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姬
愛情從14歲開始
“我就要你一句話,只要你要我留下來?!蔽覕蒯斀罔F地對他說,“我馬上就把簽證撕了!”
他微笑著搖搖頭,擁抱了我,就讓我登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他就是我此生中最最親愛的,幾年后娶我的那個人——我的老公。
少女最可貴的愛,是第一次愛。我的初戀正是發(fā)生在這個如夢如癡的年齡。這愛發(fā)生得純真,發(fā)生得浪漫,更發(fā)生得執(zhí)著。人們都說,第一次戀愛很難成為婚姻,但我要補充的是:能和自己初戀的情人結(jié)婚,實在是件很幸福的事。盡管這其間并非一帆風(fēng)順。我們從相識、相知到相愛、結(jié)婚乃至生兒育女,其中的甜酸苦辣也不是人人都能體會得到的。
故事在我14歲時就開始醞釀了。
我剛加入基建工程兵七支隊宣傳隊不久,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當時分在我們舞蹈隊,聰明活潑的他很快就成了我們隊的尖子。我們在舞蹈隊天天接觸,彼此都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后來成為舞臺上的搭檔。
他是個很會逗人發(fā)笑的小伙子,無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行為上的或語言上的。在一起跳舞,記得比較清楚的是跳《太陽最紅,毛主席最親》這段舞蹈時,他用那雙鐵鉗般的手掐著我的腰使勁往上舉,好像兩只大螃蟹爪在給我撓癢癢,我當時只想笑,但笑不出來,看著他那認真的表情,也不敢笑。
我倆成了一對最好的搭擋。當時東方歌舞團想要我們,部隊沒放。70年代末,中國正開始走向開放,城市里到處都有看參考片之說。我們這些小兵也熱烈地響應(yīng)著時代的感召,聽說哪里有參考片,有票沒票都勇往直前。有一次隊里只有兩張票,班長便派我與他一起去看雙人舞??赐暄莩龊螅瑑扇艘黄鸱祷伛v地,在等公共汽車時,旁邊有些小痞子說:“嘿,小兵帶了個小兵婆。”這話一出,窘得我們兩個臉都紅了。我當時除害羞之外,心里頓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小兵與小兵婆、男與女、他與我……不敢再往下想了,部隊嚴明的紀律,讓我望而生畏,更何況人家會怎么想,別自作多情了。沒想到,小痞子的話,倒點成了我們這對鴛鴦。我們經(jīng)常一起嬉笑,一起玩耍,像兩個無憂無慮的孩子,直到他為考大學(xué)離開部隊的那一天。
在一個月光為我唱著不夜曲的晚上,我和他告別。在這以前,我從來沒有和他單獨約會過,也許是沒有機會,也許是部隊的嚴明紀律,盡管心中有意,卻沒有那個膽量,更沒有那個條件。我和他也從來沒有挑明這份心思,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匆娢覀兊纳碛半S著月光一會兒拉長一會兒縮短,我的心也一縮一緊的。他一定會說點兒什么。
他好像說我是一個含苞待放的花朵,他不忍心摘,也沒有資格來摘;又說他要去讀書,讀書必須專心,等他讀完書,“功成業(yè)就”再來找我。大有秀才哥哥告別多情妹妹,遠走他鄉(xiāng)去考狀元的味道。話說得含蓄極了。不過我聽得明白,盡管大冬天寒風(fēng)凜冽,身子在軍大衣下哆哆嗦嗦,可心里卻是熱烘烘、暖洋洋的。我和他就這樣“私訂終身”。當時我還不明白男歡女愛為何物,卻把他的這番話當成了海誓山盟,沒有擁抱,沒有接吻,甚至連手都沒拉一下,一顆愛情的種子就這樣深深地埋下了,鐵定了?,F(xiàn)在回想起來,簡直是純潔得一塌糊涂!可在當時,卻是那般神圣和高尚。
劉沂攝
緊接著的兩年里,我就像傻子一樣在等待。我知道他要我等五年。一年復(fù)習(xí),四年大學(xué)。兩年其實算不了什么,但在這兩年中我和他沒有任何來往,書信、電話,統(tǒng)統(tǒng)沒有,更別說見面了。兩年中他沒有來找過我,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攪他,就算心里一天到晚地裝著他,像瘋子一樣地想他。
好在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好朋友——王爭。王爭也是部隊的戰(zhàn)友,他倆倒經(jīng)常來往。有一次王爭無意中說了些他的近況,但由于臉皮薄,我始終沒有把我和他的盟約告訴王爭,跟沒事人一樣,只作瞎打聽狀??墒怯幸惶欤鯛幫蝗粚ξ冶硎尽霸冈谟颜x的基礎(chǔ)上進一步發(fā)展他和我的關(guān)系”。我急了。這兩年里雖然沒有見面,沒有交流,可我一直把他當作我未來的愛人,誰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就是不知道是誰。
為什么這般縮頭縮腳,從來不主動和我聯(lián)系?為什么讓我如此形單影只,最后不得不由別人來動憐香惜玉的念頭?我心里暗責(zé)他,同時也拒絕了王爭。
我只知道他家住甘家口,解放軍報社附近,其他一概不曉。于是便想到他們家找他。怎么找?問戰(zhàn)友自然是萬萬不可。一不做,二不休,我坐著公共汽車來到了甘家口,找到了解放軍報社??匆娔歉浇袔状奔覍贅牵乙淮币淮钡卣?,挨家挨戶地問。
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家竟然讓我找到了。手里攥著給他寫的信,10頁稿紙,沉甸甸的,卻怎么也壓不住心里撲撲通通地亂跳。畢竟兩年沒有見面了,見了面會是啥樣?我在猶豫不決中舉起了手,敲開了他們家的門。開門的不是他。可我一眼就從開門人的身后看到了他。留著個絡(luò)腮胡子。他看見我好像有點緊張,禮貌地和我握握手。他的手冰涼冰涼,還哆哆嗦嗦的。我反倒輕松下來,心里偷著樂。
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我憋不住問他:“你知道最近發(fā)生的事嗎?”
“什么事?”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在他剛才給我倒水又燙了手的份兒上,我沒當面質(zhì)問他。塞給他那封信:“你自己看吧!”便飛也似的離開他家。心里暢快極了。
沒過多久他就約我了,向我表明心跡。說我現(xiàn)在拍了電影,又考上“人藝”,就像天上的星星,他不敢摘,怕配不上我。我心想,那個時候說我是花朵,不忍心摘,現(xiàn)在又把我比作星星,不敢摘,這何時算是個頭啊?不行,我必須和他明確關(guān)系,以不辜負我兩年的守候。
于是,我們確定了關(guān)系,開始了漫長的戀愛。
不過,我倆從彼此毫無接觸到拉手,卻經(jīng)過了一個漫長的過程,從拉手到擁抱、接吻更是長得可以。他好像開竅比較晚,凡事總是我領(lǐng)著他。
婚后,他有時會開玩笑:“要不要喝白糖水啊?”我聽了和他相視大笑。喝白糖水,是我們初吻的紀念。
在一個羅曼諦克的夜晚,我和他握著彼此的手,手心里濕濕的,直冒汗。特別是他,身子似乎還不住顫抖。那天,我特別想讓他吻我,想感受那個浪漫激動的剎那,因為我愛他??伤痪o不慢,我真有些不耐煩。我知道少女的眼神是多么柔美,多么誘人,多么會令一個男人迷醉。可能真是我的眼睛放出了閃電,點燃了他心里的愛火,他低下頭,吻了我。
我暈了,真的暈了。只覺得兩眼一片漆黑,耳邊嗡嗡作響。我讓他趕緊把我放平躺下,自己好像快不行了。他急忙給我沖了白糖水,灌著我喝。
那杯白糖水,那個初吻,那個夜晚,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時候,我經(jīng)常會出一些怪招來考驗他。逛王府井的時候,我突然提出讓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吻我。我以為他不敢,可當他被逼得真的這樣做了,我反而羞怯地跑開了。常常兩個人騎著自行車兜風(fēng),他的一只大手只要往我腰上一樓,似乎整個世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每當我的生日來臨之際,他會用他全部的工資為我買一份生日禮物。那時,我真覺得羅密歐與朱麗葉也不過如此了。
而今我卻要離開他。我明白我的出國對他來說是多么痛苦,可他什么也沒說,義無反顧地支持我,替我跑前跑后,直到簽證拿到手的那一天。1987年6月,雙眼飽含著離別的熱淚,我踏上了前往美國的飛機,離開了這片熱土。
在離別的這三年當中,我不知是怎樣度日如年的,一聽到電話聲響,便神經(jīng)質(zhì)地撲過去,希望是他打來的。出國一年后,我回了一趟國,但和他也只是短短的幾天相聚,反而加深了彼此的痛苦。為了不妨礙我求學(xué),又能早些相聚,他也積極地爭取出國讀書,但先后五次受到大使館的拒簽。不知為何,三年里,我無數(shù)次地做著同一個夢:
我和他都深游于大西洋底,可就是在快抓到對方的那一剎那,卻總被一層厚厚的塑料膜阻隔。他指指上面,可當我浮出水面時,卻總是空無一人,只剩下一片漫漫無邊的大海。接著就是被海水嗆得從夢中醒來。
我迷茫了,不知如何是好。這種可想而不可及、望眼欲穿的日子究竟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牛郎織女還有鵲橋相會呢,而我們?多少次,我忍不住這樣的煎熬,想拋棄一切回到他的身邊,可總是被他冷靜地制止。他的無私和寬容更增添了我對他的無限愛戀,在美國的那幾年,不論遇到什么樣的誘惑,我都沒有動搖,心里惟獨只有他。
與初戀情人在泰國相會
到美國看我不成,男友終于弄到了去泰國的簽證,我只好暫時放棄半工半讀的生活,到泰國和他相聚。
踏上泰國的土地,在機場大廳我與他擦肩而過,竟然兩個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而當雙方走過幾步之后,才覺得對方有點面熟,再回首四目相對時不覺淚已成行。他瘦了,原來一頭秀發(fā)的他,稀稀疏疏地看見了頭皮,但幾年的經(jīng)商生涯倒也使他平添了幾分生意人的風(fēng)流。后來當我問及他見到我的第一感覺時,他說我膨脹了許多,也土了許多,混在女人堆里就像是煤塊混在煤堆里一樣,沒有什么區(qū)別。
那次泰國的相聚,實際上是我倆的蜜月。因為后來到了美國結(jié)婚之后,我們再也沒有度過蜜月。我們的“蜜月”旅行是平淡無奇而又令人難忘的,平淡在于毫無度蜜月的浪漫情調(diào),每天都在計劃如何使他能與我共赴美國。而難忘在于兩個星期的泰國之行終于解決了我倆三年解決不了的問題。
到泰國的第二天,我們就想馬上結(jié)婚。因為生怕這是一生中最后的機會,非要先給它生米做成熟飯不可。于是,首先跑了當?shù)卣?,問兩個外國人是否可以請?zhí)﹪o予注冊結(jié)婚,回答是肯定不行。
我們馬上又跑到了中國駐泰國使館,當那扇閉得很緊的門打開之后,有一個同胞問明了我們的來意,他帶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要了我們兩人的護照進去了。我們這對落難準“夫妻”在廳房里好一陣等待。正當我們忐忑之際,那公務(wù)員拿著我們所關(guān)心的護照,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用疑惑的口吻問道:“你們?yōu)槭裁床辉趪鴥?nèi)辦結(jié)婚?”我說:“因為我在美國,沒回去?!薄澳菫槭裁匆教﹪鴣磙k?”“正趕上。您能辦就辦,不能辦我們再想辦法?!彼脤徤鞯哪抗庾⒁曋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們想在泰國結(jié)婚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們的結(jié)婚證書用完了,想再訂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你們能等嗎?”我們傻眼了,二話沒說,拿了護照就往外走,我邊走邊落淚,一出門我抱著他就痛哭了起來。
倒是他比較理智,安慰我說:沒關(guān)系,結(jié)不結(jié)婚是早晚的事,只要我倆在一起,這就是萬里長征有了第一步。咱們還是現(xiàn)實一點,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不知是被他提醒還是情緒激動開了心竅,決定直接找美國駐泰國使館的官員會談。不知哪來的勇氣,我果斷地撥通了美國使館的電話,用流利的英語找到了負責(zé)該方面事務(wù)的人士,約定當天下午見面。
我們回到旅館,我換上了我自認為當時最漂亮的一身連衣裙,然后昂首闊步地帶著全部資料走進了美國駐泰國使館。我在暗中許愿,如果他能跟我去成美國,我將捐獻2000美元給暗中庇佑我的佛祖。
接待我們的是一位態(tài)度溫和但十分嚴謹?shù)拿婪焦珓?wù)員(不知他官職),我不由分說,把我與他之間從相識到相愛,尤其是苦苦等了三年的戀愛經(jīng)歷娓娓道來,我把彼此在分別之后的痛苦繪聲繪色地加以渲染,使那位娶了一位臺灣姑娘為妻的美國官員大為感動。但他還是從職業(yè)的角度,有禮貌地要求看看我準備的文件。因為我沒有美國身份,所以不能以配偶為由為他申請簽證。而美國在泰國的使館也一樣不能辦理第三國人的結(jié)婚手續(xù)。我很慶幸自己在來泰國前去了趟學(xué)校,為我的心上人辦理了一份入學(xué)通知書(我本也打算讓他來讀書的),于是第二天就憑這一份入學(xué)通知書,他順利地拿到了赴美簽證。
那是幾年來我們最開心的一天。
對于當年許下的愿,我也終于在1996年有了還愿的機會。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在結(jié)束了當天《雷雨》的拍攝之后,冒著瓢潑大雨走進了雍和宮,把2000美元捐款交到主持的手中。當我從雍和宮出來時,太陽又露出了它那燦爛的笑臉。
那天,我的心情就像七彩的陽光,溫暖而祥和。
和老公在美利堅“練攤”
我以前曾編織過多少美麗的夢,想像過多少種熱鬧隆重的婚禮,卻從來沒想到我的婚禮會是如此的簡樸。我們是在一個好友的陪同下,前往CTTYHALL(市政大樓)去辦理的結(jié)婚登記手續(xù)。接著就在旁邊的房間里由一個牧師為我們舉行了儀式。就像許多外國電影中所看到的那樣,牧師問雙方:“你愿意娶這位女士為你的妻子嗎?”“我愿意?!薄澳阍敢猱斶@位先生的太太嗎?”“我愿意?!庇谑俏覀兘粨Q了婚戒。我們的朋友是證婚人(美國法律規(guī)定一定要有一人以上的證婚人才能舉行婚禮),給我們照了幾張照片,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里,人生大事就敲定了。我們?nèi)说街袊浅粤艘活D還算是豐盛的午餐,我的大喜日子就是在這沒有禮服、沒有宴請、沒有嘉賓和親人的情況下,草草結(jié)束了。事后,我的那位經(jīng)常抱歉地說:等到結(jié)婚10周年的紀念日,一定讓兩個孩子拉著婚紗,補一個隆重而又熱烈的婚禮。而我對于這一點倒是無所謂,婚禮舉行得再隆重,如果婚姻不美滿,那對雙方不都是一個諷刺嗎?我更欣賞那種簡樸而獨特的婚禮。比如有些新人的婚禮是共同跳一次傘。再比如雙方都是運動員,舉行一場友好的感情賽都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而國內(nèi)的有些新人為了張揚這件人生大事,非要多少部名車開道,非要繞它個“七溝八梁”才又開回兩人住處。接著還要大擺宴席、遞煙敬酒,好像不把幾個人灌醉,這個婚禮就沒完成一樣。說實話,我真不敢恭維這種大吃大喝的婚宴。
婚后的生活并不是一帆風(fēng)順的。在國內(nèi)生意場上得意的他,來美后一切都還沒有頭緒。被老板炒魷魚和炒老板魷魚成了他的家常便飯,情緒自然不好。我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來,一家“三口”的生活全部壓在我的肩上。眼見著銀行存款直線而下,必須另謀出路。于是,我們從各種做生意的朋友那里,拿來了各種各樣的貨品,每天到不同的跳蚤市場上去賣。在美利堅干起了“練攤”的活兒。
記得有一次正是周末,我做了一點他愛吃的中國飯,裝滿了飯盒便開車直奔他正在“練攤”的市場。當他頂著太陽看到自己的大肚婆手拎著飯盒,步履蹣跚地朝他走來的時候,他的臉凝固了。我看著他,送上了安慰的笑容。而他的眼淚卻在眼里打轉(zhuǎn)。從那近乎抽泣的聲音中冒出了幾個字,讓我終生難忘:“你嫁給我,真委屈你了?!蔽医獬暗卣f:“這有什么,誰來美國不都是有這樣一個過程?!蔽曳朔b錢的口袋,故意高興地說:“嘿,今天生意可真不錯。你說得對,自己干是比打工強?!蔽蚁忍嫠泻纛櫩停屗胶竺娉燥?。半小時后,我去收拾飯盒時,發(fā)現(xiàn)飯菜一筷子都沒動,有的只是一地的煙頭。
后來,每當我們回憶起這段時光,他都不無感慨地說:“我當時就跟自己發(fā)誓,今后一定要善待我的妻子,絕不讓她受罪?!彼€說,當時我穿著紅色的大袍,就像是一株盛開的鮮花,充滿了生命力;又像是一面獵獵的紅旗,使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后來,我倆在美國開了公司,不久,業(yè)務(wù)擴大到國內(nèi)。我也有更多的機會在國內(nèi)發(fā)展了。人們都說,生一個孩子帶來一個福。身懷六甲時我演的“阿春”,不久,我們又添了一男丁,先女后男,剛好成了一個“好”。
忘記了是從哪本書上讀到的,說人從對一個異性產(chǎn)生好感到萌生愛情,從轟轟烈烈到最后的平靜、冷卻,全部過程是一條拋物錢,時間為三年左右。我的感情世界也不是風(fēng)平浪靜的,盡管沒有多大的波瀾,但是偶泛漣漪也是存在的。但我相信,在婚姻的不同時期和不同階段,都有情愛的富礦等待著伉儷們?nèi)ラ_掘。當然,這需要付出真情和真誠。
(江文華摘自《青年一代》1998年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