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農(nóng)洛松曲珍的生活變遷

尼瑪澤西

昌都縣城關(guān)鎮(zhèn)齊齒街72號大院里，鮮花盛開，陽光明媚，66歲高齡的洛松曲珍老人正悠閑地在院子里曬太陽。老人盡管腿腳不太靈便，但精神矍鑠，說話吐字清晰，思路順暢。

老人已記不得是什么時候到的西藏，只知道因為生活無著落，她的前輩從祖籍云南逃荒來到昌都鎮(zhèn)定居下來。從奶奶那一輩開始，全家人成了昌都強巴林寺第三大活佛喜瓦拉的佃農(nóng)，靠租來的３畝地經(jīng)營蔬菜維持生計。小時候，她和兩個小弟弟都跟著大人在菜地里忙碌。她記得，他們種出的菜一部分要交給寺廟，還有一部分要交給當?shù)毓俑约盒列量嗫喾N的菜常常所剩無幾，家里的光景甚是艱難，一天能吃到一頓糌粑就很不錯了，大多數(shù)時候就只有喝點菜葉煮的粥。全家７口人沒有一床被子，衣服也是補丁加補丁，其中一件氆氌經(jīng)歷了兩代人，上面的補丁使整個氆氌面目全非，1959年還被人民政府拿去展覽過。夏天，驕陽似火，沙地熱得冒煙，只好在晚上下河背水澆地。對于種菜人來說，最苦莫過于冬天，地里寸草不長，沒有收益，常常揭不開鍋。

洛松曲珍的舅舅當時是全家唯一的勞動力，但他被西藏政府抓去支差，后來成了殘廢，全家人的生活重擔一下子落到媽媽玉孜的身上。媽媽拖著殘廢的舅舅和５個未成年的孩子，掙扎著過日子。二弟被狗咬傷，因無錢求醫(yī)而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了人世。三弟小小年紀，便送進寺廟當喇嘛。洛松曲珍老人接著說：1950年，解放軍解放了昌都，我的兩個弟弟走進學堂，接受教育，幾畝菜地也歸我們所有，種出的蔬菜可以進行自由買賣。這樣，家里生活逐年好轉(zhuǎn)。那時候為了照顧殘疾的舅舅，我沒有上學，整天忙碌在菜地和家務(wù)中。1957年，我正式參加工作，成為昌都青年婦女聯(lián)合會的一員。同年７月，我被選派參加在拉薩召開的青年代表大會，10月份，我們參加會議的代表去全國各地參觀。在北京，有幸受到毛主席的親切接見，還登上了天安門城樓。在我們奔赴東北參觀的途中，還收到了毛主席派人給我們送來的羊皮大衣，那一刻，我們這些窮苦出身的藏族兒女感動得熱淚盈眶，黨和國家對我們的關(guān)懷真是無微不至。

1959年，洛松曲珍擔任了聚盛街的街道主任，之后頻繁調(diào)動了許多部門，下鄉(xiāng)的任務(wù)也越來越多。1971年，她在海拔5000多米的昌都縣緬達區(qū)任副區(qū)長，整天奔波于農(nóng)民的備耕和收成工作中，有路時坐車下去，沒路時運氣好的話可以騎馬，更多時就只有把被褥往雙肩上一背，徒步跋涉。隨后又下鄉(xiāng)建立人民公社。談到兄弟和兒女們，洛松曲珍老人一臉的自豪。天資聰慧的大弟洛松仁青，從小就養(yǎng)成了不屈服的個性，堅決不到寺廟當喇嘛。他瞞著家人到親戚家借了兩條潔白的哈達，找到解放軍在昌都辦的第一所小學的校長和老師，跪在他們的面前，迫切地要求入學。他的求學熱情深深感動了校長和老師，欣然收留了他，后來他被送至甘孜民族中學上學。從1960年開始，他當了30多年的公安干警，后擔任過昌都地區(qū)檢察分院檢察長，現(xiàn)在昌都地區(qū)政協(xié)擔任副主席；小弟曲加被保送到中央政法干校學習過，后來還擔任過拉薩市市委書記，現(xiàn)在是西藏自治區(qū)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女兒仁青群措現(xiàn)任昌都地區(qū)檢察分院檢察長。

洛松曲珍最后說，我們一家種菜的能有今天，全托共產(chǎn)黨的福，是黨解放了我們，并給我們創(chuàng)造了學習和工作的機會。只要一心跟黨走，我們的生活一定會更美好。

洛松曲珍老人回憶往事，心酸的淚水在她那飽經(jīng)滄桑的臉上流淌。而談到她的兄弟和女兒們，又很興奮，她為他們沒有辜負黨和國家的期望而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