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娜 沈海濱
有機會到北京圓明園遺址公園游覽,能把迷宮逛逛確實是件樂事,至于樂從何來,大概與迷宮的“謎有關吧。
迷宮是一種起源于歐洲的趣味建筑,我國僅有一座,位于圓明園西洋樓遺址的西側。早在17世紀初,歐洲人便通過逛迷宮,來寓意人生經(jīng)過曲折的道路,最后順利到達理想的境地。照此說來,走迷宮不僅添情趣,而且還能悟出一些哲理呢。
不過當我來到迷宮的近前,多少有些失望。因為,在我的眼中,迷宮非“宮”,倒更像古代的花陣。它長約90米,寬約肋米,里面除了十余道高約一米多的青磚墻外,惟一精美的建筑要算居中的那座由大理石構成的西洋亭了。待我步入迷宮的門檻后,方理解此迷宮的含義左顧右盼,只覺甬道幽深;向前眺望,墻與墻層層疊疊;至于哪里是通途,哪里是死胡同,恐怕就是背上個“電腦”也難以做出準確的判斷。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仰望西洋亭,或多或少總要產(chǎn)生些聯(lián)想那半圓隆起的亭頂,莫不是蒼穹的濃縮;那伸出的雙檐之間,該不是一層殿堂的所在,還有那八根支撐整個亭子的石柱,給人以恢宏的氣勢……迷宮,對于任何一個置身于窄墻之間又欲登亭的人來說,那亭子分明就是一座迷人的宮。
面對左右兩條甬道,除了親自走走,別無選擇。我試著朝右行,還好,甬道向里三拐兩折,令我離亭子只有幾墻之遙了。誰知走著走著,前面的甬道又向外延伸去。照此說來,可謂運氣不佳了。哪想正在抱怨之際,前面又峰回路轉,亭子離我只有兩墻之隔了,且又圍著亭子轉了半遭后,居然走出甬道,登上亭子——也就是歐洲人所稱的理想境地了。
此行算不算順利,我不得而知,但佇立亭中,我發(fā)現(xiàn)誤入“歧途”者卻大有人在。這不禁令我想起古人留下的一句名言:“迷途知返”。從亭中出來,我沒有順來路回返,而是又游于層層陌生的甬道中,幾經(jīng)曲折,倒也品出其中的一些奧妙。比如,在同一方向遇有兩個以上的甬道時,不妨先選擇外延的走走,這樣似乎是走冤枉路,但“冤枉”的背后,與內(nèi)延的相比,恰是捷徑所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謂古人所概括的“舍近求遠了。我甚至驚嘆,無論是“迷途知返”,還是“舍近求遠”,東方古人總結出的人生哲理,在與西方古人迷宮上的寓意中,竟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人們認為迷宮里的墻具有魔力:在迷宮里轉一圈,能給田地帶來好收成,沒有兒女的能生孩子,總之能心想事成,所以過去人們常在迷宮里舉行成年儀式。有些民族甚至認為迷宮有助產(chǎn)的魔力,例如在印度北方的一些地方,人們用畫有迷宮的青銅盤盛水讓產(chǎn)婦喝。這種習俗一直流傳到19世紀。到羅馬時期,迷宮圖案成為裝飾品的首選。在貴族的豪宅里,前廳和餐廳裝飾著迷宮拼花圖案。
中世紀初期用來裝潢手稿的小圖案中,迷宮的形狀有了變化,司祭奧特弗里德·魏謝布爾格斯斟讓構成迷宮圖案的線路形成一個基督教的十字架,由此產(chǎn)生了五花八門的哥特式迷宮。這些迷宮的圖案往往用來裝飾大教堂的入口處。例如,沙特爾大教堂就稱得上是一座迷宮。要想進到教堂的中心,要拐23個彎。
在斯堪的納維亞,波羅的海和俄羅斯,有咖多座古老的迷宮。這些迷宮是用小圓石和巨礫建成的,叫北方“特洛伊堡壘”。多數(shù)迷宮的直徑有7~18米不等,許多都是只有一個入口的克里特式迷宮,只有個別的波羅的海型迷宮有兩個入口。根據(jù)覆蓋在石頭上的地衣來判斷,所有這些迷宮都建于13~17世紀之間。它們的用途至今不為人知,也許用于祭祀,也許不是。因為那時歐洲已經(jīng)進入文藝復興時期,人們已經(jīng)成為自己命運的王人,找到了拯救自己的路。
迷宮是迷人的,生活是迷人的,而生活之路是要靠我們自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