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匆匆起床,開車趕去上班,一出門,卻陷入蝸牛一般向前爬行的車陣。有趣的是,在世界上任何所謂交通發(fā)達的城市,人們一天的生活都是這樣開始的。
在莫斯科,每天清晨和夜晚車輛還能在馬路上暢行無阻;而在巴黎,有些繁忙的路段即使深夜也能排起長龍;洛杉磯的居民平均每年要忍受56小時的嚴重堵車,堵塞之后引發(fā)的高速“飆車”竟比酒后開車奪去的人命更多。在美國,用于處理交通堵塞的費用達到780億美元,超過了海、陸、空運輸費的總和;日本的消耗更為驚人,每年12萬億日元。最近一年,俄羅斯首都莫斯科的交通阻塞急劇惡化。星期日開車半小時的路程,星期一要花5個小時才能走完。事實就是這樣荒誕:老百姓剛剛有錢買車了,買車卻已失去了意義:也許坐地鐵更方便快捷一些吧?
莫斯科的交通阻塞有兩個罪魁禍首:其一,公路由市中心向周圍呈放射狀分布,雖然幾條環(huán)線把它們連接起來,但仍有大量的車流在市中心匯集。其二,最近十多年沒有修建新公路,而汽車的數(shù)量卻在急劇增長,整個城市至少缺少300公里公路,公路密度只有紐約的1/3。
20年前,新加坡的交通堵塞達到癱瘓的狀態(tài),然而,就在一年半以前,阻塞奇跡般地消失了。新加坡人怎樣解決了這個難題呢?他們把自己的城市變成了公路交通電腦控制系統(tǒng)的試驗田。新加坡奇跡雖然使西方感到驚訝,基本方法卻并不復雜——通過向總控電腦傳送信息,報告汽車的數(shù)量、型號和速度,隨時疏通公路車流。公路上500米一個監(jiān)測器,每公里一個攝像頭;此外,所有紅綠燈旁和公共汽車上也安裝有攝像頭。出租車也能幫忙收集信息——車上裝有某種特殊裝置,可以監(jiān)測和調(diào)整行車狀況和車速。就是說,出租車被作為疏通道路的傳感器——既然總要在路上行駛,那就順便收集信息吧。所有信息流向一個道路交通控制中心。當路況正常時,所有紅綠燈都無需人工操縱,自動調(diào)度臺知道什么時候該亮紅燈,什么時候亮綠燈,比調(diào)度員們做得更好;一旦出現(xiàn)交通阻塞,控制中心的人工操縱系統(tǒng)就啟動了。
不只是新加坡——很多國家都在致力于建立智能公路。美國計劃為此每年投資200億美元。因為,僅優(yōu)化紅綠燈的工作性能一項就能使公路承載量提高15%!這意味著,七分之一的新公路都可以不必修建了,而修建一條現(xiàn)代化公路每公里耗資1000萬美元是常有的事。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美國,每年用于公路建設的投資超過1090億美元,交通問題卻依然如舊:公路堵塞的信息難以及時被管理部門掌握,信息分析難度大,及時得到信息,也常常束手無策——就是說,對交通狀況施加影響。看來,主要的問題不在資金,而在其他的某些因素上。問題出在哪兒呢?原因是,新加坡的駕車者和公路交通處于國家的全面控制之下。在這個獨裁政治領導下亞洲國度里,公路交通不講民主,也避免了堵塞。與美國民主式的交通管理相比,新加坡的獨裁政治給道路帶來了更多的自由。在新加坡,政府是公路的主人,掌握著公路的建設權和管理權。公路建設管理的所有費用由政府負擔,同時,它也有權做出任何必要的決定。到目前為止,人們完全服從政府做出的這些決定。而在美國,各州之間,中央和地方政府之間難以達成協(xié)議:由誰來負責交通系統(tǒng)?有誰來負責監(jiān)控?最后,有誰來付錢?結果,富裕的美國人的大筆金錢僅僅帶來了微小的結果——到目前為止,只有16%的城市道路上安裝起了交通信息采集系統(tǒng),這樣的道路不超過全美道路總長的5%。
俄羅斯的情況和美國完全一樣,此外,地方主義使情況變得更糟。從絕對值來看,莫斯科每年為道路花的錢并不比新加坡少;但莫斯科的國道總長度為800公里,新加坡總共只有150公里;莫斯科的人口總量比新加坡高出兩倍;最后,由于氣候差異,莫斯科的道路建設和管理費用要比新加坡高出約二十倍。結果,莫斯科無錢解決交通堵塞問題,而新加坡的汽車如今卻暢行無阻。
另外,新加坡的公交系統(tǒng)非常完善。公共汽車有專行公路,其他交通工具無權通行。公交車內(nèi)設施齊備,乘客會覺得跟乘坐私車一樣舒服。政府盡可能地增加公交車,控制轎車的數(shù)量,否則,再聰明的電腦也無法對付迅速膨脹的車流。由于高達300%的關稅和其他高額稅收,進口轎車在新加坡的售價高居不下;駕車者每年需要交納的各種稅費約1000美金,因此,很多新加坡人選擇了公交車作為交通工具。結果,新加坡的人均汽車擁有量只有美國的四分之一。過去,曾經(jīng)存在一個界限,即當人均汽車擁有量達到5%時,就有必要實施交通管理了:設立紅綠燈,斑馬線等等。但這一限制在50年前已失去了意義?,F(xiàn)在,人們不僅要用電腦網(wǎng)絡控制交通,而且有必要提前限制車流。
最初,歐美各大城市實施貨車進入市區(qū)限制。但現(xiàn)在,這種限制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為節(jié)省租金,各大商店都遷往郊區(qū);很多大城市已開始對輕型汽車采取限制,比如,奇數(shù)日期允許奇數(shù)牌照的轎車進城,偶數(shù)牌照的汽車只能在偶數(shù)日期進入市區(qū)。不久的將來,駕車者可能必須提前交費才能通過某一路段?,F(xiàn)在,日本鈴木公司的職員如果需要離開總部外出辦公,比如說,去一家分廠,他不必駕駛私家或公司的汽車,只需打一個電話或通過電腦預定一下,公司專用的電動汽車就會來接他。領到許可證后,再到調(diào)度室領取一張已經(jīng)被輸入程序的磁卡,他就可以用磁卡驅(qū)動那輛預定來的汽車了。到達目的地后,他只需把車停在廠區(qū)里。電動汽車重新充電后,另一個人又會把它開走,奔赴另一個目的地了。預計,汽車租賃和公用轎車等行業(yè)將會逐漸普及起來。
[譯自俄羅斯《星火》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