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 風 秦 琛
桃林口的神話
桃林口水庫位于灤河的支流青龍河上,是一座攔洪蓄水、供水兼灌溉、發(fā)電等綜合利用的大型水利水電工程。水庫淹沒河北省青龍滿族自治縣的8個鄉(xiāng),淹沒農田2.85萬畝,遷移人口3.9萬余人。
剛下車,導游便帶領我們28人的隊匝徒步走向了密林深處。
看,路旁的酸棗。不知是哪個眼尖的女生最先發(fā)現的,我也好奇地摘了兩個,放在口中一個,試探性地咀嚼了一口,酸酸的,我有些吃不消,于是將另外廠個索性放入了口袋中以備后用。
面對此景,我總是固執(zhí)地認為缺少了什么。因為在我的印象中,每一個旅游景點不是擁有自己的傳奇、神話,就是占據了歷史的一頁,或者被深厚的文化底蘊高高托起。那么桃林口呢?酸棗的余味猶在。
導游說不知何年何月,這里曾經有兩條龍,一為青龍,一為黃龍。黃龍看上了一位年輕美麗的少女,企圖霸占她。柔弱無力的女子只能以眼淚洗面,而命運似乎自主不得。這時代表正義的青龍在關鍵時刻出現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zhàn)開始了,最后是邪惡打不過正義,青龍用法力將黃龍封在了山中。
我們以為故事就這厶結束了,導游說后面還有。賊心不死的黃龍利用自己的法術移動了整座山,企圖一親芳澤。無可奈何的青龍把自己變作了一條河,這條河環(huán)繞著少女使黃龍不能夠越雷池一步。少女為了感謝青龍化成了一座山,黃龍也在困惑、焦慮與絕望中變成了山。河就是青龍河,與河相親相近的山就是美女峰,隔河對峙的便是黃龍峰。
青龍河永遠守住了一份純真,我們就是這份純真的追夢人。
美女峰的炊煙
按著站隊的順序,我們依次分為三組,然后確立了各隊的隊長、隊名、隊歌、隊旗以及口號。一隊隊長徐麗偉,隊名為“逗熊”隊(秦哥笑之曰:一逗就熊),值得稱道的是隊旗是由我們最小的朋友13歲的貝貝畫的。二隊隊長季節(jié),隊名為“大拇哥”隊。三隊隊長許少睿,隊名為“精英”隊。
整理完畢后,開始由教官帶領各隊進行第一天的熱身訓練,科目有“盲人摸象、“孤島求生”、“生死趟雷”、“求生墻”、“蜘蛛網”以及“信任背投”等。
每一次的活動都離不開大家的集體合作,團結就是生存與勝利的本錢。在這里沒有利欲的誘惑,只有人性的純真,這對于來自不同部門剛參加工作不久的我們來說其現實意義是不言而喻的。
太陽的臉在悄悄改變,宿營地的沙灘也有了一點陰影,旁邊漓冽的膏龍河水還在無聲地流著,涓涓深情呵護著一個古老的夢。美女峰在靜靜地沐浴著黃昏最后的一抹夕陽,山上的氤氳在她的周圍慢慢聚攏,玲瓏的曲線散發(fā)著青春的氣息。她是仙子嗎?她為何能夠將青春定格為此,向我們訴說天荒地老。我疑惑地想是青春的純真,是流水的真誠,還是……
炊煙升起,驚鳥又鳴。我們的忙碌恐怕會讓沉睡千年的美女峰吃一驚的,青龍河水在鍋中的翻滾所發(fā)出的聲音再微小,美女峰也能夠聽到他的低吟?;鹪絹碓酵?,水開始了激情的沸騰。這是寂寞千年后的呼喚。
我們的青春讓歲月無痕。
時間的推移在這里正讓真情的種子慢慢發(fā)芽、長大、開花,只等我們用真心去品嘗這份感情的果實。
飯熟的時候,黑夜將自己渲染的淋漓盡致。點著篝火照亮不大的方圓,幾個人圍著一個大盆席地而餐,瞬間土豆、豆角還有零星的肉香和著柴火的味道使轆轆的饑腸找到了久違的感覺。沒有人說話,只有熊熊的火焰閃動著俏皮的眼睛將每一張幸福的臉細細把換。
吃完飯后,在八點多鐘我們開始了篝火晚會。大家盡情地唱啊跳啊……忘記了都市,忘記了喧囂,忘記了身份,讓真情在山水之間回繞。
夜已經很深了,我仿佛聽到了青龍河的鼾聲、美女峰喜悅的呢喃。
無名山的孤獨
“鳥鳴山更幽”是這里真實的寫照。教官告訴我假如起床早一點的話,會看到水鳥和野鴨偷偷啄食我們昨晚在篝火中埋下的紅薯和玉米。
在青龍河邊看著河里悠閑的小魚,忍不住想和它握手示意,沒想到它還是倏的一下子就跑了。干脆掬一捧水捂在疲憊的臉上,立刻覺得自己又清醒了不少。帶著愜意的感覺我走出了營地,獨自一人漫步在似路非路的林間小徑。大概是走得太遠,我早已聽不到朋友們的笑聲了,來時路也變得撲朔迷離了。雖無恐懼,但我分明感到了孤單。憑著對青龍河的感覺我又在懵懂之間來到了河邊,沿著河逆流而上,我知道美女峰就在前方某個角落里梳妝。
走了一段路后,我聽到了一聲清亮的哨音,這是集合吃飯的信號。
小米粥就大餅,沒有比吃這個更有味的了。
飯后,我們爬到山上,分別坐著640米的滑索穿過桃林口水庫,在風馳電掣中飄到了山的對面。然后又徒步7公里,經過十門子、一道溝、二道溝和三道溝到達了我們要攀登的無名高山。
無名山未必無名。對于過客似的我們來說知道他的真名又有什么意義呢。望著高聳入云的他,我們禁不住吸了一口氣,他為什厶那么突兀呢?匍匍在他腳下的群山可是他的臣子?帝王式的尊嚴使他看起來有些冷漠。
他是一個孤獨的王者,每天吸吮著天地的靈氣,卻在日漸強大中迷失了自我。
當我們用青春的步伐丈量他凝固了千年的冷漠時,我猜我們已經開始在激活他冰冷的血。
我們一一和荒草、荊棘和碎石打過招呼,詢問無名山的歷史。他們說多年以來,無名山在雷電交加、大雪紛飛中倔強地站著,無人問津。我拍拍無名山,本想安慰他兩句,可是始料不及地和荊棘握了手,雖然傷的很輕,但他的不修邊幅和麻木不仁還是讓我吃了一驚。
越往高處走,我們越清楚地發(fā)現荒蕪和頹廢正在逐步侵蝕無名山。
路,從開始的有跡可尋,到現在的似有似無,我們不得不努力在他的身上尋覓前人所留下的歲月的痕跡。
驕陽似火,草木不驚,汗水恣意地在身上流著。我們在內心焦急地呼喚,風快些來吧。備用水已所剩無幾。忽然,我們看見了他的一個臣子的頭顱,風從臣子的發(fā)梢吹了過來。二十八人的隊伍手牽著手在激動地呼喊,嗚——嗚——回音席卷了我們的汗水,滴在了王者靈魂的疤上。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钡酱耍芬褵o跡可尋。假如單獨到此,我會不會中途退縮呢?沒時間多想了,二十八人現正以整體性的移動,一致性的步伐做最后的沖刺。盡管每移動幾步,我們都需要改變隊伍的姿態(tài)和步調的大小,但我們分明感受到了無名山的呼吸。他終于笑了,那一塊突出像臉頰的巖壁在太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我們勝利了,我們成功了。”個體的聲音匯合為整體的洪流,瞬間流遍了我們身邊的白云和腳下的無名山。他靜靜地閉上了眼睛,嘴角流露出長者愜意的笑。
站在制高點歡呼之后,我尋覓了一處草木最豐的地方,埋下了那個酸棗。最后,我們想說:這里沒有征服者與被征服者,只是我們征服了自我,在真誠與團結中跨越了自己心中的山。
要走了,向無名山揮一揮手,我們又踏上了新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