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團動手，掃除文盲

項南

掃除農村中由舊社會遺留下來的大量文盲，是實現農業(yè)合作化迫切要求解決的一個重大問題，又是今后農村實行技術改革，大量使用農業(yè)機器的重要條件，這是牽涉到我國幾億農村人口的大事，所以黨中央和毛主席把掃除文盲看作是具有戰(zhàn)略意義的任務。毛主席說過，我國現在文盲這樣多，而社會主義的建設又不能等到消滅了文盲以后才去開始進行，這就產生了一個尖銳的矛盾。并指出這個嚴重的問題，必須在農業(yè)合作化的過程中加以解決，也只有在農業(yè)合作化的過程中才能解決。毛主席這一指示，正確地分析了掃除文盲和建設社會主義的關系，對我們加速掃除文盲的工作有極大的指導意義。

掃除文盲既是千百萬群眾的自覺行動，那么根本辦法只有一條，這就是依靠群眾、發(fā)動群眾，特別是依靠群眾中的積極分子。由于掃盲的對象主要是青年，掃盲的力量也主要是青年，所以青年團就成為黨在掃盲運動中的天然助手，對掃盲工作負有特殊重大的責任。

列寧同志遠在三十五年前就說過這樣的話：“在一個文盲充斥的國家內，是建成不了共產主義社會的。單靠蘇維埃政權頒布一道命令，或者由黨發(fā)出一定的口號，或者派一部分優(yōu)秀工作人員去進行這種工作，是不夠的。還需要這代青年人自己把這一工作擔負起來。共產主義就是要男女青年團員親自說出：這是我們的事情，我們要聯合一起到鄉(xiāng)村中去掃除文盲，使我們這代青年中沒有一個不識字的人。我們力求使青年們能把自己的自動精神用來進行這一事業(yè)?！绷袑幫具@段話，對我們今天的掃盲工作，有著極大的動員力量，能夠大大提高青年團掃除文盲的積極性和主動性，我們一定要做到全團動手，組織好掃盲大軍，動員最廣大的群眾參加掃盲，協(xié)助黨完成掃除文盲這個只有戰(zhàn)略意義的歷史任務。

根據前兩個月團中央書記處討論掃盲工作的指示，我們作了一些調查和研究。今天想分三個問題來談：一是掃除文盲的情況和要求；二是掃除文盲的幾種形式和幾種辦法；三是掃除文盲的具體措施。

掃除文盲的情況和要求

總的情況是：文盲多，速度慢，跟不上農業(yè)合作化的發(fā)展。從農村青年來說，文盲和半文盲占百分之七十左右（根據各省報來的材料是百分之七十一.六七），如果加上壯年文盲，百分比數還要大。很多材料都說明：文盲很多，但是每年入學的人數卻很少，去年比前年的入學人數雖有增加，但是全國還沒有超過二千四百萬，實際掃除的文盲只有二百0五萬。今年教育部原來只計劃掃盲三百零八萬，按照這個數字來推算，那么要掃除全國一億八千萬青壯年文盲和半文盲，就需要近六十年的時間，就是說到我們的孫子那一代還有文盲，這種情況實在嚴重，遼寧省的掃盲工作從全國來說是搞得比較好的，但是同樣也存在著這個問題，如風城、寬甸等四縣，去年入學人數有八萬，但是真正掃除了文盲的只有五千人，只占入學人數的百分之六點多。因此就形成一種很不正常的現象。文盲多、入學的少，而真正掃除了文盲的更少，結果就成了‘年年上冬學，年年從頭學。湖南湘潭有個女青年說：“我買了七本書（都是第一冊），上了四年學，只看見讀書，沒學到文化?！边@種情況，難道說是群眾對學習文化的情緒不高嗎？自然不是。問題是領導落在群眾后面了。

從我們青年團來說，是自上而下都缺乏具體要求，具體措施，具體辦法。自然，很多基層是做了工作的，有些基層的掃盲工作就做得非常好。如遼寧省復縣沙沱村現在已基本上掃除了青年文盲，其中團支部起了很大作用。但是團區(qū)委以上就差了，也可以說一級不如一級，應當說，團中央宣傳部是做得最差的。農業(yè)合作化的發(fā)展，將使農村一切工作改變面貌。農民要求學習文化的急迫心情愈來愈強烈，就是這種變化之一。因為辦合作社要訂計劃，要記工賬，不識字是搞不好的。所以他們才說“合作社，真正好，沒有文化辦不了。”現在不但群眾愿意打盲，而且具備了掃盲的條件。全國農村青年近一億，其中初中、高小畢業(yè)生有五百多萬，連農村中原有的知識青年和掃除了文盲的識字青年一共有三千多萬，通過三千斤識字青年掃除七千萬文盲，并不是特別困難的事，因力只要平均一個人掃兩個多一點就可以了。但是，領導卻跟不上，特別是一九五二年反對育目冒進后，很多地方實際上形成自流，掃盲空氣非常淡薄。這次我們到一個省去調查，有些區(qū)鄉(xiāng)的掃盲工作已經是沒人管了。但省里居然還有人在說“盲目冒進的情緒似乎還沒有克服”呢。群眾對這種現象是很不滿意的。浙江嘉善縣有的群眾對目前掃盲工作的批評是：“群眾愿意，辦社需要，條件具備，獨缺領導。”我看這些話很可以代表一般群眾的意見。

根據農業(yè)合作化的需要和整個國家掃盲計劃，團中央決定從現在起七年內，即到一九六二年（第二個五年計劃完成）掃除全國農村青年文盲，是必要的，正確的。規(guī)定七年的掃盲速度是不是還可快一點呢？我們覺得這不算慢了。當然就個別地方來說，那是有早有遲的。遼寧省金縣團委書記昨天寄來一篇文章，說他們要在第一個五年計劃內掃除全縣青年文盲。復縣沙沱村準備在一九五八年內就把全村文盲肅清。但是，大小涼山等地區(qū)恐怕就要遲一些。

為了使全年掃盲計劃和總的規(guī)劃卸接起來，我們認為今后自上而下務必要有掃盲指標，工作才有方向，才好檢查。這就需要自上而下分配數字和自下而上訂計劃相結合，這就是說團省委要分配數字給團地委、團縣委，團支部、團區(qū)委則要根據當地實際情況和上級指標訂出計劃，上下卸接起來。定計劃并不是太困難的事，開始也可以簡單一點，有這六個項目就可以了，即：當地總共有多少文盲和半文盲，迫幾年掃了多少，準備幾年掃完，今年準備掃多少，怎樣組織掃盲力量，用什么辦法掃盲等。

掃除文盲的幾種形式和幾種辦法

這次毛主席看了山東莒南縣高家柳溝村青年團支部創(chuàng)辦記工學習班的經驗，非常高興，認為值得普遍注意，號召普遍推廣。這是毛主席再一次給我們指出領導青年學習文化必須和生產和合作化結合，必須和當地的事物和語言結合，這樣才能做到“學以致用”，才能提高群眾學習文化的興趣，從而加速掃除文盲的工作。毛主席這個指示，我們應該很好加以研究，并且要很好的推行這一辦法。特別是在文盲較多的村莊，更應注意運用“記工學習班”這一經驗。這是我們掃盲應當采用的第一種形式。

掃盲的第二種形式，也是現在最普遍最大量存在的主要形式是民校，這個形式在群眾中已經有了傳統(tǒng)，有了習慣，而且也比較正規(guī)，實行起來效果也比較大。以社辦校有許多有利條件，應當大力推廣。今后還應當根據農業(yè)季節(jié)的不同，逐步建立學期制度，將全年分成“兩個學期三個假”：冬季到春耕為上學期，夏鋤到秋收前為下學期，三個假是春節(jié)假、春忙假和秋收假！以便做到“按期開學，主動放假”。過去沒有放假制度，但是實際上非要放假不可，不放假結果人家不來就只好垮臺。復縣七區(qū)今年許多常年民?？迮_，實際上并不是垮，因為當時抗旱非常緊張，四十七天沒有下雨，青年人都挑水上山去澆果樹，晚上當然就不會來上學，可是民校卻沒有主動放假，因此今后要注意主動放假。要真正做到“不忙多學，小忙少學，大忙放學”的原則。

掃盲的第三種形式是包教包學。對小孩很多和工作很忙的人，就必須把文化送上門去，我們認為負起包教包學的責任的應該是青年團。青年團應該響亮地提出“每個農村知識青年一定要掃除一個文盲”的口號。當然，如果愿意多掃幾個那就更好了，實際上青年人的勁頭可能更大一些。“掃除一個文盲”是為了更容易動員群眾。至于民校教師就不只是掃一個了，因此包教包學的工作主要應由一般不但任其他職務的識字的團員和青年來擔任，不再由民校教師來擔任。

掃盲的第四種形式是識字小組。這適用于辦不起民校的地方。

最后一個辦法是鄉(xiāng)干部離職學習。遼寧省已在三十七個縣（市）各辦了一期。辦法是每村（等于關內的鄉(xiāng)）挑選兩個主要干部到縣里脫產學習經過二、三十月，原來識二、三百字的就能識一千五百字。主要鄉(xiāng)村干部脫離了文盲狀態(tài)，工作就順利得多了，這對合作化的意義很大，而且由于他們有了親身體會，回去以后就成了那個地方的掃盲最積極的人。這對推動整個掃盲工作意義更大。自然這是指的主要鄉(xiāng)村干部，一般干部還是應當采用業(yè)余學習的辦法。

另外，為了鞏固掃盲成果，繼續(xù)提高青年文化水平，還應當舉辦高小班和業(yè)余中學（沒有條件辦高小班的可以建立自學小組）?，F在我們還缺少這方面的經驗，建議各團省委和教育廳合作先試辦一個，以便取得經驗后再行推廣。目前簡單易行而又有效的辦法是組織青年閱讀書報。因為掃盲以后如果不看書，不看報，很快又會忘掉了?，F在看來書報下鄉(xiāng)是個大問題，除了請新華書店更加注意推銷通俗書報和降低書價之外，還要請各地團委在這方面作一些事情。第一件工作是爭取在第一個五年計劃內，做到大部分地區(qū)的鄉(xiāng)都建立圖書室，第二件工作就是要建立義務郵站。團中央巳擬了一個建立義務郵站的意見發(fā)給大家，請大家先行試驗一下，待各地意見報來匯總后，即準備正式公布。

掃除文盲的具體措拖

一、全團動手，專人負責。打盲工作不是全團動手就沒有力量，沒有專人負責也就會落空。掃盲是群眾最大量的要求，是最大量的實際。我們希望團的省委書記要親自助手管這件工作，掌握情況，總結經驗。根據蘇聯共青團的經驗，掃盲工作是由書記之一管的，所以不能單靠宣傳部。

二、要自上而下地制訂計劃。要提出具休要求、辦法和措施。

三、省、縣團委每年要和教育部門聯合召開一次掃盲干部會議、一次積極分子會議（省里或兩年一次），積極分子大會的內容主要是：布置工作，交流經驗（包括學習經驗、教學經驗和辦學經驗），頒發(fā)獎章獎狀。

四、頒發(fā)獎章和獎狀。原來考慮光是由團中央頒發(fā)，昨天有的同志提議分中央、省、縣三級發(fā)、像寶塔形一樣，使獎勵的面更廣一些。這個意見很好，我們可以建議團中央把獎勵條例作適當的修改。

五、檢查督促，抓住典型?，F在看來，掃盲工作必須抓住典型，每個團省委、縣委、區(qū)委都應該有自己的典型，一個區(qū)里只要真正辦好了一所民校，群眾就有了榜樣。另外，每個學期都要有計劃的作一次到兩次的檢查。

六、義務郵站，書報下鄉(xiāng)。這個問題前面已經講到了。

七、挑逃民師，訓練民師。因為教學質量的好壞對民校是否能辦好很有關系。所以縣里必須做好挑迭民師的工作，每年還要訓練一次到兩次。

八、及時解決具體問題。例如及時解決打油和課本的供應。去年安徽省廣德縣因為買不到燈油，致使全縣民校停學。湖南、山東也有這樣的情況。

最后，我想談一下，大家回去如何貫徹的問題。毫無疑問，合作化會給掃盲工作帶來許多有利條件，例如以社辦校等，但是事情往往是兩方面的，如果不很好安排，合作化也很可能把掃盲工作擠掉，再過半個月，就是大批民校開學的時候了，因此，必須抓緊時機，立即做好民校開學的準備工作。一方面布置開學，訓練民師，一方面訂出今年的掃盲計劃。各省常委書記回去后，都要召開干部會議或黨代會，最好爭取在會上做一個掃盲的專題發(fā)言。當前最重要的，是馬上要展開掃盲工作的宣傳，現在下面的掃盲空氣淡簿得很，不改變這個空氣是不行的，我們青年團對正確的東西就是要造輿論，我們一定要克服反急躁冒進帶來的消極情緒，掀起一個掃盲運動的熱潮。