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森林島嶼的桑德班占地4000平方公里,是陸地上面積最大的紅樹沼澤地,也是大約280只班格虎的家。在過去的兩年里,桑德班已經(jīng)有70多人被老虎吃掉。桑德班是一個國家公園,在這里,老虎受到印度政府的保護的。
我懷著緊張的心情來到桑德班,對進退兩難村民進行采訪。
在桑德班,穿越紅樹林的惟一途徑就是乘坐一種適于水上生活的小船。因為我是惟一的女性,人們給我提供了最好的住宿條件。當其他人安全地鎖在艙底時,我獨自一人躺在甲板上的一間臥室里,它的門是增厚的,窗戶上還釘有木棍。
對人類而言,桑德班是一個可怕的、不適于居住的地方,老虎隨時可能出現(xiàn)在任何角落。在國家公園的瞭望塔上可以看到,這里的人行道被圈了起來并用有刺鐵絲網(wǎng)圍住,以保護游客安全。有一次,我發(fā)現(xiàn)就在人行道的外邊,有幾個新鮮的野獸腳印赫然在目。一個公園看守員告訴我,昨天晚上他們當班時,一只母老虎和她的幼崽們分吃了塔樓附近人家養(yǎng)的一只貓。
然而,更常見的情況是,桑德班的老虎會把人給分吃掉。因為不能在紅樹林的肥沃土地上找到可以糊口的食物,桑德班的村民必須駛進危險的沼澤尋找魚蟹,或者冒險深入森林尋找樹木、蜂蜜和野味。而這些到森林中去搜尋食物的男人,便成為了吸引老虎的最初一批誘餌。
隨之而來的后果是,桑德班出現(xiàn)了大量的“老虎寡婦”。當我踏著干泥路經(jīng)過一個村莊時,遇見了一個在刺眼陽光下?lián)沃杺愕哪贻p婦女,她的丈夫在一年前,也就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剛出生后被老虎吃掉了。在附近的一間泥坯房里住著另一個寡婦,她丈夫剛在幾個月前被老虎擄走。
在別的地方,老虎只有當它們的幼崽受到攻擊或獵物短缺時才襲擊人類。但在桑德班,一天兩次的潮汐意味著老虎們的恐怖痕跡會被定時沖走,也許這就使它們變得更為兇殘好斗。另一方面,它們也不得不學(xué)會喝鹽水。一些人推斷說,這種鈉量高的飲食使它們變得性情暴躁。還有一種理論認為,老虎之所以吃人只不過是因為它們已經(jīng)吃光了其他可吃的動物。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當人們捕食森林中的動物時,他們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擔負”起了使老虎獵物“銳減”的責任。
對老虎來說,人類是令人高興的易捕食動物?!爱斃匣⒊匀说臅r候,我們會意識到人是一種無法保護自己的動物。鹿可以跑,公野豬可以發(fā)動沖擊,而一個沒有武器的人能做什么呢?”老虎專家喬德哈瑞博士如是說。他告訴我,老虎喜歡吃人肉,因為人肉比起其他動物的肉來要柔軟得多。
在桑德班,阻止老虎吃人的努力被證明是無效的。最初的方法是在假人身上安裝電線,這樣當老虎吃人時就會被電擊。但是,老虎很快就學(xué)乖了,再也不去碰那些假人。老虎習(xí)慣從背后攻擊人,另一個更簡單易行的辦法是,讓采蜜者和伐木人在腦后戴上人形面具。
在過去的30年里,這里老虎的數(shù)量增長了兩倍多。而人口的數(shù)量也在增多,有學(xué)者認為,僅憑老虎自古是桑德班地區(qū)的主人這一點,它們就將獲得最后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