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線：攀登珠穆朗瑪之旅（中）

宗山抗英戰(zhàn)場遺址江孜鎮(zhèn)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鎮(zhèn)西面突兀于年楚河河谷平原的宗山。陡峭的宗山上，雄踞著錯落有致的古堡建筑。

仰望屹立在宗山之巔的江孜宗堡，令人不由地想到1904年那場可歌可泣的江孜保衛(wèi)戰(zhàn)。1903年冬天，英國侵略軍從亞東進犯江孜，遭到西藏軍民的頑強抵抗。英軍死傷慘重，被迫龜縮。1904年4月，英軍再次攻打江孜，他們憑著先進的武器和卑鄙的騙術(shù)，滅絕人性地濫殺無辜，強行推進。西藏軍民在宗山上用土制槍炮頑強抵抗兩個多月，終因清政府的腐敗無能、武器落后及火藥庫意外爆炸，彈盡糧絕，全部壯烈殉國。

江孜宗山城堡被列為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西藏自治區(qū)也將此地辟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之一，供人們憑吊。

宗山腳下一片開闊地，1997年被辟為紀念廣場，小橋流水、亭臺水榭、紅花綠草襯托著雄偉的江孜保衛(wèi)戰(zhàn)紀念碑。上宗山參觀，門票10元。穿過廣場，有一條路蜿蜒上山，車可以開到半山腰。山上有抗英戰(zhàn)爭紀念展覽（有銹跡斑斑的清代鐵炮、火槍、大刀、長矛、盾牌等實物）、炮臺遺址、江孜宗本府議事廳（門前懸掛有當年對付農(nóng)奴的皮鞭、枷鎖、鐐銬）、江孜法王殿（壁畫據(jù)說是元代遺物）等。宗山西側(cè)是壁如斧削的懸崖，當年許多抗英壯士寧死不屈，從這里奮勇跳崖、為國捐軀。經(jīng)人指點，不難看出那座意外爆炸的火藥庫的廢墟。《紅河谷》畢竟是電影藝術(shù)作品，江孜保衛(wèi)戰(zhàn)的真實歷史，除了血淚控訴和悲壯慘烈，何曾有過那悱惻纏綿的羅曼蒂克。流連宗山，撫今追昔，遙想當年外夷野蠻入侵、西藏軍民浴血抗敵的歷史，令人不禁感慨萬端。

從山頂俯瞰四望，東面的江孜古鎮(zhèn)、北面的白居寺、南面的年楚河沖積平原盡收眼底。

白居寺通常全稱“曲扎欽波班廓德欽”，意為“吉祥輪勝樂大寺”；藏語一般簡稱作“班廓曲德”，意為“吉祥輪寺”。漢語中把“班廓”稱為“白居”，如同把拉薩八廓街叫成“八角街”一樣，也是四川方音的影響所致。

位于江孜鎮(zhèn)西端宗山腳下，坐落在一個小山坳內(nèi)，三面環(huán)山，是一座塔寺結(jié)合的藏傳佛教寺院建筑群。主要由寺院、班廓曲登塔、扎倉、圍墻四大建筑單元組成。屬西藏自治區(qū)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大經(jīng)堂系明代建筑。由江孜法王繞丹貢桑帕巴和一世班禪克珠杰共同策劃修建，1425年建成開光。有大經(jīng)堂正殿、法王殿、金剛界殿、護法神殿、道果殿、羅漢殿、無量宮殿和回廊等。正殿內(nèi)上首左側(cè)有一尊約8米高的鎦金彌勒佛銅像。這里的絲織唐卡、十六羅漢像、立體壇城、各種塑像，不僅歷史悠久，而且風格獨特。寺內(nèi)藏有各種藏文典籍1049套，對于研究西藏宗教和民族文化具有重要價值。

班廓曲登塔建成于1436年。藏語意為“班廓（寺）塔”，別稱“十萬見聞解脫大塔”、“吉祥多門塔”，人們習慣于稱之為白居寺塔、十萬佛塔或白塔，還有人叫它八角塔。塔高42.4米，14層，由塔基、塔腹、塔瓶、覆盆、塔幢等組成。塔座占地面積2200平方米。外形四面八角，下大上小，逐層遞收，造型優(yōu)美，雄偉堅實。共開108門，實辟佛殿76間，共有大大小小的佛像號稱十萬尊，“十萬佛塔”之名因此而來。塔內(nèi)的設計很巧妙，層層旋上，塔中有寺，殿上有殿，殿窟結(jié)合。塔瓶中部佛殿東西南北四面的門楣上，各繪有一雙寬達3米多的慧眼，非常有名，據(jù)說這來源于印度教濕婆神的巨大慧眼，可以洞察凡間一切。整個建筑宏偉壯麗，寺中有塔，與寺院大殿兩相呼應，相得益彰，是寺塔相互輝映的典范建筑。它集建筑、繪畫、雕塑藝術(shù)于一身，其風格融合了印度、尼泊爾等外來的佛教藝術(shù)，也吸收了內(nèi)地漢族的一些特點，形成獨特的藝術(shù)風格，至今保存完整，在西藏藝術(shù)史上具有紀念碑和博物館性質(zhì)，在中國獨一無二。

白居寺門票30元。在佛塔照相要加付5元，因光線昏暗，洞窟中需要用1/2秒甚至更慢的快門速度。

該寺共17個扎倉，分別隸屬于薩迦、噶舉、格魯三個教派，數(shù)派共存于一寺，為白居寺的一大特色，這在藏傳佛教界并不多見，因而有一定影響。

白居寺以建筑風格獨特、雕塑繪畫成就卓著而吸引著眾多的藝術(shù)鑒賞家和游客。寺中的塑像、壁畫、雕刻數(shù)量不僅多，而且極其精美，堪稱西藏藝術(shù)珍品。其中的壁畫最為著名。

白居寺壁畫題材以密宗為主，主要集中在十萬佛塔各殿和位于大經(jīng)堂第三層的無量宮中，均系壇城畫面；顯宗題材主要包括佛傳故事、佛本生故事和歷史人物三類，畫面集中在十萬佛塔四層各殿及一層的凈土殿、兜率宮殿及寺院回廊。白居寺的的壁畫將西藏美術(shù)史上有名的拉堆畫風和乃寧畫風有機地融為一體，形成了一種充滿生機、自成一體的繪畫風格，被稱為江孜畫風，對西藏繪畫藝術(shù)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被視為14—15世紀藏傳佛教藝術(shù)成熟的代表作，以及藏傳佛教藝術(shù)在15世紀走向鼎盛的重要標志。

帕拉莊園 帕拉莊園是西藏目前保存基本完好的一處昔日大貴族莊園，游客到江孜最好去看看。

它位于距江孜鎮(zhèn)不到2公里的班覺倫布村，地處年楚河南的平原上，從宗山、白居寺塔或江孜飯店樓上都可以遙望到它和當年屬于它的那一大片農(nóng)田。

帕拉家族是西藏近代史上有名的實力派家族，被列為西藏八大貴族世家之一，這處莊園只是其許多莊園中的一處。莊園主體是三層樓院落建筑。人去樓空的帕拉莊園內(nèi)，現(xiàn)陳列大量圖片和實物，對這個家族的情況有所介紹。通過實地察看，當年貴族家的各式奢華名貴用品、對付農(nóng)奴的各種刑具，以及與主人的豪宅形成鮮明反差的“朗生”（奴隸）們住的窩棚，舊日的西藏究竟如何，會給人們深刻的印象。

班覺倫布村的農(nóng)民昔日都是帕拉老爺家的農(nóng)奴或朗生，如今，他們自家建的新房與當年貴族老爺住的豪宅差不了多少，游人乍到，也許看不出貴族莊園是哪一幢。什么叫天翻地覆、翻身做主，班覺倫布村的人們體會最深。

帕拉莊園已被西藏自治區(qū)辟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也是日喀則地區(qū)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參觀江孜帕拉莊園，門票15元，攝影加收15元。

從江孜到亞東途中

從江孜出發(fā)，過年楚河大橋向南行駛五六個小時，行程209公里，就可到達亞東縣城所在地——下司馬鎮(zhèn)。

南尼寺、南尼村與《朗薩姑娘》

離開江孜鎮(zhèn)約10公里，進入年楚河支流康馬河畔不久，就到了康馬縣境。此時請注意路東有座外墻呈紅色的寺院——它叫南尼寺（也叫乃寧寺），始建于吐蕃時期。南尼寺所在地叫南尼村，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個感人肺腑的愛情悲劇故事，并被編成藏戲。故事的女主角朗薩姑娘在西藏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藏戲《朗薩姑娘》則成為經(jīng)典作品，名列“八大藏戲”之一；南尼村和南尼寺又因為《朗薩姑娘》而遠近聞名。在1904年的抗英戰(zhàn)爭中，南尼寺僧眾前赴后繼，犧牲慘重，值得永遠懷念。這里現(xiàn)設南尼鄉(xiāng)。

康馬縣城所在地就叫康馬，距江孜鎮(zhèn)46公里。康馬縣的轄境，昔日屬江孜宗。從康馬縣城繼續(xù)前行20多公里，公路離開康馬河畔向西南方向延伸。這一段路上看到的那座最高的山峰，是著名的綽莫拉日，海拔7364米。

過了嘎拉努，有個嘎拉邊防檢查站，游客要在此接受驗關(guān)。邊境通行證要在行前辦理。

多慶湖—帕里—下司馬

當一個水光瀲滟、景象開闊的藍色大湖映入游人眼簾時，很快就將進入亞東縣境內(nèi)了。這個湖叫多慶錯。湖畔豐美的牧場上，牛馬悠閑地徜徉，遠山在輕霧中時隱時現(xiàn)，令人心胸為之一闊。

再向南就是聞名中外的帕里，海拔4360米，曾被那些對青藏高原孤陋寡聞的西方人稱為“世界最高城”。今設帕里鎮(zhèn)。在四周黃色的油菜花映襯下，一棟棟用石塊壘砌的平板房，黑瓦白墻，錯落有致，透出典雅古樸的韻味。

帕里是亞東縣南北兩部分的地理分界線。過了帕里不久，地形一改近處平川、遠處山脈的開闊景象，突然進入兩岸山峰夾峙的深谷，一邊是湍急的溪流，一邊是云霧環(huán)繞下聳立的青山，遍山生長茂密的綠色植被，時見瀑布飛流而下，令人眼前為之一亮、精神為之一爽。

從帕里到亞東縣城所在地——下司馬鎮(zhèn)，不過46公里路程。

瀏覽亞東

下司馬地處兩河交匯形成的三角地帶。晚上住亞東招待所，聞濤品嘗名貴的亞東魚，魚肉密實細膩，鮮嫩無比；還有當?shù)匾吧⒐?，頗有野趣。當?shù)馗鞣N門牌標識上，與亞東對應的藏語地名叫做“卓木”，“亞東”來自下司馬附近一個小山村的名字，后來成了縣名。

亞東縣南部氣候濕潤，森林覆蓋率很高，植被茂密，生長著大量經(jīng)濟林木和藥用植物。游人在下司馬可以買到貨真價實的天麻、黨參、貝母、冬蟲夏草等，價格也比別的地方便宜。下司馬一帶的藏族民居是清一色的松木閣樓，外有柵欄木圍，與帕里鎮(zhèn)風格迥異，墻壁、欄桿和屋檐等處繪制的藏族風俗圖案，色彩艷麗繽紛，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力。

亞東是邊境縣，而且與錫金、不丹兩國交界，邊境線離印度、尼泊爾、孟加拉國也很近，戰(zhàn)略地位極其重要。從下司馬鎮(zhèn)出發(fā)，向南6公里就是邊境小鎮(zhèn)下亞東。從下亞東，沿公路向西，據(jù)說可直達錫金首都甘托克；向東則可進入不丹境內(nèi)；順亞東河南下，即是著名的春丕河谷古道。歷史上，英國侵略軍曾于1888年和1903—1904年兩次從這里入侵我國。亞東則在1888年之后被英帝國主義者強行辟為商埠，并從亞東把有線電報線路一直架設到江孜，把這里作為對我國實行軍事侵略、經(jīng)濟侵略和政治滲透的灘頭。

下司馬自古以來就是西藏地方與南亞各國間的一處貿(mào)易集散地。1888年被辟為商埠后，清政府在這里專設了亞東海關(guān)，原本就商賈云集的下司馬愈加繁榮，過去西藏大貴族享用的大量洋玩意兒，多半兒是從這里運進的。近年來，亞東的邊境貿(mào)易再度繁榮起來。

東嘎寺地處下司馬，有500多年的歷史，屬格魯派。這座寺院規(guī)模不大，但名聲不小。1951年7月間，中央代表張經(jīng)武將軍專程繞道來此會晤達賴，向僻居在此等待觀望的達賴喇嘛轉(zhuǎn)交了毛澤東主席給他的親筆信、關(guān)于西藏和平解放的“十七條協(xié)議”的副本，為“十七條協(xié)議”得以實施鋪平了道路。寺前特立石碑，以志紀念。

亞東的康布溫泉在西藏名氣很大，只要談到亞東的康布溫泉，人們總會津津樂道，舉出大量實例，盛贊這處溫泉的神奇功能和顯著療效。這里的14個泉眼涌出的泉水不僅溫度各不相同，而且所含礦物成分不同、藥效不同。人們盛傳，在這里洗溫泉浴，可治療骨折、胃病、風濕病、皮膚病以及多種疑難雜癥?？挡紲厝靥幭滤抉R以北30多公里處，海拔比下司馬略高，通公路。途中有一座名叫嘎居寺的噶舉派寺院，寺內(nèi)有駐藏大臣升泰題贈的“大放光明”匾，寺旁可見清兵修筑的抗英炮臺遺址。

游歷亞東之后，少數(shù)游人可以選擇出境，絕大多數(shù)游客則需返回江孜，繼續(xù)下一步的旅程——可取道仁布或羊湖，前往拉薩或者山南；或西上日喀則，游薩迦、定日、珠峰、聶拉木等地。

（節(jié)選自安才旦《西藏之旅》，本文有所刪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