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創(chuàng)作品《我為歌狂》獲得成功后,上海音樂學院音樂劇系便吸引了各方關注的目光。時隔一個月,他們又在藝海劇院上演了百老匯經(jīng)典音樂劇《旋轉(zhuǎn)木馬》。兩部作品一中一西,一部為原創(chuàng)青春題材,另一部則是嚴肅沉重的悲劇作品,著實考驗了一回主創(chuàng)人員的戲劇功底。
《Carousel》也被譯為《天上人間》,是根據(jù)匈牙利著名劇作家費倫克·莫納名劇《利利翁》改編的兩幕音樂劇。由創(chuàng)作《音樂之聲》的“音樂劇金牌組合”哈姆斯坦與羅吉斯合作改編,于1945年在Ma-jestic Theatre首演,之后連演890場,被譽為繼《俄克拉荷馬》之后的又一次音樂劇沖擊波。
該劇最特別之處就在于它濃厚的悲劇意味,關于生與死的詮釋,加大了全劇的情感表現(xiàn)力,增強了戲劇緊張度,它比一般的音樂喜劇更嚴肅、認真,比起輕歌劇來則顯平和。這種獨特的“音樂戲劇”,將小歌劇與音樂喜劇的創(chuàng)作手法相糅合,既有音樂喜劇的特征,同時也運用了非喜劇的元素。在音樂劇歷史上,這種探索從《俄克拉荷馬》就開始了,到后來的《國王與我》已達到了一種比較成熟的境界,《旋轉(zhuǎn)木馬》正處于兩者之間,是一部逐步完善中的過渡作品。
故事發(fā)生在19世紀末緬因州的海岸小村,自命不凡的旋轉(zhuǎn)木馬拉客仔比利偶遇文靜的磨坊女工朱麗并被她深深吸引,兩人一見傾心,不久便結婚,朱麗很快有了孩子。失業(yè)的比利逐漸體會到生活的艱辛,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因為他急于想給朱麗和未來的孩子一個體面的生活環(huán)境,受人挑唆參與了搶劫并被抓獲。面對即將到來的鐵窗之苦,比利陷入了深深的痛苦與自責之中,最終呼喊著朱麗的名字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在獲準進入天堂之前,比利被召喚到人間去做一件好事贖罪,終于見到了令他日思夜想的女兒露伊絲。然而這個15歲的女孩卻寂寞孤獨,竊賊父親的壞名聲使她年輕的生命充滿了恐懼,喪失了生活的信心。這一切都被比利看在眼里,他極力想用自己的愛使她們擺脫不幸、獲得對生活的熱情和信心,最后他終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登上了通往天堂的階梯。
作為音樂劇系第一屆學生的教學實踐演出,《旋轉(zhuǎn)木馬》對于只經(jīng)過四年專業(yè)訓練的演員而言,是個不小的挑戰(zhàn)。本劇制作人、音樂劇系系主任金復載回憶道,當時執(zhí)意選擇這部作品,還真是一次不小的“冒險”,不過他還是暗自慶幸自己的大膽。從戲劇角度而言,《旋轉(zhuǎn)木馬》是一部相當有深度的作品,它與單純以愛情為主的傳統(tǒng)音樂劇不同,劇中主要人物要從最初孩子般的單純稚嫩,最終成為真正成熟的人,勇敢地卸下面具,承擔起各種責任。這一系列變化都在一種無聲的狀態(tài)下慢慢發(fā)生,人物的刻畫十分細膩,這自然給演員的表演提出了極高的要求。演出時對白被翻譯成了中文,而各唱段仍用英文演唱,這樣既不破壞歌曲的整體效果,又加深了中國觀眾對劇本的理解。此外,全劇舞蹈分量也不輕,在幾個眾人齊唱起舞的場景中,力求要用舞蹈性的語匯展現(xiàn)生活風俗畫面,還有露伊絲與男伴的大段芭蕾,古典中融入了些許時尚,這些都給表演帶來了難度。但金復載自始至終堅信,若能將這部音樂劇“啃”下來,那么這批演員畢業(yè)后就什么角色都能適應了。
為了確保原汁原味的演出效果,劇組還特地請來了美國音樂劇導演剛chael La Tour,他將百老匯專業(yè)的排練方式和理念帶進了劇組,協(xié)助導演羅怡盡可能地還原整部戲的原貌。他對年輕演員們的領悟力和表現(xiàn)力大加贊賞,稱贊他們的人物拿捏都很準確。導演過多部舞臺劇的剛Chael La Tour,對于舞臺的敏感度和經(jīng)驗讓國內(nèi)同行們受益匪淺,無論舞臺布景或是人物服飾,他總是一絲不茍地要求按照時代背景、人物身份設計,不偏不倚地展現(xiàn)了19世紀末美國中下層人民的生活場景。由70人組成的龐大現(xiàn)場交響樂團很好地渲染了本劇陰郁的灰色基調(diào),將音樂性和戲劇性完美地結合。器樂的戲劇功能被有意識地加強了,交響式的主題發(fā)展、豐富的和聲與配器,賦予全劇更立體復雜的音響效果??傊?,《旋轉(zhuǎn)木馬》將音樂、戲劇、舞蹈巧妙地結合在一起,無怪乎《時代雜志》稱之為“20世紀最佳音樂劇”。
首演結束后,美國《旋轉(zhuǎn)木馬》版權擁有公司代表興奮地走到劇組中間,對演員的表演表示滿意,不僅授予劇組演出版權,還特地頒發(fā)了《旋轉(zhuǎn)木馬》亞洲首演的榮譽證書——這或許是忙了將近一年的劇組人員收到的最好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