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潑、情深與鐵骨錚錚

田素芹　陳子服

李清照，宋朝著名的女詞人，在中華淵源流長的文化苑林中，李清照貢獻(xiàn)卓著，把婉約詞推向高峰，也寫出一些藝術(shù)水平頗高的詩篇等。她的詩詞記載她不凡的人生歷程。表現(xiàn)了對封建禮教的蔑視，對丈夫的志篤深情，對祖國的赤子忠心。特別是她那崇高的民族氣節(jié)永遠(yuǎn)蕩氣回腸，永遠(yuǎn)激勵著每一個華夏子孫。

一、活潑的少年才女

少年時代的李清照生活得無憂無慮、天真爛漫。在她的《點絳唇·蹴罷秋千》中，那位如花似玉的少女剛剛蹴罷秋千，“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聽到有人來了，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光著襪子害羞地朝著屋里跑，頭上的金釵也滑落了。卻又倚門回頭嗅嗅青青的梅子，實則是偷偷地看看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的人是誰。這樣一位天真爛漫少女嬌美的形象活現(xiàn)出來。

《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是記游吟賞之作，寫了酒醉、花美，清新別致。以她特有的方式表達(dá)早期生活的情趣和心境，境界優(yōu)美?！俺Ｓ洝眱删淦鸸P平淡，自然和諧，把讀者自然而然地引到她所創(chuàng)造的詞境中?！俺磷怼绷髀蹲髡咝牡椎臍g愉，“不知歸路”也曲折地傳出作者留戀忘返的情懷?！芭d盡”兩句，就把這種意興遞進(jìn)了一層，興盡方才歸舟，那么興未盡呢？這恰恰表明興致之高，不想回舟。而“誤入”一句行文流暢自然，毫無斧鑿痕跡，同前面的“不知歸路”相呼應(yīng)，顯示了主人的忘情心態(tài)。盛放的荷花叢中正有一葉扁舟搖蕩，舟上是游興未盡的少年才女，如此美景躍然紙上，呼之欲出，一連兩個“爭渡”，表達(dá)了主人急于從迷途中找尋出路的焦灼心情。正是由于“爭渡”所以又“驚起一灘鷗鷺”。這正是“少年情懷自是得”。詩情畫意之中，顯示著詞人自由活潑、天然樸素的青春。

在這兩首詞中表達(dá)了詞人對自然的熱愛，為人們描繪了一個蔑視封建禮教，向往自由，性格活潑，心境開朗的女子形象。具有一定的反封建禮教的意義。

二、深情的妻子

與趙明誠結(jié)婚后，夫妻間情篤甚好，明誠酷愛金石書畫，清照是他志同道合的伴侶，夫妻間以讀書鑒賞為樂趣，夫妻間感情也越來越深。每一次離別都使清照倍受相思之苦。光陰荏苒，在一個秋風(fēng)瑟瑟桂子香的時節(jié)趙明誠應(yīng)約要到泰山訪古，清照無法隨他一起去，就在餞行宴席上寫下《一剪梅》這首送別詞，“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ㄗ燥h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壁w明誠讀了此詞，就把登泰山、訪古碑的心思減去了一半；人雖離家愈來愈遠(yuǎn)，心卻愈來愈近，身還未到泰山，心卻早已在計算歸期了。這首詞集中抒發(fā)了對丈夫的深篤愛情，吐露了夫妻各居一方的相思之苦。感情真摯深沉熱烈。“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李清照的相思寫到極致，融注了她的真摯刻骨的愛情?！蹲砘帯芬彩亲髡咴缙诤驼煞蚍謩e之后，通過悲秋傷別來抒寫詞人的寂寞與相思情懷。從字面上看，作者并未直接書寫?yīng)毦拥耐纯嗯c相思之情，但是這種感情在詞里卻無往而不在。上片寫秋景。首二句寫白晝，“薄霧濃云”不僅布滿了整個宇宙，更照滿詞人的心頭。從“玉枕紗櫥”的感受中寫出了透人肌膚的秋寒，而貫穿“永晝”與“一夜”的則是“愁”“涼”二字。下片寫重九感懷，首二句寫重九賞菊飲酒。古人在舊歷九月九日這天，有賞菊飲酒的習(xí)慣，雖與丈夫分別照常要“東籬把酒”直飲到“黃昏后”，菊花的幽香盛滿了衣袖。這兩句寫的是佳節(jié)依舊，賞菊依舊，但人的情卻不同了，因為沒有丈夫的陪伴，傷感倍至“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fēng)，人比黃花瘦”。以新奇的比喻寫出詩人相思的情貌，“瘦”是全詞的詞眼，寫出了詞人因思夫而茶飯不思，衣帶漸寬，人已面色枯黃，消瘦不堪的纏綿深情。

三、民族氣節(jié)蕩氣回腸

宋室南渡，趙構(gòu)成了南宋的第一個皇帝，定國號“建炎”。已是建炎三年，趙明誠被朝廷罷去江寧太守的職務(wù)，夫妻兩人乘船決定到洪州暫住，一路行來，兩人談?wù)摰亩际菄遗d亡。李清照說道：“皇皇華夏，自古不乏英雄豪杰。就說我們大宋吧，這幾年，出了多少忠肝義膽之士！李綱李樞相以文臣而兼武事，受命于危難之際；宗澤宗留守以孤軍扼守危城、彌留之際高呼渡河；就拿那位年輕的太學(xué)生陳東來說，以書生而赴國難，幾次伏闕上書，終至被朝廷斬首。丹心碧血，浩氣長存。”又對趙明誠說：“那就是霸王自刎的烏江??！你剛才說得好，望帝懷念故國，化作子規(guī)，啼血哀嗚，就是那漫山遍野的杜鵑，也變作了他的滿腔碧血！楚霸王逐鹿敗北，無顏見江東父老，寧肯一死以謝天下。這比起那棄天下百姓于不顧，茍且偷生，偏安一隅的人，要有氣節(jié)的多！”言罷，禁不住擊打船上的桅桿，放聲吟道：“生當(dāng)為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表現(xiàn)出密切關(guān)懷國家命運的高度愛國精神?！对伿贰吩姾汀断娜战^句》，通過對嵇康“至死薄殷周”、項羽“不肯過江東”的行為的贊揚，批判了偽楚政權(quán)，指責(zé)了統(tǒng)治集團的屈辱投降政策，表達(dá)了自己堅持民族氣節(jié)的決心。

丈夫不幸病故。她把丈夫安葬以后，追隨流亡中的朝廷由建康（今南京市）南渡是她生活逆轉(zhuǎn)的分水嶺，從此作為一名寡婦，她一直在孤苦零丁的日子里煎熬。亡國之恨，喪夫之哀，孀居之苦，凝集心頭，無法排遣，她和著血淚寫下了千古絕唱的《聲聲慢》。許多年之后的一個元宵節(jié)，李清照默默地從書架上取了趙明誠的手稿，放在書案上，戀戀地?fù)崦墙?jīng)自己補充謄錄的趙明誠手稿，閉上眼睛，流下兩行清淚。城中遠(yuǎn)處，隱隱傳來鞭炮的僻啪聲和孩子的歡笑聲，夜已深沉，李清照取出一幅素箋，反復(fù)沉思吟詠，寫出《永遇樂·元宵》“落日熔金，……”“風(fēng)雨”既指當(dāng)時天氣狀況，也指當(dāng)時政治風(fēng)雨。這正反映出晚年生活動蕩不安、福禍莫測的憂患，也表現(xiàn)了對國家局勢的深憂。當(dāng)時廣大人民反抗民族壓迫，如岳飛、陸游等?？赡纤谓y(tǒng)治集團為一時一地的茍安，卻采取屈膝求和的政策。結(jié)尾以“聽人笑語”加深表現(xiàn)對“中州盛日”的追想和對“次第豈無風(fēng)雨”的焦慮，并且隱含了對拱手讓出大好河山、醉生夢死、茍安一隅的南宋統(tǒng)治集團的諷刺和譴責(zé)。雖已風(fēng)鬟霧鬢，但崇高的民族氣節(jié)堅定不移。

（田素芹 陳子服，秦皇島外國語職業(yè)學(xu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