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求援：黑猩猩寶寶征“奶媽”

2004年7月23日，在首都北京的各大媒體上都出現(xiàn)了這樣一則廣告：7月19日、20日，北京動物園添了兩個黑猩猩寶寶，因為兩位猩媽一個不喂奶，一個奶不夠，不得不對兩個寶寶實施“全人工育幼”。北京動物園全體員工向社會發(fā)出緊急求援，希望有熱愛動物的媽媽能貢獻珍貴的奶水，做這兩個猩寶寶的奶媽，讓這兩個可愛的小生命走過生命險灘，和我們所有的孩子一樣快樂地享受陽光雨露……一個多月過去了，兩個小猩猩征到奶媽了嗎？他們是否已經(jīng)渡過了生命險灘？

猩寶寶沒奶吃，急死人

2004年7月18日，北京動物園黑猩猩館的飼養(yǎng)員們個個都格外緊張、興奮，因為有兩只懷孕的黑猩猩同時到了預(yù)產(chǎn)期。

這兩只黑猩猩是同胞姐妹，姐姐叫“阿諾克”，妹妹叫“安耐特”。兩姐妹分別出生在1986年和1987年，1993年從荷蘭“嫁”到中國后，成為北京動物園一對惹人眼目的黑色姊妹花。

已經(jīng)在北京動物園生活了11年的姐妹倆可謂是勞苦功高。姐姐阿諾克生育了4胎，妹妹安耐特生了7個孩子。但倆姐妹趕在同一個時期分娩還是第一次。

面對即將臨產(chǎn)的兩姐妹，北京動物園猩猩館的工作人員采取了24小時的密切監(jiān)護，他們期待著新生命的到來。

由于黑猩猩的智能、行為與人都非常接近，所以情緒、性格也和人很相似，它們也有喜怒哀樂。阿諾克的性格和安耐特的性格完全不一樣。阿諾克活潑、好動、貪玩，而且還脾氣暴躁。

當(dāng)飼養(yǎng)員楊靜看出阿諾克懷孕后，心就開始懸起來了，她生怕這個壞脾氣的黑公主不小心傷了身子。每天喂食的時候，都要嘮嘮叨叨地叮囑阿諾克不要和游人發(fā)生沖突，不要在館里做劇烈活動，可是任性的阿諾克向來都把她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

就在阿諾克臨產(chǎn)前一個月的一天，因為天氣特別熱，游人也不是很多，阿諾克百無聊賴地靠在墻角打著盹。楊靜看著阿諾克庸懶的樣子，暗想，這個時候多休息對胎兒有好處，便悄悄地去做別的事情去了?？蓷铎o剛走不久，來了幾名游客，其中一個手里還拿著棒棒糖。這讓一向喜歡吃糖的阿諾克一下子來了精神，它挺著大肚子走到柵欄邊伸手向游客要糖吃。游客看出它是只懷孕的猩猩后，興奮的引逗起它來，但就是不把糖給它。不間斷的挑逗和戲弄讓阿諾克的爆脾氣上來了，它齜牙咧嘴地發(fā)著警告。但游客見到它生氣的樣子，更加興奮地大笑起來，那只棒棒糖在手上一顫一顫地。突然，阿諾克猛地沖上去要伸手去奪棒棒糖，肚子一下撞在鐵柵欄上，痛得它“嗷嗷”大叫起來。經(jīng)過醫(yī)生檢查，阿諾克沒有動胎氣，但楊靜卻再也不敢離開阿諾克半步了。

與阿諾克相反，安耐特的性格又過于文靜。它平時不太喜歡湊熱鬧，懷孕后就更加懶惰，常常窩在墻角一睡就是大半天。別看安耐特不像阿諾克好惹事，但是它也絲毫不讓人省心。由于懷孕后胃口大，安耐特吃得特別多。懷孕后期，飼養(yǎng)員怕胎兒太大，不敢給它多吃，變著花樣給它喂一些營養(yǎng)豐富的飼料。安耐特偏食，而且還偏得令人琢磨不定。今天它喜歡吃香蕉，明天說不定會連看都不看香蕉一眼。安耐特要是看見料槽里是不愛吃的東西，扭頭就走，任憑你怎么做工作，就是不吃。每天喂安耐特吃飯成為楊靜頭疼的事。第二讓楊靜頭疼的是讓安耐特散步。懷孕后期，楊靜擔(dān)心安耐特生產(chǎn)時困難，每天都要趕著它起來活動活動。為此安耐特對楊靜大為不滿，一看見她就把眼睛閉上，用沉默表示抗議。楊靜只好用糖塊誘惑安耐特散步。

最讓楊靜擔(dān)心的問題是阿諾克不喜歡孩子。阿諾克小時候身體比較弱，長期住院或單獨飼養(yǎng)，沒有看見過母親們是怎么帶孩子的。雖說它已經(jīng)生過4個孩子，但是每一次生下來后，都把孩子扔一邊看都不看一眼，有一次它還提著剛出生的小猩猩的一條腿亂掄。楊靜絞盡腦汁想著解決的辦法，她意識到用人每天24小時死看死守不僅在時間上消耗不起，一旦意外情況發(fā)生，再去制止也已經(jīng)晚了。一天，喂食過兩只猩猩后，楊靜想到了一個主意：黑猩猩的模仿力很強，阿諾克之所以不管孩子，是因為它沒有親眼看過其他母親是怎么帶孩子的。而安耐特卻是一個十分稱職的母親，讓姐妹倆在一起分娩，讓阿諾克學(xué)著做個好母親。楊靜的建議立刻被采納了。

7月18日，兩個待產(chǎn)的母親被轉(zhuǎn)移到專門為它們準(zhǔn)備的產(chǎn)房里，所有的人焦急地等待著。

2004年7月19日凌晨2點左右，阿諾克就要生了。它憤怒地嘶叫著，猛烈地捶打著肚子。安耐特想走上前安慰它，但被它轟走了。守在一旁的楊靜緊張得雙手沁滿了冷汗，她暗暗祈禱著，姐妹倆都能夠順利分娩。凌晨4點半，小猩猩終于出生了，楊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但心仍舊懸著，她緊張地注視著阿諾克的表現(xiàn)。果然，阿諾克像從前一樣，拍拍屁股到一邊休息去了，瞧也不瞧一眼正在亂踢亂叫的孩子。安耐特對姐姐的行為十分不滿，蹣跚著走上前，抱起它的小外甥就要喂奶。楊靜的鼻子一酸，淚水就涌滿了眼眶，她沖著阿諾克大聲說道：“看看你妹妹！快給孩子喂奶??！”楊靜的喊叫引得阿諾克回頭看了看，但旋即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睡起覺來。小猩猩在安耐特懷里急切地尋找奶頭，還沒有生育的安耐特哪里有奶？安耐特焦躁地呼號起來。那聲音凄涼悲楚，撕扯著楊靜的心絲絲地疼起來。

必須把小猩猩抱出來，不然就很難生存。但舐犢情深的安耐特卻緊緊護著小猩猩，向試圖朝它走近的楊靜嘶叫著發(fā)出警告。人猩僵持兩個多小時后，萬般無奈的人們讓獸醫(yī)用麻醉吹管針將安耐特麻醉后，終于把小猩猩抱了出來，送進育幼室。

20日早上8點鐘，安耐特終于也產(chǎn)下一只小猩猩?？窗材吞匕炎约旱暮⒆游癸柡?，楊靜把阿諾克的孩子抱給它，期望她能夠收養(yǎng)這個被母親拋棄的嬰兒。安耐特立刻接過孩子認(rèn)真地喂起奶。楊靜忐忑焦躁的心終于平靜下來?？墒?，意外很快就發(fā)生了，20號下午，楊靜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生了7個孩子的安耐特奶水嚴(yán)重不足，連一個孩子都無法喂飽，更不要說兩個了，兩只嗷嗷待哺的小猩猩餓得“哇哇”大叫。沒有奶水就等于無法延續(xù)生命，人們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一場緊急會議召開了。考慮到以前阿諾克生的那幾個孩子沒有奶吃時，都是找一些牛奶或羊奶代替。雖說也能養(yǎng)活，但那幾個小猩猩的體質(zhì)都特別差，時常生病。這一回，動物園營養(yǎng)師建議，為了這兩只小猩猩的健康，還是不要用牛奶代替。由于黑猩猩與人最接近，人奶和猩猩的乳汁也很接近，小猩猩在出生的一周內(nèi)吃上人初乳是最好的，這樣可以增加小猩猩的免疫力，更有利于健康成長。

生命告急！健康告急！楊靜開始了緊急行動：“尋找人初乳！”

急中生智招奶媽，駭世舉措驚呆人

黑猩猩是生活在赤道附近非洲國家的靈長類動物，智商僅次于人類。由于生態(tài)的破壞，黑猩猩種群正以驚人的速度在消減。有專家預(yù)言，在未來50年內(nèi)，黑猩猩有可能在地球上完全滅絕。假設(shè)這些和人類最接近的生靈消失，那人類該是怎樣的孤單和悲哀？

20日下午，在育幼室里，楊靜和同事們給兩個小寶寶洗著澡。安耐特的孩子神氣得很，舞動著兩個小拳頭，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撲棱著兩只小腳，嘴里“咿咿呀呀”地叫著什么。阿諾克孩子的情況卻大不一樣，因為沒吃飽，一聲高一聲低的哭喊著。楊靜心疼地抱起它，把它的小拳頭塞進它哇哇大張的嘴里。小家伙立刻不鬧了，有滋有味地咂著自己的拳頭。楊靜一邊搖，一邊哄：“小乖乖睡覺，睡醒就有甜甜的奶吃了?！焙孟衤牰藯铎o的話，小家伙漸漸靜了下來，進入了夢鄉(xiāng)。楊靜拿起一個奶瓶，用眼神與其他飼養(yǎng)員打了一個招呼，匆匆走了出去。楊靜開始在北京市各大醫(yī)院間奔波起來。說來也怪，平日里總是熱熱鬧鬧的婦產(chǎn)科這一天顯得特別的安靜。楊靜一連跑了幾家醫(yī)院，都只見偌大的婦產(chǎn)科星星寥寥只有幾個保胎的孕婦，剛分娩的孕婦少之又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楊靜的心也越來越焦躁。晚上8點了，楊靜連一滴初乳都沒討上，她癱坐在一家醫(yī)院護士站的長椅上，望著手中空空的奶瓶，眼淚掉了下來?？闪⒖趟鸵庾R到她沒有時間哭泣，小猩猩還在等待奶水。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打電話回動物園，要求增派人手，擴大尋找面。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晚上10點鐘，一位剛生產(chǎn)兩天的產(chǎn)婦在楊靜的苦苦懇求中，擠了一瓶奶，楊靜歡天喜地地奔回動物園。一瓶珍貴的初乳，兩只小猩猩分?；蛟S是因為這是人類的初乳，特別甜潤，兩個小家伙三下五除二就喝干了，還不斷踢騰著要。醫(yī)生只好在奶瓶里又兌了點溫水，蒙著兩個小家伙喝了下去。第二天天一亮，楊靜再一次開始到各家醫(yī)院去討奶。根據(jù)前一天晚上掌握的情況，楊靜找到了幾個剛分娩的產(chǎn)婦。但是，對那些初為人母的年輕產(chǎn)婦來說，奶頭還未被孩子吮開，用吸奶器吸奶非常困難，有的產(chǎn)婦奶頭都快吸裂了，還是吸不出多少奶水。有的產(chǎn)婦搖著頭不愿意繼續(xù)擠奶，一個產(chǎn)婦好心地對楊靜說：“干脆，把你家孩子抱來吧，我直接喂他。”老實的楊靜脫口而出道：“我家沒吃奶的孩子，我是動物園的，我們那兒有兩只小猩猩沒奶吃……”楊靜話還沒說完，一個產(chǎn)婦的臉就變了。一把摔下吸奶器說：“你這不是耍我們嗎？讓我們給猩猩擠奶！”在這名產(chǎn)婦情緒影響下，其他產(chǎn)婦也拒絕擠奶了。楊靜連聲道歉，尷尬地退出了病房，后悔自己說話的莽撞。

一個上午，楊靜和她的同事們跑了6家醫(yī)院都一無所獲。中午的時候，醫(yī)生在給兩只小猩猩檢查完身體后，發(fā)出了更加危急的警報：“假如沒有人初乳及時喂養(yǎng)，這兩只小猩猩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命懸一線。阿諾克的孩子哭累后蜷在小床上睡著了，時而發(fā)出一兩聲呻吟。已經(jīng)出生兩天的它體重比原來下降了0.1公斤，只有1.7公斤了。育幼房里的工作人員憂心忡忡地望著這個小可憐，不敢預(yù)測它的命運將會怎樣。炎熱似乎被凄涼冷凍，空氣似乎被冰固了，偶爾的嘆息聲讓幾個人的淚水滑出眼眶。沉默，可怕的沉默。突然，不知道誰嘀咕了一聲：“偌大一個北京城，難道救不活兩只小猩猩？”雖然聲音很小，卻似颶風(fēng)掠過，所有的人都抬起頭，相互看著，似乎在傳遞著一個聲音：救活小猩猩！經(jīng)過緊急商議，一個大膽的決定拍板了：發(fā)廣告！向全北京所有的母親們征集初乳。

7月22日，北京市的各大報紙都刊登了兩幅照片，一幅是一只剛出生的小猩猩緊捏著小拳頭，睜著亮晶晶的眼睛沖著鏡頭笑，另一幅則是虛弱地睡在襁褓里的小猩猩。照片旁邊是一條醒目的標(biāo)題：兩只新生黑猩猩奶源告急，北京動物園向社會求助。

那天清晨，還沒到上班時間，北京動物園動物科的電話就不斷地響起來。早起的人們看到廣告后紛紛打進電話，有的關(guān)心兩只小猩猩的狀況，有的提供產(chǎn)婦信息，有的發(fā)表感慨，還有的質(zhì)疑為什么不用牛奶，一定要用人初乳……

早早就守候在電話旁邊的楊靜焦急地等待自愿者的電話，耐心地勸說好奇的人們趕緊把電話放下，她生怕有捐獻初乳者打進電話時電話占線。熱鬧的不僅是動物園。那天，整個北京城都熱鬧起來了，大街小巷談?wù)摰亩际墙o猩猩招奶媽的新聞。熱鬧同樣傳播到互聯(lián)網(wǎng)上，褒貶不一的帖子紛紛帖了出來。一個網(wǎng)名“共有一個家園”的網(wǎng)友發(fā)表了他的觀點：北京動物園向社會求助，給黑猩猩找奶媽可謂是驚世駭俗之舉。作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向來都是喝其他動物的奶的，而今卻要給猩猩當(dāng)奶媽，這說明了人類正在朝著一個新的方向重新擺放自己的位置。在大自然面前，所有的生命是平等的。一個網(wǎng)名“可惜我不是女人”的網(wǎng)友留言：今天，我們?yōu)榈图売谖覀兊膭游铽I出的是乳汁，明天我們收獲的是一個有正常風(fēng)雨、正常季節(jié)的地球。毫無疑問，向愿意做這兩只小猩猩奶媽的英雄母親致敬！一個網(wǎng)名“無聊”的網(wǎng)友留言：是真的？還是在做秀……

人初乳饞壞猩寶寶，兩媽媽樂將“奶媽”進行到底

7月22日這天，熱鬧的還有兩個普通家庭。

趙婷婷（化名）是北京一家醫(yī)院的護士，她最了解母親的初乳對嬰兒有多么的重要。她是在2004年4月25日生下小寶寶的，為了預(yù)防孩子以后生病，她在生下孩子后的第二天，就擠出了800毫升又黃又濃的初乳，小心保存在冰箱里。萬一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的，這母親的初乳比任何藥都要好。如今，她的小寶寶已經(jīng)3個月了，長得結(jié)實又可愛。喜歡動物的趙婷婷看了報紙后，就坐不住了，她給做醫(yī)生的丈夫打電話，表示要把當(dāng)初保存的初乳捐給小猩猩。趙婷婷的丈夫聽后，表示反對：“你瘋了？上個月孩子發(fā)燒你都沒舍得給他吃，如今卻捐給黑猩猩?！痹獾秸煞蜃柚沟内w婷婷并沒有放棄，她懂得丈夫是愛子心切。掛斷電話后，她抱起孩子趕往醫(yī)院找丈夫做工作。同樣看到廣告的還有另一位剛剛做了母親的陳娜。陳娜剛剛生產(chǎn)不到半個月，奶水十分旺盛，女兒每次都吃不完。她看著報紙上小猩猩的照片笑著說：“小家伙，算你有口福?！弊テ痣娫捑蛽芡藙游飯@的電話號碼。楊靜接到陳娜的電話后，激動得說話都結(jié)巴起來，她一邊叮囑陳娜如何保存奶乳，一邊詢問陳娜的具體住址。放下電話后，拿起保溫壺匆匆趕向陳娜家。那時是22日的上午9點半。一個人性之愛輝煌閃耀的時刻。楊靜剛從陳娜家取得乳汁，手機就響了。原來，趙婷婷已經(jīng)做通了丈夫的工作，動物園的同事通知她順路趕往趙婷婷家取乳汁。楊靜捧著珍貴的初乳滿心歡喜往回趕。她盤算著，這些初乳已經(jīng)足夠兩個小家伙吃3天了，只要喝上3天的初乳，它們就會在體內(nèi)形成比較穩(wěn)定的免疫系統(tǒng)。過了這3天，就可以喝牛奶或其他代乳品了。趕回育幼房時，兩個小家伙正在保育員懷里鬧騰。楊靜急忙用注射器吸了一些濃濃的初乳，注入奶瓶后放進微波爐里溫?zé)?。小猩猩好像明白就要吃上奶了，停下喊叫，睜著黑晶晶的小圓眼，乖乖地看著楊靜忙碌。當(dāng)奶嘴塞進它們大大的嘴巴時，兩個小家伙不約而同地手腳并用地護住了奶瓶，生怕從嘴里逃脫。

吃了人初乳的小猩猩體質(zhì)迅速恢復(fù)。為了教育阿諾克，喂奶時楊靜把阿諾克帶來，讓它接受母愛教育。剛生完孩子的阿諾克，胸前時常被奶水浸濕，它奇怪地用手抹了放進嘴里舔舐。當(dāng)楊靜把它的孩子遞給它，示意它喂奶時，阿諾克又轉(zhuǎn)過身去，看也不看一眼小猩猩。而有了人奶吃的小猩猩對媽媽也并不依戀，在它眼里媽媽就是給自己喂奶的育幼阿姨?！安荒茉倥囵B(yǎng)出一個阿諾克來！”楊靜抱起阿諾克的孩子，轉(zhuǎn)到它的面前，一邊喂奶一邊耐心嘮叨著：“那是你媽媽，是它生下的你?！卑⒅Z克好奇地看著楊靜和她懷里的小猩猩，楊靜乘機對阿諾克說：“這是你的寶寶，看它像不像你？漂亮不漂亮？”阿諾克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咧了咧嘴。

兩天的母愛教育下來，阿諾克對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生命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它開始伸出手要求抱抱孩子。楊靜立刻把孩子遞給它，不料離開楊靜懷抱的小猩猩不高興了，在阿諾克懷里毫不客氣地掙扎著，茫然無措的阿諾克只好把孩子還給楊靜，無限嫉妒地看著小猩猩偎在楊靜懷里撒嬌。電話還在不斷響起，自愿捐獻初乳的人越來越多。當(dāng)大家聽說小猩猩已經(jīng)有奶吃后，又不約而同地趕到北京動物園，看看這對吃人奶的小猩猩究竟長得什么樣。一時間，北京動物園黑猩猩館人頭攢動。

就在人們都以為小猩猩可以平安度過缺乳期時，意外又一次發(fā)生了。這兩只小猩猩在吃了3天甘甜的人類媽媽的初乳后，居然嘴饞了起來。楊靜給它們喂牛奶時，全都吐了出來，沖楊靜做個鬼臉，然后扭過頭，閉著眼佯裝看不見，讓人哭笑不得?！吧夏膬喝フ夷敲炊嗳顺跞楣┠銈儼?？”楊靜又氣又急又沒辦法，想要繼續(xù)聯(lián)系那些有意捐獻初乳的人們，可因為沒有留下聯(lián)絡(luò)方法，又聯(lián)系不上，她只好去找醫(yī)生商量辦法，醫(yī)生的話讓她的心更加緊張起來：“吃太多不同人的奶對猩猩的成長也未必會有好處，因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免疫系統(tǒng)，它們已經(jīng)接受了兩位母親的免疫信號，再換其他人有可能會使剛形成的免疫力發(fā)生紊亂，適得其反。”在醫(yī)生的建議下，楊靜決定再找陳娜和趙婷婷討乳汁。當(dāng)楊靜猶猶豫豫地再次敲開這兩位母親的門時，陳娜和趙婷婷聽說兩個小家伙拒絕吃其他代乳品后，笑得“咯咯”響。陳娜調(diào)侃地說：“看來注定要當(dāng)猩媽了?！眱晌粙寢尪妓斓卮饝?yīng)繼續(xù)給小黑猩猩做奶媽，并表示要找時間去動物園看看她們的“猩猩兒子”。

2004年8月20日，兩只小猩猩滿月的日子。還從未和猩猩寶寶謀面的陳娜與趙婷婷相約來到北京動物園，看望她們的“猩猩兒子”。已經(jīng)滿地亂爬的小猩猩再也不老老實實地呆在小床上了，楊靜牽著它們來到兩位救它們小命的奶媽面前。陳娜笑瞇瞇地拉起一只小猩猩的小手，問候著：“你好?！薄摆s緊謝謝奶媽啊?！睏铎o在一邊說著，兩個小家伙卻絲毫不理睬奶媽，倒是對奶媽懷里的孩子充滿好奇。安耐特的孩子竟然一把就將陳娜的兒子手里抱著的小玩具奪走了。娃娃的哭聲和大人的笑聲頓時回蕩在整個育幼室。因為兩只小猩猩身體長得非常棒，都可以斷奶了。接下來的任務(wù)是要讓它們盡快和自己的親身母親恢復(fù)親子感情。兩位奶媽就要離開了，對兩只小猩猩叮囑著：“你們終于可以不用吃奶媽的奶水了，不過，以后我們還會時常來看你們，你們可要健康成長啊，‘猩猩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