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蕓
主持人語:上期“特別企劃”一組文章、尤其是“我們現(xiàn)在怎樣做父母?”的討論啟事發(fā)出之后,我們已陸續(xù)收到讀者的踴躍來稿。從本期起,我們將辟出專版刊登其中的優(yōu)秀稿件。希望讀者圍繞上期編輯部所提出的有關(guān)問題,有感而發(fā),暢所欲言。我們以急切的心情期待著您最真誠、最有見地的來稿!主持人楊曉升
我很理解“陪讀村”里的父母們,不管是已經(jīng)有了名的呂思清、朗朗的爸爸,還是正在努力拼搏的宋鳳蘭、孔怡欣們,我相信我和他們有著共同的追求。華發(fā)早生也罷;含辛茹苦也罷。我們希望孩子能走上一條成功之路。
我的孩子今年12歲,在一所重點學校學習。當初為孩子能上一所好學校我和孩子他爸費了不少精力。我們當時還沒有想那么多,只是覺得學校好,校風就好,師資就好,只要咱們的孩子不呆不傻,學習上就不成問題。
一旦上了這所學校,孩子還沒意識到要有緊迫感,家長們的心理負擔就先重了起來。我和孩子他爸有了分工,我負責孩子的學習,他管買菜做飯。一個大男人你讓他天天想著柴米油鹽是挺煩的,可為了孩子就得這么著。有時他回來說同事管他叫家庭婦男,我說你去問問他們,男人吃不吃飯,如果你要覺得不合算,那咱們倆換工。
從一年級到五年級我一直是騎自行車送孩子上下學,每天起床鈴一響我就跟打仗似的緊張,早出晚歸沒覺得什么是累。當然我也是被迫無奈,家門口要有好學校上,誰愿意這么折騰呀?所以不管刮風下雨,我都一如既往。特別是下大雪天,早晨頂著星星就出來了,把孩子送到學校門口,我的心才算踏實下來。5年來那輛立了大功的自行車不知修了多少回。也許是自行車也有累的時候,一次我們倆騎到半路覺得轱轤里像是被人別進了東西突然不轉(zhuǎn)了,推又推不走,沒辦法只好由孩子提著自行車后架,我在前面掌著把讓一個輪子轉(zhuǎn)著往前走,幸虧半路遇到一個好人把輪子修得湊合能轉(zhuǎn)了,我們才得以回家?,F(xiàn)在讓我想這5年是怎么過來的,我都覺得有點吃驚,那時不想別的,就一門心思撲在孩子身上。同事碰在一起說你可真夠辛苦的,我說自當這5年是鍛煉身體了,老人說,你這是有一股心氣兒撐著。
俗話說“有苗不愁長”,可他們長子,我們卻老了。
孩子有讓我們生氣的時候也有讓我們高興的時候。上小學時,成績排在班里前幾名,我們心里還踏實一點。上中學了,我們不敢放松,總是跟她說不能掉勁還有高中等著呢。沒事自己也算算中考時要多少分才能錄取。
我總覺得,對不起自己不能對不起孩子,我們把她帶到這個世上來,只要條件允許,就要讓她得到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人生。我上小學時是班里最好的學生,門門功課優(yōu)秀,趕上節(jié)假日,老師專門帶我們幾個去參加活動,看電影、看戲劇。童年的事印在腦子里抹不去,我就經(jīng)常向孩子嘮叨過去,意在告訴她:我像你這么大時是多么的努力。我并沒有讓孩子去圓自己的夢的意思,我只是為她的未來操心,我希望她過得比我好。
我經(jīng)常對她說,你看宇宙那么大可地球只有一個;世界上那么多國家只有一個中國;中國12億人口你只是其中的一個分子,作為單獨的一個人來講,你是那么的涉小。你只有讓自己長本事才能走出去看看這個世界是什么樣的,假如你現(xiàn)在無所事事,將來也不會有什么出息。我真是覺得只要我這根發(fā)條松了勁,孩子的那個鐘擺也就不走了。
雖然現(xiàn)在各種新聞媒體都在不同程并地談中國的教育如何如何存在弊端,應(yīng)試教育怎么使得腦體倒掛,讓學生失去了創(chuàng)造思維的能力,只是苦于應(yīng)付各種考試??煽匆豢瓷鐣蟓h(huán)境,什么不是跟應(yīng)試教育掛鉤,包括人才市場,哪年不是水漲船高。今年要碩士生學歷,也許明年就要博士生證書了,沒有一個用人單位說不要文憑的。你說你有真本事可沒有什么東西能證明你有真本事,唯有文憑會說話。除了極個別的,你沒有學歷就被擋在了應(yīng)聘大門之外。我想這種水漲船高不是家長們推波助瀾造成的,其時我們的報刊在呼吁教育改革的同時,也在有意無意地宣傳好學生們是怎樣刻苦學習,他們又是怎樣利用休息日上各種提高班來充實自己,以便應(yīng)付更多的考試,將來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每年看到許多大學生拿著自己的各種簡歷到各單位推薦自己無望而歸時的表情我就感到心悸。
所以,我說我理解“陪讀村”里的父母們,同他們的所為相比我做得是太少了,對自己孩子教育的投入沒有什么值與不值之分。有人說如果孩子達不到你的期望值怎么辦,我只能回答,我盡力了,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