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彭 懿
上期說到松原享受了螃蟹們做的下午茶和點心之后,將吉他留在了海邊,他盼著收到修好的吉他。
松原正值能接到螃蟹們的電話嗎?
松原回到家里,天天等著螃蟹的電話。大約過了一個多星期,一個用白紙包著的小包寄到了松原家。小包的反面,寫著幾個怪里怪氣的字:螃蟹寄。松原吃了一驚,打開一看,從里面滾出一只手掌大小的白色海螺。
“為什么送我這樣一個東西呢?”
松原呆呆地想了一會兒,突然腦海里響起了螃蟹曾經說過的話:“螃蟹有螃蟹的電話啊!”
松原正想著的時候,海螺中似乎已經傳來了一個聲音。輕輕地、嘣嘣地響著的那個聲音……啊,那是吉他的聲音。
松原忍不住把海螺貼到了耳朵上。和著吉他聲一起傳過來的,不正是海浪的聲音嗎?
沒錯,的確是來自大海的電話,不知那把吉他修好了沒有呢?吉他發(fā)出聲音了,這至少說明琴弦已經接上了。松原畢竟是音樂學校的學生,什么也瞞不過他的耳朵。松原把海螺貼近嘴邊:“還不是原來的聲音喲!嘣嘣地響得太厲害了,最粗的一根弦不對!”
松原剛說完,海螺里的音樂一下就停了下來。
“那么下個星期修好后再給你打電話吧!”
螃蟹說完后,海螺里就只能聽到海水的聲音了。
松原連一個星期都等不及了。一想到海螺的電話,不管是上學也好,去打工也好,走在街上也好,他都開心得不得了。松原突然覺得,也許在海螺電話里聽螃蟹彈吉他,比他自己彈吉他要有意思多了。
就這樣,恰好是一個星期后的那天深夜,從擱在松原枕頭邊上的海螺里,突然響起了吉他的聲音。松原慌忙把海螺貼到了耳朵上。
這次的吉他聲比上次的要好多了,而且還和著螃蟹的歌聲:
海是藍的喲,
浪是白的喲,
沙子是黃色的,
螃蟹是紅色的,
螃蟹的吉他是栗色的。
“嗬!作為螃蟹來說,唱得還真不賴呢!”松原一個人嘀咕著。于是,螃蟹們的合唱戛然而止,傳來了領頭螃蟹的聲音:“喂喂,‘作為螃蟹來說,唱得還真不賴’這句話,聽起來可不舒服啊?!?/p>
“那么該怎么夸你們呢?”
“像什么比誰唱得都好啦,世界第一啦?!?/p>
“那不是太自以為了不起了嗎?如果想成為世界第一,還要練習才行。再說,你們的吉他彈得也很一般啊!”
“是嗎……”螃蟹嘟嘟囔囔地說.“我們已經盡全力在保養(yǎng)吉他了!用細細的沙子擦拭弦的眼兒,借著月光精心地打磨?!?/p>
這時,松原突然想起了螃蟹的“剪刀”。于是他大聲地說:“喂,不是奇怪嗎?你們那長著‘剪刀’的手一抹琴弦,琴弦不又斷了嗎?”
只聽螃蟹清楚地回答道:“不,我們全都戴著手套呢!”
“手套!”松原吃了一驚。螃蟹比他想象的要聰明得多!
螃蟹得意地繼續(xù)說:“是的?,F(xiàn)在我們就全都戴著綠色的手套在彈吉他。還是用裙帶特制的呢,戴著它彈樂器,真是再好不過了。我們后悔得不得了,怎么一開始沒戴手套呢?要是戴了,那天也就不會把您的吉他給弄壞了!”
“是嗎……”松原情不自禁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既然這樣,就先把吉他寄存在你們那里吧!我現(xiàn)在特別忙,去不了大海?!?/p>
“真……真的嗎?”
螃蟹們一齊嚷了起來,仿佛已經高興得按捺不住了。
“嗯,是真的。你們再研究一下吉他的高音吧!合唱時要注意和聲,對了,你們要記得常常給我打電話?!?/p>
說完,松原放下了白色的海螺。然后,用手帕把海螺一卷,小心地藏到了抽屜里。松原想,我要把這只海螺當成自己的寶貝。
“瞧呀,就是它呀,就是這只海螺呀!”松原常常讓人看這只海螺,人們都發(fā)出了這樣的聲音。但是,這只海螺里面只是透著一點淡淡的粉紅色,聽不見螃蟹合唱的聲音、吉他的聲音和海浪的聲音。不管怎樣把海螺貼到耳朵上,別人就是聽不到這些聲音。
也許,這是一只唯有吃過那沙子點心的人才能聽到聲音的海螺吧!
我也想嘗嘗沙子點心的味道,也想聽聽海螺里傳出的聲音。
那你也拿把吉他去海邊逛逛,看看你有沒有松原的運氣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