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的艷遇

老馬從社區(qū)活動室回家，在路邊昏暗的路燈下遇到了濃裝艷抹的小蘆。小蘆向老馬打招呼，老馬，手氣怎么樣?老馬說，唷，是小蘆呀，今天贏了五十。最近一個多月怎么沒見你來活動了?小蘆說，我手氣太背，老是輸，不玩了。

四十多歲的老馬前年因工負(fù)傷辦了內(nèi)退，老婆與他離了婚，帶著小孩走了。老馬沒事可干，便天天泡在社區(qū)活動室里搓麻將。小蘆是老馬的麻友，才三十多歲，下崗了，一時又找不到事做，也天天泡在那里。據(jù)說小蘆的老公外面有了情人與她離了婚。雖然是小搞搞，但小蘆輸多贏少，時間一長，確實玩不起。

小蘆向老馬發(fā)出邀請，到我家坐坐，我家就在附近。老馬說，不了，天氣太熱，早點回家去洗澡，涼快涼快。不要急著回去嘛!小蘆抓住了老馬的手說，我想請你幫個忙。幫什么忙?老馬邊問邊慌亂地從小蘆柔軟的小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小蘆說，我家的水龍頭壞了，想請你換一下。老馬原在單位干維修工作。老馬說，好，這點小事，沒問題。

一前一后，小蘆帶老馬到了一條小弄堂里的家。廚房里的水龍頭確實在滴水。

小蘆給老馬遞上煙，點上火，又塞給老馬一罐冰鎮(zhèn)可樂。然后說，熱死了，熱死了，邊說邊脫著衣服跑到臥室去了，把老馬晾在客廳里。老馬抽完煙，喝完可樂也沒見小蘆出來。老馬說，小蘆，新的水龍頭在哪?我要動手了。小蘆在臥室里應(yīng)道，在這兒呢，你自己進來拿吧。老馬站起身推門走進臥室，只見眼前白的晃眼，小蘆竟脫光了外衣，只剩三點式，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這……老馬心頭一驚，正想退出臥室，不料小蘆從床上一躍而起抱住了老馬。別……別這樣!不行，我不行的!老馬急得語無倫次。小蘆反而把老馬抱得更緊了，還一把扯掉自己的胸罩，抓住老馬的一只手往自己的胸口揉，邊揉邊說，水龍頭在這兒呢，隨你怎樣擺弄都成。老馬急了，用力掙脫小蘆，正色道。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我走了!

別走別走!小蘆抓住老馬，說，你嫌我臟，不愿跟我上床，我不怪你，但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這個贏家多少總得表示表示吧?好，好，老馬急忙從襯衣口袋里掏出張五十元票子扔在地上，然后逃命似地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氣喘吁吁地回到家里，老馬慶幸自己頭腦靈活扔下票子就跑，不然就慘了……老馬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半天睡不著覺。后來迷迷糊糊睡著了，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老馬睜開眼睛一看，原來天已經(jīng)大亮。

門外站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他問道，是飛天公司的馬建國嗎?老馬說，是的，你找我有什么事?他晃了晃手中的工作證說，我是城北派出所的協(xié)警，我們在調(diào)查一件事，請你協(xié)助，跟我去一趟所里。老馬心中一緊，心想是否在調(diào)查搓麻將?自己可是社區(qū)活動室的?？?，雖說是小搞搞，可自己牌技精贏多輸少，每天少則有二三十元，多則四五十元的收入。這下麻煩了，不光斷了財路，弄不好還要罰款。

一路嘀咕著，老馬跟協(xié)警來到城北派出所，進了一間小屋。協(xié)警點燃一根煙，一臉壞笑著說，昨晚你干了什么好事?老老實實說來。老馬老老實實說，在社區(qū)活動室搓麻將，贏了50元。不是問這個，協(xié)警說，是問昨晚你在蘆媚媚那兒干了什么好事?

老馬放下心來，說，沒干什么呀，路上碰到她，她叫我去換水龍頭，我去了。沒那么簡單吧?協(xié)警收起了笑容說，老實告訴你，昨晚我們查處了蘆媚媚的賣淫嫖娼案，她招供的名單中有你。老馬急了，說，我不是，我不是!我確實是去幫她換水龍頭的。好吧，就算開始你是去換水龍頭的，但后來就換到她身上去了。沒有!絕對沒有!老馬叫了起來。

協(xié)警不慌不忙地說，嘴還挺硬的，你給過她錢嗎?老馬說，給過。給了多少?50元。這就對了，沒和她上過床你給她錢干什么?她什么都坦白了，你還嘴硬?這……老馬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我被她纏住了，只怕夜長夢多，想早點脫身，就給她錢了，再說，她也怪可憐的……老馬說。

不管怎么說，你給了錢就構(gòu)成嫖娼了。協(xié)警嚴(yán)肅地說，現(xiàn)在你有兩種選擇，一是交三千元罰款走人，二是讓單位領(lǐng)回去，再罰五千元，你看著辦吧!

我……我沒錢，我……我沒嫖娼，我……我給小蘆50元犯了什么法?老馬臉漲得通紅，翻來覆去說著這幾句話?？磥砟闶遣灰姽撞牟坏魷I，還是讓你單位領(lǐng)導(dǎo)把你領(lǐng)回去吧。協(xié)警說著拎起了電話……

一會，飛天公司黨委書記老張帶著保衛(wèi)科長來到城北派出所，協(xié)警向他們說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哈……突然，張書記和保衛(wèi)科長大笑起來。你們笑什么?協(xié)警糊涂了。馬建國嫖娼?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張書記說，他前年工傷。那嫖娼的玩意兒早就殘廢了!

作者簡介

紹森原名劉運森，1952年生于浙江省蘭溪市，現(xiàn)在浙江鳳凰化工有限公司工作。上世紀(jì)八十年代開始業(yè)余文學(xué)創(chuàng)作，已在全國各級報刊發(fā)表微型小說兩百余篇。曾獲第三屆全國微型小說年度評選二等獎。有微型小說入選《中國微型小說精選》等選本。系浙江省蘭溪市作家協(xié)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