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閏譯
我和喬剛吃過早飯,我們正在慢慢地喝著最后一杯咖啡,我們第一次看到那兩只郊狼就是這個時候。
它們站在那里望著我們孤零零的小木屋,它們一定是聞到了我們做飯的肉香。冬天在雪原上是很難找到食物的,我們?yōu)樗鼈兏械奖福浶哪c的喬想給它們東西吃?!叭グ?,”我說,“給它們?nèi)有┤?。但我敢說它們是不會吃的。牧場主們經(jīng)常為郊狼放下過毒的肉,主動送給它們的食物,它們是不會相信的?!?/p>
但喬還是切掉兩大塊肉,走了出去。
起初,那兩只郊狼沒有讓步。喬離它們大約有30碼遠。隨后,它們躍躍欲試,慢慢地退回到了叢林里。它們太害怕不敢擺開架勢,但它們太餓又不愿離開。喬將肉放在雪地上,開始返回小木屋。
他剛走回半道上,兩只郊狼就飛奔到了那肉邊。兩只狼飛快地各叼起一塊肉,跑進了叢林里。
我和喬來懷俄明州淘金。正當(dāng)冬天來臨之際,我們發(fā)現(xiàn)了這個老木屋,我們在那里可以免受寒冷的北風(fēng)和雪的襲擊。
小木屋坐落在一個山腳下。我們可以看到方圓幾英里,但沒有多少事做。是那樣孤獨和寂靜,郊狼的號叫聲陪伴在我們左右。
我們常常聽到它們的號叫聲,直到太陽升起。它們開始叫時經(jīng)常帶著尖叫聲,隨后聲音越來越響亮。它們的吠叫總是以一聲悲愴的長吼而結(jié)束。
在所有漫游在大平原的野生動物中,我最喜歡郊狼,喜歡上這些狡黠的小郊狼是很容易的事兒。當(dāng)冬天的夜晚太陽落山時,你總是會聽到它們的歌聲,對它們所愛的大地歌唱。
我和喬很高興那兩只郊狼沒有忘記我們,它們沿著河邊的一條小路獵捕。我們的小木屋就在那條小路附近,它們早上路過時總是會停下來。
像我所說的那樣,那年冬天它們尋找食物非常艱難。它們要獵捕的那些小動物都安全地待在雪下的洞里,兩只郊狼厚厚的皮毛下都成了皮包骨頭。
那只公狼個頭很大,同時也有點兒膽怯,那只母狼個頭很小,卻很勇敢。無論我們什么時候看到它們,小母狼總是打頭陣,那只公狼常常站在后面幾步遠處,也許是母狼太餓而不害怕吧。
母狼已經(jīng)得知我們周圍沒有狗,知道我們不會傷害它。然而,當(dāng)母狼走近小木屋時,公狼總是留在后面。在離門大約20碼處,母狼常常會停下來,通常不會越過那條線,只是前后小跑著,直到我們把門打開。
無論是喬還是我總是帶著食物出來,母狼常常會后退一點,在那里等待著,公狼藏進某個灌木叢后面。它們直等到小木屋門合上,然后才向那食物跑去,而且它們總是兩個一起分享!
兩只郊狼都是在太陽剛剛升起之后來到我們的小木屋邊,它們好像總是非常疲憊,它們一直在沿著河邊捕獵。當(dāng)它們到那里時,不得不提防著下過毒的食物以及槍和陷阱。
三月的一天早上,我們的郊狼朋友沒有過來。
我們憂心忡忡,我們整整一天都在向河那邊望著,我們一直希望它們會出現(xiàn),但夜晚來臨。我們也沒有看到它們。那天夜里其他的郊狼號叫著,但我們的兩個郊狼朋友沒有回音。
第二天早上,我們一次次地走到窗邊,我們相信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丑惡的事情。那是一個多云的、灰色的早晨,雪融化殆盡,風(fēng)呼嘯著穿過灌木叢。我們默默地吃著早飯,喬感到非常傷心,他已經(jīng)跟那兩只郊狼建立起了友情,現(xiàn)在好像這種友情要結(jié)束了。風(fēng)吹過來。而當(dāng)我望著窗外時,某個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喬!”我大聲叫道,“你看我看見了什么?那個低洼的地方那里!”喬跑到門口,大聲叫道:“是它們!快點兒!”
我們跑了出去,我甚至連帽子都沒有戴。我們的郊狼正掙扎著向小木屋走來,我們馬上就看到它們倆都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
那只小母狼拖著一個可怕的鋼夾,鋼夾的利齒咬進了它的一條腿。但它不是孑然一身,它的同伴用牙咬著那個鋼夾鏈,它幫她拖著那個沉重的東西穿過了灌木叢。
它們是來找我們的嗎?我們曾是好朋友。它們不害怕我們,它們肯定知道我們會幫助它們的。
當(dāng)我們走近時,它們停了下來,那只公狼向后退進了一個灌木叢。但那只母狼卻站在那里望著我們,它疲憊的眼睛在閃閃發(fā)亮。
“它也許會一下子咬住你。它的腿看上去的確是壞了。”我警告喬說。喬彎下腰,抱住它毛茸茸的脖子,對它輕輕地說著話。
隨后,他說:“現(xiàn)在要著手處理掉那個夾子。就是它耍脾氣,我也得那樣做。”
當(dāng)我取下那個夾子時,那一定會傷著它,但那只小郊狼什么也沒有做,我們回到了小木屋,兩只郊狼也跟了過來。母狼又一次走到了前面,它三條腿一瘸一拐地跳著,它們吃著我們放出來的食物,之后,它們就走了。
從那以后,我們看到兩只郊狼的次數(shù)就少了。春天已經(jīng)來臨,而且改變了它們冬天的習(xí)慣。它們正準(zhǔn)備建立一個新的家庭。
我和喬重新投入了工作。我們再次尋找起了金子,現(xiàn)在只把那個小木屋當(dāng)作睡覺的地方,因為沒有雪,所以我們無法看到郊狼的蹤跡。
春雨停止,灌木叢都開始泛綠。后來有一天夜里,我們聽到了門邊的一小聲叫喚。我從床上跳起來,向門外望去,只見月光下站著我們的小郊狼,它的嘴里銜著一個什么東西。
起初我還以為那是一只兔子,后來才看到它是銜著一只小狼崽。它走進了小木屋,小心翼翼地將小狼崽放在地上。
喬突然大聲叫道:“它受傷了!它的爪子正在流血?!彼鹉侵焕轻蹋粗侵皇軅淖ψ?。我過去端熱水?!安灰o,看上去好像是什么東西落在了它的爪子上?!彼f。
但它的母親將它送到了我們這里,它想要我們對此做點兒什么。因此,我們就盡我們所能給予幫助。在我們用肥皂和水清洗它的爪子時,它的母親一動不動。它只是嗚嗚叫著,好像是在催我們要快點。它還記得我們,但已經(jīng)到要走的時候了。喬將小狼崽放在地上,它的母親將它銜在嘴里,跑進了銀色的月光中。
(馮全禮摘自《都市家庭報》
圖/劉海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