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向老人“索要”也是愛

吳小毛

春陽初上或是秋風(fēng)吹起的時候，我都會給老家的母親打電話，讓母親給我做幾雙原汁原味的布鞋。

母親每每接到我的電話，總是顯得很興奮。在電話里一連回話“好好好”，然后滿心歡喜地去準(zhǔn)備。從選料、納底到包裝鞋面，母親都很用心。用不了多久，母親就會托人從老家把一雙雙布鞋捎到城里來，因?yàn)槟赣H暈車厲害，她是很少乘車進(jìn)城的。

估計(jì)布鞋送到城里了，母親的電話也隨之到了。開頭第一句話就問，鞋子穿上合腳嗎?我忙連聲說，不大不小，正合適。實(shí)際情況是我還沒解開捆鞋的繩子呢，我聽到母親在電話那頭開心地笑了、真讓人疑心母親中了什么大獎似的。電話這頭的我分明感受到了母親此時幸福的美妙。

打記事時起，在我眼里母親就是個閑不住的人；我和弟弟?妹妹都知道往掃母親為了供養(yǎng)我們上學(xué)沒少操心，參加工作后的我們便想方設(shè)法讓母親在晚年多享幾天清福?？赡赣H卻不這樣認(rèn)為，她似乎很懂得生命在于運(yùn)動的真諦，一天也不舍得閑著，和父親在老家仍樂此不疲地種著幾畝責(zé)任田。

每隔一段時間，我不往家里打電話，母親就會把電話打過來，一再問我還缺什么地里生長的吃食，地里的什么東西該成熟了，改日我叫人給你捎去?盡管母親也知道這些東西在城里的市場上值不了幾個錢，但每次她還是要噦唆這些事情。

母親尤其關(guān)心我酌腳，說不清什么時候了，母親見我的腳由于穿皮鞋得了腳氣病，母親心疼得不得了，從此決心為我做布鞋母親常說，布鞋樣子雖不好看，但穿上舒適，可以很好地保養(yǎng)腳，于是每年母親都要為我做好幾雙布鞋。

父親告訴我，你媽為你做布鞋時，嘴里哼著小曲，用腳打著節(jié)拍，那模樣滿心歡喜，真讓人羨慕你媽韻神情。我常想像母親做鞋時的情景：古樸的屋檐底下，母隸坐在矮椅上，旁邊放著針線簸籮，戴著老花鏡的母親精心納著鞋底，不時用針在頭發(fā)上抹一下，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母親滿頭白發(fā)上，此時的母親，心中溢滿：了甜蜜，母親似乎感受到了兒子穿上布鞋時的幸福，母親為兒子穿鞋的幸福而幸福。

我感動子母親愛子的子的幸福，多少年來盡管母親給我做的鞋子我根本穿不-完，但我還是堅(jiān)持每隔一段時間就讓母親給我做布鞋。

我突然惜出一條道理：孝敬老人，不一定非要給老人買多么高級貴重的補(bǔ)品；有時定期向老人“索要”一下，滿足老人為孩子做點(diǎn)事情的愿望，這會比給老人買補(bǔ)品更讓老人欣慰，因?yàn)槔先藭蚝⒆有枰约憾鞓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