤這樣一延伸倒是嚇得不輕,想著年輕的愛情是多么的美好,而且愛情也是來的多么不易,哪能輕易的說沒有就沒有。原绱說,你是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你自己?良坤說,我不懷疑你。我是不放心我們倆。良坤的回答算是怎樣的回答呢?或許,他自己也是沒有答案的。
幾月的流逝,暖暖的春風吹醒了大地,桃紅柳綠的四處嫣然。眼看著同學(xué)當中有一些戀愛中的情侶都出去租住了,良坤也有些心動,于是,良坤就跟原绱商量,看是否可以?良坤也是經(jīng)過再三考慮才有這樣的念頭。上次在外開房回來的晚了,被門衛(wèi)詢問的差點露餡,如果每個月再在外開二三次房,經(jīng)濟上也有些受不了,總不能每次都變著法兒來糊弄父母吧。良坤不知道原绱是否同意,所以,他在問的時候有些吞吞吐吐。原绱在聽了良坤的試探后說,好呀,只要跟你一起,都沒什么關(guān)系。良坤沒想到,原绱回答的這么爽快。良坤很高興,高興的差點將原绱舉過頭頂,因為原绱很瘦,整個身體的重量一百斤都不到,原绱的瘦也給她帶來了一個綽號:豆芽。現(xiàn)在良坤就擁舉著豆芽,在她的臉上不停地親吻著。
良坤通過房產(chǎn)中介聯(lián)系到了一個出租屋,是四層樓上的二室一廳,一年需要三千多元房租。良坤與原绱商量之后還是定了下來,盡管不打算跟父母伸手要錢,但這筆費用對于還在校園里的他們來說還是一筆龐大的開支。不過,沒關(guān)系,良坤與原绱已經(jīng)決定好,他們可以每個周末都抽點時間去做家教,這樣,可以緩解一下經(jīng)濟的壓力。決定好之后,良坤就開始著手料理那個屬于他們自己的家。原绱是喜歡紫顏色的,所以,良坤在選定家什時盡量將顏色往紫色上靠。待良坤都安排好之后,他們也選定了良辰吉日,就是在原绱生日的那天,他們搬進了自己的家那個四層樓上的出租屋。
這以后,除了在校學(xué)習(xí),其余的時間良坤和原绱都幾乎在一起,這些甜蜜的相伴肯定是要除去周末的時間。一開始,倒也還好,良坤在一家高知家庭做家教,那家的夫妻都挺忙的,所以,孩子的學(xué)習(xí)就無人顧問了。良坤在選擇的時候,不僅是從酬勞出發(fā),還因為孩子的父母是高知,大家溝通起來也不是太為難。原绱選擇的則是一個勢力的家庭,男主人是私企的老板,老板的妻子在一家外貿(mào)擔職。都是經(jīng)過精挑細選的,所以,在每個月末,良坤和原绱都能獲得近三千元的酬勞。
不知不覺的轉(zhuǎn)眼間,原绱懷孕了。原绱很慌亂,從醫(yī)生手里接過化驗單時就亂了分寸,她不知道是否該通知良坤?;艁y中,她撥了電話,電話的那頭卻傳來了私企老板的聲音。老板在那頭喂喂兩聲,原绱掛了電話。此刻的原绱要說什么呢?她該對誰說呢?回家的時候,良坤看見原绱的神情有些不對,就問原绱怎么了。原绱一開始不說話,良坤說,你不要讓我急好不好。有什么事就跟我說,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何況,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不分彼此了。原绱說,我不知道說出來后,你會怎樣處理?說完,原绱就哭了。原绱一哭,良坤就慌了。良坤到底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在原绱婆娑的淚雨中良坤的眼睛有些圓瞪,情急之下,良坤說,是不是你那個家教的老板欺負你了?你說,要是的,我馬上就饒不了他!聽良坤的口氣過于急迫和莽撞,原绱反而破涕為笑了。原绱說,你的腦袋里有什么呀?亂七八糟的。我哭我煩是因為我懷孕了!原绱的話一下讓良坤暈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愣了半天,魂回了身。良坤說,真的?原绱說,醫(yī)生不會騙我吧。良坤說,你都到醫(yī)院去過了?怎么不讓我陪你去?原绱說,你不是還沒有放學(xué)嗎?再說,你現(xiàn)在也知道了。良坤說,是呀,我現(xiàn)在不是也知道了嗎!良坤很開心,他將手放在原绱的腹部說,來,讓我摸摸。原绱推開了良坤的手說,你還笑?你還要摸!我都愁死了!良坤不聽原绱的話,將手又重新放在原绱的腹部,笑著說,有什么愁的呢?再過兩個月我們就要畢業(yè)了。一畢業(yè),我們就結(jié)婚。你還愁什么呢?原绱說,我們現(xiàn)在都是學(xué)生,就是等到畢業(yè),我們又拿什么結(jié)婚?你看,我們現(xiàn)在的房子都還是租的!原绱這樣一說,良坤就沒有言語了。
又過了幾天,原绱吵著要去醫(yī)院墮胎,良坤就是不同意。后來,原绱鬧的兇了,良坤也就發(fā)了火,你口口聲聲的說愛我,只要跟我在一起,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你看看自己,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你說你的心有多狠!何況,他也是我的孩子!原绱也是大了聲,用從來沒有的氣度和口吻擲摔了過去,對,我是說愛你!我是說愛你可以不顧一切,你要記好,我說愛你的時候不顧一切的時候我們都還是學(xué)生!現(xiàn)在,此時的現(xiàn)在,我懷了身孕,我們也都還是學(xué)生!你要清醒。請你清醒一下,好不好!原绱最后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原绱的這副模樣是良坤從來沒有見過的,原來的原绱可是一個溫溫柔柔的小豆芽呀,什么時候她竟變了?天啦,太可怕了!良坤離開了原绱幾步遠,他不敢接近。只是原绱的一聲高音,讓良坤感覺原绱在突然間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不可思議。又是幾天后,良坤妥協(xié)了。良坤陪原绱去了醫(yī)院,但良坤一直站在醫(yī)院的門口。
回來后的不久,原绱就搬走了。臨走的時候丟下一句話給良坤:永遠不會原諒你!
到底是誰不會原諒誰呢?良坤的心很痛!
半年后,聽人說,原绱一直住在私企老板的家里。再后來,原绱也搬走了,在市郊的一處別墅里,那別墅的主人就是私企老板。
時光又是穿梭了幾年。一天,良坤在開車的時候發(fā)生了車堵,堵的時間比較長,良坤就不耐煩地下車前去勘探。下了車,就見前方黑壓壓的圍了一群人,從人群里傳出一陣撕打的吵鬧聲:你這個婊子,你要偷人你可以隨便偷。世上男人多的是,你什么人不偷,怎么就偷到我家來了?你這個婊子真不要臉!你不要臉,就將自己的衣服脫光了給大家看……污穢的漫罵真是不堪入耳。良坤心想,肯定是個沒教養(yǎng)的潑婦在耍潑,還沒等良坤的心神稍有安寧,緊接著又是一聲:原绱,你這個婊子……良坤撥開人群,不顧一切地擠上前去。映入良坤眼簾的是他多么不愿意看見的一幕!
從此,良坤的心底又泛起了漣漪。在良坤將原绱從困境中解救出來之后,良坤就將原绱安排在他常常出差的那個城市,為她找了工作,也為她重新租了房。當然,這是良坤的另外一個家。只是這一切,良坤的妻子盛蓉都不知道。
(地址:南京市浦口區(qū)珠江鎮(zhèn)城西新村15號郵編: 211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